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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槐一怔。 當年哪怕知道方琸要走時,姜槐也沒有想過分手這個可能。在他看來,離得再遠也沒關系,打電話發(fā)短信,只要互相喜歡,就沒有什么難的。 但方琸親手杜絕了這個可能,垂著眸、一字一頓地對他說:“我想了想,對你好像也沒那么喜歡,異地太累了,我堅持不來,就……分手吧。” 從頭到尾,沒有提過他家里的事。 方琸為姜槐造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讓姜槐此后多年都被蒙在鼓里。 他根本不是不喜歡,而是太喜歡了,才會那么怕耽誤對方。 蘇淼接著道:“老爺子的病是被硬生生拖出來的,那對夫妻連請護工的錢都要吞,方琸再不回去,他怕是連一個星期都要撐不過了?!?/br> “后來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了,老爺子走后,方琸在方家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偏偏他們也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老爺子生前偷偷給他留下了一筆錢。我一個外人聽了都覺得扯,他們倆倒是確信不疑?!?/br> “從方琸那里當然拿不出什么錢,那兩夫妻便開始在鎮(zhèn)上編造方琸的閑話,那些流言,也大多是添油加醋之后捏造出來的。” 他前世始終為方琸當年的分手而耿耿于懷,此刻真的知曉了其中緣由,反倒有些恍然。 靜坐半晌,蘇淼忽然道:“其實他當年去找過你?!?/br> 姜槐維持多時的平靜面孔忽然因為這句話而一點點碎裂開來,似有所覺般抬頭追問道:“什么時候?” 他的唇此刻緊緊抿成一條線,臉上的神情細看竟然顯得有些……害怕。 “他那時候剛被學校退學,書都沒得讀,整個人病得昏昏沉沉的,有一天忽然從床上爬起來和我說想去看你,我沒記錯的話……”蘇淼說到這兒的時候頓了頓,眼眸抬起,“那天是你的畢業(yè)典禮?!?/br> 姜槐瞳孔一震。 事實上,他根本就不知道方琸那天來過。 蘇淼一邊搖晃著手里的茶水一邊回憶著。 方琸那時候斷斷續(xù)續(xù)病了一個月,整個人瘦得下巴削尖,突然有一天從床上爬起來,迷迷糊糊地要去姜槐的城市看他,把蘇淼嚇了一大跳。 兩人連夜坐的火車,真到了學校門口,方琸反倒畏畏縮縮地不敢進去,小聲問蘇淼,“我這樣會不會嚇到他?。俊?/br> 姜槐那天是優(yōu)秀畢業(yè)生代表,臭著一張臉上臺演講,總是吊兒郎當?shù)娜穗y得被逼著穿了校服打了領結,將一身逼人的戾氣藏下去不少,饒是如此,仍舊顯得和方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方琸沉默地站在人群最后排看完了整個畢業(yè)典禮,從此再也沒有在蘇淼面前提過姜槐。 蘇淼像是知道對方在想什么,淡淡道:“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見你?!?/br> 方琸不說,蘇淼卻看得明白,他原本就只是想遠遠看一眼,然后死心。 那時候,一個是在萬眾矚目中上臺發(fā)言的畢業(yè)生代表,一個是連破爛學校都沒得讀的輟學生,說是一個天一個地也不為過。 “我一直就覺得你們不適合,離得太遠了,”蘇淼搖頭嘆息道,“我真不知道你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值得他沖得頭破血流也不放棄。” “他就是個傻子,你當年給他的一點甜頭,被他惦記了九年?!?/br> 姜槐整個人都怔著,說不出話來。 蘇淼倏然笑了笑,“不然你當他為什么來南城?” 姜槐僵住。 還能是為了什么? 方琸那么傻的一個人,也就只能是為了姜槐了。 做下來南城這個決定時,他要積攢多少孤注一擲的勇氣,甚至可能同時做好了和對方老死不相往來的準備。如果不是姜槐猝不及防的出現(xiàn),他現(xiàn)在可能還一個人偷偷呆在小區(qū)那間老房子里,默默過完余下一個人的日子。 姜槐只要一想到當年連和別人說話都磕巴的方琸,是怎么一個人在幾乎完全陌生的城市扎根,心里便抽疼起來。 對面的男人雙眸已經(jīng)赤紅了,如果不是假山花草的遮掩,他怕是連這最后的一點體面都維持不住。 蘇淼提包要走時和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我今天之所以來這兒和你說這些,不是要你可憐他,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他真的很喜歡你?!?/br> 方琸今天難得回來得比姜槐要早。 他的腿在不間斷的復健和營養(yǎng)餐中恢復得很好,獨自開車上班完全不成問題,因此很快拒絕了讓姜槐接送著上下班這件事。 兩人的上下班時間并不一致,辦公大樓和奶茶店更不能算是順路,姜槐每天那么趕,方琸看著心疼,因此好說歹說也不再讓他接了。 早上出門前曬在陽臺的兩床被子暖乎乎的,細聞還有橘子的清香,和姜槐衣柜里的清香劑是同一款。 方琸想著想著,忍不住發(fā)了一會呆,姜槐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晚? 正想著,客廳玄關處傳來一聲輕響,方琸連忙抱著被子跑出去。 姜槐正在在玄關處換鞋。 方琸勉強從被子后面探出臉,高興道:“你回來啦?” 姜槐立在鞋柜旁看他,方琸頭頂支著一小撮呆毛,眼眸彎彎,望著姜槐笑起來的模樣像顆向陽的小植物。 姜槐一身的風塵仆仆,連外套都沒來得及脫,直接上前兩步。 于是曬得香香軟軟、滿是陽□□息的被子被擠落到地上,方琸懷里被迫塞進了另一個大尺寸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