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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出個所以然,沈刻狀似無意地問:“奶茶好喝嗎?” “還、好?!奔疽獯藭r有點敏感,總覺得沈刻說什么都有深意,因此回答頗為小心,以至慢半拍,兩個字也說得磕巴。 沈刻瞥他一眼,唇角動了動,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交友是季意的自由,他無權干涉。 沈刻不說話,季意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他并不覺得兩人的氣氛出了問題,而是覺得這大概是代溝——若沈刻知道,一準又被氣笑。 季苒牽著雪豆不知溜到了哪個犄角旮旯,一轉眼季意就看不見了,剛想站起來去尋尋,被一只寬厚骨感的手掌按住了腦袋,掀起額前劉海,立時動也不動,張皇地眨著眼睛。 沈刻注視他半晌,眉頭微蹙,指尖點了點季意額上淡粉的傷疤,問:“祛疤膏沒涂?” 季意傻乎乎張著嘴,缺水的魚似的,咕嚕不出完整的話,好一陣才底氣不足地說:“涂了……” “幾次?” “……兩三次吧。”說完見沈刻面無表情放下了手,心想他一定是生氣了,于是信誓旦旦地挽回,“我保證不忘了,今晚就回去涂?!?/br> 沈刻淡淡地說:“那是你自己的臉,隨你便?!?/br> 季意又想起當時摔下山,沈刻忙前忙后地背他下山、送往醫(yī)院、晚上陪床,還特意托人代購祛疤膏送他,其細心周到之處,當真如同親人般,他卻這么快就辜負了這份情誼。 季意內(nèi)疚不已,下定決心要祛疤,否則以后每次看到這疤,都得想起那年沈刻送他的祛疤膏沒用完…… 天□□晚,季苒牽著雪豆溜溜達達繞回來,牽引繩往他們腳邊一丟,說:“不早了,我回去了?!?/br> 季意不太放心:“家里就你一人?” 季苒遲疑了下,點點頭。 “那要不我送你回去,今晚我就住在你那里?!?/br> “……”季苒果斷拒絕,“不用?!?/br> 要是讓“暗戀自己的邱鹿”住下還得了?萬一來個霸王硬上弓,他是揍一拳還是揍兩拳?或者干脆湊對熊貓眼? 季意自是不知季苒的腦瓜里在異想天開著什么,面對拒絕并不氣餒:“反正我在家也是一個人睡,不如咱們晚上一起睡覺聊聊天?!?/br> 聊個屁天,你就是想撩我!沒想到你的臉皮居然已經(jīng)厚到如此地步,這就想爬我的床了! 季苒心中腹誹,面上皮笑rou不笑:“這恐怕不行,晚些時候廖句可能會去我家?!?/br> “?。俊?/br> 不等季意反應,季苒迅速補了一句:“我已經(jīng)邀請廖句住在我家,離醫(yī)院近,方便他去看他奶奶,我上學放學也有個伴?!?/br> 季意失神地看著侄子,宛如老年癡呆提前到來。 其實季苒還沒有跟廖句說,不過他早就有這個打算,沒想到先告訴了“邱鹿”,沒辦法,按照“邱鹿”臉皮的厚度與思維的脫線程度,要是沒有擋箭牌,他保不準哪天就會沖上“三壘”,到時失身失節(jié),萬事休矣,季苒想不負責都不行。 季苒真的有點怕了“邱鹿”了,被暗戀居然是這樣一件讓人膽戰(zhàn)心驚、斗智斗勇的事。 早戀不可怕,就怕腦洞大。 季家遺傳的腦洞,沒有最大,只有更大。 被迫上“修羅場”的季意毫無防備得知侄子即將跟人同居的事實,被雷了好半天,剛要震怒,季苒已經(jīng)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地走了。 氣到內(nèi)傷。 啪!??!——季意憤恨地拍死了一只蚊子,蓮藕一樣雪白、嬰兒一般嬌嫩的胳膊立時多了個紅通通巴掌印,季意差點疼哭。 沈刻:“……” 季意吹了吹胳膊,憋回眼淚,故作淡定:“沒事?!?/br> 沈刻無奈:“怕疼就不要對自己那么狠?!?/br> 季意氣歸氣,但他對廖句可真沒什么意見。相反,廖句這孩子在他眼里挺招人疼的,小小年紀,家境不好,奶奶住院,定然是太需要錢了才會去夜總會當服務生,早早踏上社會,磨礪出一身與年齡不符的成熟。 所以他并不反對季苒與廖句做朋友,但做朋友也該有個限度,突然住到人家里去算怎么回事? 等等,季苒也住過沈刻家里……不管了,先去打探一下情況。 趁著大課間,季意溜到了廖句所在的9班正門口,廖句沒找著,倒是宋渠從8班后門走出來,雙手閑散地插著褲兜問:“干嘛?” 季意探頭探腦往9班瞧,“不是找你的。” 宋渠翻個白眼,走去3班找郁言,順便跟沈刻提了一嘴:“你養(yǎng)的寵物跟人跑了?!?/br> 沈刻:“?” “在9班?!?/br> 這話沈刻聽著沒頭沒腦的,季苒一聽就急了:“cao!”撒腿就往9班跑。 沈刻也反應過來了,跟著去了。 郁言奇怪地問:“他們都干嘛去?” 宋渠聳聳肩,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誰知道呢,四角戀吧。” 郁言:“……” 然而已經(jīng)晚了,當季苒趕到9班,季意已經(jīng)與上完廁所回來的廖句面對面,季意開口第一句就是:“聽說你要跟季苒同居?” 廖句:“……” 季苒腳下一個趔趄,凌霄一口三尺血,本是陽剛少年郎,此時虛弱飄搖地軟成了一根面條。 他痛恨地想,“邱鹿”一定是他前世的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