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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淚光,表情還是冷的,嗓音有些啞,說話沒什么條理,“他帶著夏緋云撇下我就走你知道嗎,我叫他了,他就連回頭看我一眼都不肯,許弋,你騙我,你和他一樣都是騙子,你們都是騙子,你告訴我他是不是死了,他死了最好,他死了我現(xiàn)在就走,我現(xiàn)在就……”他語無倫次,越說越激動,最后竟氣得咳起來,許弋手忙腳亂給他倒水端過來,他捂著嘴巴的手松開,許弋呼吸一滯,看清他掌心的白紗布已經(jīng)被血染紅。他趕緊將他手抓過來看,他的傷口在手背,血是咳出來的。他頓時渾身發(fā)冷,穆千珩雖然受傷但總會恢復(fù)過來,這樣下去宋槿書反而才是危險的那個。宋槿書將手抽了回來,眼淚掉下來,他自己抹掉,聲音小而嘶啞,“我想抽煙……你給我煙好不好?”許弋沉默了會兒,最后又給了他一支煙。宋槿書的手在發(fā)抖,就這么點上煙,深深吸了一口,閉上眼,“許弋,要是他真死了,你不要瞞著我,他總不能死了還要困著我。”許弋沒再說話,下午去了醫(yī)院一趟,堅持要見穆千珩。穆商戒心很重,穆千珩脫離危險之后,穆商一邊開始聯(lián)絡(luò)在云城的人脈,打算找青幫九爺赫旭,另一邊也在懷疑許弋,因此穆千珩身邊24小時有人陪護,許弋每次來在病房門口都會被穆商的人攔住,這一次也不例外,險些在病房門口打起來。幸而這天是夏緋云在照看,穆千珩聽見門口sao動,夏緋云去看過一眼回來告訴他是許弋,他便開口要許弋進來。穆千珩既然開口,外面幾個人也沒了攔著的理由,許弋進了病房,坐在病床邊問穆千珩的情況。兩個男人聊起來,夏緋云覺得他們話比以往多,有些急,“許弋,千珩今天預(yù)約了一個CT檢查,你看這時間也到了……”穆千珩說:“正好,許弋陪我去?!?/br>夏緋云一怔。穆千珩看她一眼,“爺爺懷疑許弋是莫須有的,你不會也胡思亂想吧?”夏緋云倒是沒想到那么遠(yuǎn),她蹙眉,“但萬一爺爺或者穆叔來了……”“做CT就一會兒,我們馬上回來,正好,你在電梯間那邊給我放哨,要是爺爺來了你打電話給我?!?/br>夏緋云還有些猶豫,穆千珩加碼,“我?guī)湍愦蜓谧o,你幫我和許弋打掩護,不過分吧?!?/br>于是她只能答應(yīng)下來。畢竟被綁架時那些事情穆千珩也在幫她隱瞞,他清醒后穆商問過幾次,他都沒有說,并將綁架事件完整理出一個版本來告訴穆商。他這個版本里沒有宋槿書,她也沒提,她知道他是不想爺爺知道這些事,在生死面前,在她的未來面前,其實這些事不是那么重要,畢竟穆千珩在被綁架的時候為了護著她可以將宋槿書推出去,而且最后帶著她離開也沒有回頭看宋槿書,還在那些人開槍的時候護著她。他做到這一步,說明宋槿書真的只是他一時興起,經(jīng)歷過生死,她變得更依賴他,也確信他心中是有她的,不然不會這樣保護她,這樣不離不棄。他想單獨和許弋說幾句話,她當(dāng)然是要幫著他。第121章許弋推著輪椅送穆千珩下樓,出了電梯后就往靜僻處走,醫(yī)院里做檢查的人多,最后兩人去了樓梯間,許弋將門關(guān)上。穆千珩問:“董事會那邊有消息了么?!?/br>他容顏有病態(tài)的蒼白,神色微微凝重。許弋沒回答這個問題,先把手機拿出來了,“先生,您先給宋槿書打個電話吧,您身邊老爺子的人太多,我安排的人進不到病房,夏緋云又總在病房,他給您打電話也不方便,話都通不上……”穆千珩蹙眉打斷,“時間有限,先說要緊事。”許弋還維持著遞出手機的姿勢,“先生,他病了,情況很糟糕?!?/br>這幾天許弋雖然不能進病房,但和穆千珩其實也不是完全斷了聯(lián)系,發(fā)過那么幾條短信。穆千珩重傷昏迷,身邊一直有人,很多時候夏緋云和穆商還有穆晚承這些人也在,所以許弋發(fā)信息內(nèi)容必須慎重,避免別人拿到穆千珩的手機看到什么,聽到穆千珩轉(zhuǎn)入普通病房的消息之后他其實就給穆千珩發(fā)送過一條有關(guān)宋槿書的信息。雖然只寫了“已接”兩個字,但接的是什么別人不知道,穆千珩是明白的。其實這個計劃從頭到尾宋槿書就是因為被牽連進來受一點罪,不存在危險,穆千珩心里有數(shù),看到短信之后也就放心了,這幾天他其實不是沒有想過宋槿書,人在生死線上走一遭,想法總會發(fā)生一些變化。那時他中槍后和夏緋云上車,倒在后座的時候其實有一瞬想要起身從車窗看他一眼,只是已經(jīng)來不及,疼痛劇烈,血液從身體中流失的速度比他想的還要快,車子駛動的時候他闔上眼眸想著他蒼白的臉,居然生出些許茫然和悔意。他其實很害怕,他知道的,他以為他將他丟下了。但沒人知道,其實他自己也會害怕。如果他回頭,看他一眼,他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勇氣繼續(xù)往前走,宋槿書還在這個世界充滿恐懼孑然一人,他不確信自己可以真的不管他。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來,他甚至都沒有好好和他告別,忽然就覺得自己對他太苛刻了,在他害怕的時候沒能抱抱他,哄哄他,如果真那么倒霉死了,他覺得這會成為他帶到墳?zāi)估锏倪z憾。做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就知道里面的風(fēng)險,但他不那么在乎,穆商不同于穆晚承,很難糊弄,賭注不夠大是不行的,既然賭了,要是真死了,愿賭服輸,生死他看的不是很重,但在車上的時候他忽然想到,死了,就再也見不到宋槿書了。最后在病床上醒來,他竟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但隨之而來的是穆商,穆晚承,夏緋云……這個世界,這些他肩頭的擔(dān)子也都一并回來了,在病床上痛的時候也會想,為什么在身邊的不是宋槿書。但那都是重傷和疼痛以及命懸一線時候的脆弱,多數(shù)時候他是不容許自己脆弱的,他還有很多事情必須要做,想他的時間和空間都很有限,他想他只要安全就行,等他恢復(fù)了就會去見他的,他首先還是要處理好后續(xù)的事情。他怎么也想不到,宋槿書居然又病了,所以聽到許弋所說,怔了一瞬,“什么???”“他有慢性胃炎,今天復(fù)發(fā)了,而且很嚴(yán)重,疼得厲害,還……”許弋有些遲疑,其實現(xiàn)在穆千珩的事情很多,而且傷也沒好,不該說這些,但他擔(dān)心現(xiàn)在隱瞞,到時候有個萬一,穆千珩問責(zé)他承擔(dān)不起。“還什么?”許弋硬著頭皮道:“還咳血了?!?/br>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