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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琸想了想后打斷,“賠償就不用了,我可以搬出去,不過有個條件?!?/br> “我希望能拿到小區(qū)的監(jiān)控?!?/br> 方琸站在2棟404室的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門內(nèi)好一會才拖拖拉拉地響起腳步聲,隨即響起一道女聲,那人很是不耐煩地喊了一句,“誰啊——” “咔噠。”門鎖抬起。 女人抬起眼,四目相對時,她明顯愣住了。 方琸沒有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兀自點頭道:“你好?!?/br> 女人很快反應(yīng)過來,隨即趾高氣昂地挺直了腰,高高昂著下巴道:“你是誰?來我家干什么?” 方琸還沒開口,她先“唰”地伸出手毫不客氣地往他身后指了指,“欸,往后站站,仔細著別弄臟了我家的地?!?/br> “林女士,”方琸臉色淺淡,沒有對這句話做出多余的反應(yīng),“我想我們需要坐下來好好談?wù)劇!?/br> 女人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質(zhì)問對方為什么知道自己的姓氏,方琸搶先截斷了她的話頭,接著道:“關(guān)于你在小區(qū)內(nèi)張貼我的海報、以及在公眾平臺侵犯我的肖像權(quán)并泄露我的個人信息這件事?!?/br>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彼磻?yīng)過來之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門合上,但方琸先她一步,巧妙地卡住了門縫。 女人見裝傻不成,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后扯開嗓子大叫起來,“救命啊,有人私闖民宅啦——” 方琸聞言臉色未變,甚至禮貌提醒道:“你大可以喊得更大聲一點,讓所有人都一起過來聽聽你做了些什么事。” “你、你別胡說,張口就能冤枉人啦?”女人眉頭皺了皺,音量明顯低了下來。 “我有沒有胡說,你比我更清楚?!?/br> 方琸后退兩步,神色從容地問:“怎么樣,現(xiàn)在我能進去了嗎?” 那雙眼睛里的情緒沉下來的時候顯得格外有威懾力,慢慢慢慢地,女人下意識松開了手里緊握的門把。 “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讓我干的?!?/br> 甫一坐下,女人便忙著推卸自己的責(zé)任,“海報是他給我的,信息也是他讓我發(fā)的,和我沒關(guān)系?!?/br> 方琸臉上并未顯露出意外的神情,淡淡道:“他是誰?” 女人忽然啞了聲,臉上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僵硬道:“我……我不知道?!?/br> “我必須提醒你,”方琸撩起眼皮看了對面一眼,冷聲道:“根據(jù)我國刑法,侵犯公民的肖像權(quán)和隱私權(quán),最高可處以五年以上有期徒刑,你這么包庇他,是想自己一個人把牢底坐穿?” 青年那雙淺色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人看的時候,莫名讓人心里發(fā)怵,女人后背無故出了一身冷汗,半晌終于撐不住道:“我說就是了?!?/br> 沈代是中午到的東城,兩人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將手上的工作一一交接完,姜槐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便急匆匆趕赴了機場。 在候機大廳等候的時候,姜槐還是忍不住給方琸去了個電話。 給方琸帶的手信裝滿了一個小行李箱,此刻就安靜地呆在他腳邊,姜槐眸里帶著笑意,聽著方琸在那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姜槐直覺方琸今天的話有點少,正想說點什么的時候,廳內(nèi)響起了登機廣播,姜槐還想著提早回去給方琸一個驚喜,因此下意識捂住了手機的收音口。 “你那邊怎么這么吵?”方琸問。 “一群人正給沈代接風(fēng)洗塵呢,鬧得兇了一點?!?/br> 差不多該登機了,姜槐站起身,這時方琸忽然叫了他一聲,“姜槐?!?/br> “怎么了?”姜槐下意識頓住了腳步。 方琸卻又不開口了。 周圍有些吵嚷,姜槐不由將手機拿得離耳朵近了點,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方琸的聲音有些低啞,“……你快回來吧,我好想你啊。” 方琸難得主動一次,姜槐卻愣住了,心里細細密密地疼起來,于是下意識放低了聲音,“很快回來了,在家乖乖等我?!?/br> 姜槐出機場后是打車到的方琸小區(qū),他事先和元元確認過方琸今天提早回去了。 元元在那頭道:“方哥今天看起來不太對,就、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反正你多注意一點?!?/br> 姜槐當(dāng)下便有了不大好的預(yù)感。 他掏出鑰匙來開門的時候,眸光掠過門上時頓了頓。 上面被用鮮紅的油漆潑了刺目驚心的六個大字:爛人滾出這里! 鑰匙在他恍神的這一瞬間準確地插進了鎖孔,一聲輕響,門鎖應(yīng)聲而開。 姜槐推開門的時候,屋子里是暗的,他往前走了幾步,暗自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方琸的房門沒有落鎖,將要推開時,他心中卻忽然生出幾分連自己都難以解釋的膽怯。 “方琸?”姜槐輕輕喊了一聲,并隨之推開了門。 窗外的月光匯成星河,從窗口流淌進來,傾瀉到了屋子里,鋪蓋在床上的人身上。 姜槐輕手輕腳地往前走了兩步,方琸就睡在床邊,半邊身子盛著月光,以一種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姿勢蜷縮著,眼瞼緊緊地閉著。 姜槐半蹲下身,這才發(fā)現(xiàn)方琸垂在身側(cè)的手里緊緊攥著一個東西。 他心里一動,將方琸攥得扎進掌心的手輕輕掰開,那里面躺著一顆穿著衣服的毛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