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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莉莉瞪大杏眼,急切地問:“你怎么在醫(yī)院?生病了?” “沒有,不是我,是我同學?!?/br> “哎呀……”湯莉莉雖然放心了,又不好表現(xiàn)得太放心,“哪個同學?是季苒嗎?他怎么了?” 沈刻:“不是季苒,是邱鹿?!?/br> “邱鹿?” 沈刻將手機屏對準季意。 季意立時挺直脊梁骨,心中雀躍不已,湯莉莉比電視上看到的更和藹可親、優(yōu)雅大方。季意拼命掩飾激動的神色,心想一定要有個好印象,結果大概是“國民mama湯莉莉”的稱呼太深入人心,在季意腦中盤桓許久,不由得脫口而出: “mama好!” 清亮的少年音,煞是好聽,然而話一出口,集體沉默。 湯莉莉突然噗嗤一笑:“沈刻,你是在哪里給我找的小兒媳?真可愛?!?/br> 沈刻:“……” 季意唰地紅了臉,想撕爛自己這張破嘴,或找個地洞鉆進去,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湯莉莉柔聲寬慰:“沒事,我就一個兒子,巴不得再多一個,陪我說說話呢?!彼娂疽馊允蔷狡入y當,只得轉移話題,“小同學,你這傷是怎么弄的?看上去好嚴重?!?/br> 季意磕磕巴巴:“還、還好,不嚴重?!眿屢?,國民mama在關心我,今晚我真是個幸福的寶寶。 形象已經(jīng)毀了一次,不可一毀再毀,因此接下來季意的表現(xiàn)可謂是中規(guī)中矩,湯莉莉依然耐心而溫柔地與之說了幾句,季意很滿足。 掛斷之前,沈刻說:“媽,等等。” “嗯?” 沈刻頓了頓問:“你有沒有C國的朋友?幫我代購幾盒祛疤膏?!?/br> 湯莉莉爽快地答應,也沒問給誰用的,“什么牌子的?” 沈刻說了祛疤膏的外文名。 掛斷視頻電話,季意仍在發(fā)愣,護士說起祛疤膏的時候他根本沒放在心上,聽過就忘了。他覺得男人嘛,有點疤無傷大雅,無所謂,沒想到沈刻居然上了心。 “睡吧?!鄙蚩倘リP了大燈,只留了通往衛(wèi)生間的一盞小燈。 燈光昏幽暗昧,季意看不清沈刻的臉,亦慶幸自己的臉藏在昏暗中,他搓了搓耳根,還熱著。 第一次跟“陌生人”睡一間房,又不是太陌生,只用了幾天,沈刻便在季意身邊占據(jù)了一個熟悉的位置,僅次季苒之下。季意感慨良多,興許是因為腦震蕩,他思緒漸沉,很快有了困意。 待沈刻想說什么時,季意已經(jīng)睡著了。 “……邱鹿?” 沈刻側頭望著季意安寧靜謐的睡顏,也不知看了多久,才翻過身帶著一絲不知因何而起的躁動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清早,季意正吃著沈刻給他打的皮蛋瘦rou粥,班主任突然帶著一群小崽子“殺”了進來。 彌勒佛一樣的班主任微笑中帶著悲切:“邱鹿啊,你沒事吧?” 季意本來沒事的,被他一嚇,肺都要咳出來了。沈刻倒了杯溫水給他喝,緩了好一陣,季意才虛弱地說:“還好。” 班主任一手薅住郝志脖子,又一一指著秦嬈、武媚、季苒,“你們一個個的,邱鹿都這樣了,你們還好意思上學?” 秦嬈、武媚、郝志、季苒:“……”我們是學生,不上學干嘛? 班主任:“快給我道歉!” 秦嬈:“道歉?道什么歉??” 班主任:“向邱鹿道歉!” 眾人不解,“為什么????” 班主任:“要不是你們騙邱鹿去爬山,他能摔進醫(yī)院?” 季意對這邏輯也是服了,尷尬地說:“老師,我摔下來不關他們的事,也是我自己要去爬山的。” 班主任大手一揮:“你是受害者,你不要說話。總而言之,帶你去爬山,他們難辭其咎?!?/br> 郝志不滿道:“老師,照你這么說,今天要是我躺在醫(yī)院,你也能叫邱鹿跟我道歉?” 班主任:“你自己皮成猴兒一樣心里沒點數(shù)?還要怪別人,臉真大?!?/br> 郝志:“……” 秦嬈噗嗤一笑。 班主任:“知道你長得好看,可惜一笑就丑了?!?/br> “我?”秦班花指著自己,冤枉不已,“我丑??” 這么一通鬧騰,季意也笑了。他是萬萬不能接受同學們的道歉的,本來就不是他們的錯,若是迫于壓力而低頭認錯,讓他情何以堪?以后同學之間還怎么相處? 季意誠懇地開口:“老師,真跟他們沒關系。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我這一摔,大難不死,必有后福?!?/br> 都能自己給自己開導了。班主任見狀便不再逼迫秦嬈他們,他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只是礙于邱鹿的身份背景,如果邱鹿父親發(fā)起難來,到時怎么道歉都晚了。如今邱鹿主動釋懷,亦無任何陰郁的情緒,他這口氣才真正松了。 但總要有個負責的,班主任最后問:“是誰提議去爬山的?” 秦嬈瑟縮了一下,糾結之際,沈刻與季意同時開口:“是我?!?/br> 沈刻看了眼季意,重復:“是我提議去爬山的?!?/br> 秦嬈向沈刻遞去感激的眼神。 班主任搖搖頭,“你呀你,平時挺穩(wěn)重的,這次怎么那么冒險……算了,你好好照顧邱鹿,將功補過吧?!?/br> 沈刻:“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