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你看,一點傷口都沒有?!彼麑⑿淇诰砹似饋?,露出光滑細膩的手臂,“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等有時間了,我再好好說給你聽。” 顧夜笙似乎這才放下心來,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全身松懈地癱倒回了床上,點了點頭,聲音聽起來低啞至極:“好?!?/br> 過高強度的異能爆發(fā),免不了讓他的體力有些透支。 原先緊繃著神經(jīng)還沒察覺,此時一經(jīng)松懈下來,只覺得無止盡的疲憊感徹底霸占了全身。 易嘉木扶著顧夜笙躺好,一低頭,看到了他手背上的傷口:“這是怎么弄的?” 顧夜笙揉了揉太陽xue,視線掃過枕邊的仙人球:“我們家刺刺留下的記號。” 說起來也奇怪,還記得剛剛醒來時體內(nèi)持續(xù)涌動的陰戾情緒,卻只是因為手背上那一瞬的刺痛感,居然就直接將他從混亂的邊緣徹底拽了回來。 或者只能說,不愧是他們家木木養(yǎng)大的崽? 顧夜笙腦海中亂七八糟地冒著念頭,轉(zhuǎn)眼間,易嘉木已經(jīng)替他處理好了手背的傷口。 抬頭見顧夜笙依舊神色疲憊的樣子,易嘉木嘴角微微抿緊了幾分,想了想,問:“需要信息素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讓此時本就有些遲鈍的顧夜笙愣了下神:“什么?” 一抬頭,只見易嘉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解開了領(lǐng)口的扣子,用力往下一扯,露出了脖頸處精致的腺體,俯身送到了他的跟前:“來吧,咬。” 顧夜笙:“……” 這樣過分干脆的態(tài)度,倒是叫他一時間不知道應(yīng)該用什么樣的心情去面對了。 雖然不是沒咬過,可是這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總覺得少了太多情侶之間的曖昧。 其實顧夜笙心里也知道,易嘉木這是,將自己當(dāng)成是他的藥了。 周圍的白色空間里充斥著淡淡的消毒藥水的味道,omega的脖頸清瘦又單薄,帶著一種獨特且叫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顧夜笙心頭一動,拒絕的話語已經(jīng)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 不止是信息素,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要他。 輕輕地舔了舔干燥的唇角,顧夜笙俯身,就這樣低低地吻上了omega過分誘人的腺體。 就在溫柔地咬上的一瞬間,可以感受到易嘉木的身子出于本能地顫抖了一下。 只是簡單的動作,足以叫人愈發(fā)欲望濃烈。 如果顧夜笙知道自己這樣情不自禁的一口會帶來什么后果,不管怎么樣,他肯定會控制住當(dāng)時色令智昏的自己。 然而,當(dāng)一行人推開病房走入的時候,病床上的兩人正保持著這樣曖昧的姿勢。 顧夜笙從背后摟著易嘉木,叼著脖子。 因為生理性的本能反應(yīng),易嘉木的眼里不可避免地充斥著氤氳的水汽,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顯然也沒想到這時候會突然有人進來,抬頭看去的時候神態(tài)間也顯得有些茫然。 然后,顧夜笙就聽到了易嘉木遲疑迷茫的聲音:“爺爺,爸爸……你們怎么,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保重。 第88章 半小時的時間過去了, 整個病房依舊處在一片死寂當(dāng)中。 顧夜笙已經(jīng)端正地躺回了自己的病床上,一動都不敢多動一下。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 他的臉上幾乎沒有半點表情, 只是下意識地將仙人球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微微用力的關(guān)節(jié)依稀有些泛白,內(nèi)心極度的緊張一覽無余。 如果可以的話,顧夜笙此時, 大概更愿意自己重新昏迷過去。 可惜的是,現(xiàn)實就是這么的殘酷。 易杭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抬頭看到自己送給寶貝兒子的“刺刺”落在了這個來歷不明的alpha手中。 眼底的神色晃了晃,嘴角頓時壓得更低了。 胥翼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旁邊,假裝沒有留意到易嘉木投來的求助視線, 死死地盯著地板不動如山。 天地良心,他是真不知道這兩人居然在醫(yī)院里干這檔子事!要不然, 在樓下大廳遇到易家這兩位長輩后, 他怎么的也要想方設(shè)法地,把人攔上一攔。 易嘉木已經(jīng)整理好了原本有些凌亂的衣衫,視線在易文石臉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有些心虛地低聲道:“爺爺, 你們來這,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說聲?” “我們倒是有意想要跟你說, 可你的通訊器根本撥不通??!”易文石早就已經(jīng)雙鬢花白, 在和寶貝孫子說話的時候,上一秒還情緒不明的臉上稍微露出了一抹和藹的笑意,“這不, 要不是后面小楊來找了我,都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聯(lián)系你。對了,你哥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到了,不過他那邊手上還有些事情,估計一會就會過來找你?!?/br> 顧夜笙聽著這樣的話,緩緩地閉了閉眼。 好吧,除了這兩位之外,還有一個秦哥…… 這次的事件鬧得頗大,不止是普通民眾們,被牽連其中的聯(lián)賽選手們更是傷亡慘重。 過大的動靜顯然是壓不下去了,星球政府這邊也不敢擅自隱瞞,干脆在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了傷員們的家屬,也希望可以借此讓所有人得到更好的安置。 從今天早上開始,就陸續(xù)有家屬抵達了醫(yī)院,整狀大樓上下一片前所未有的熱鬧。 易文石和易杭所在的地方路途過遠,所以到了這個時候才剛剛抵達。 易嘉木一聽就知道自己確實是讓長輩們擔(dān)心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側(cè)臉:“對不起啊,還讓你們專程跑這一趟?!?/br> 易文石笑呵呵地在易嘉木頭上揉了一把:“不管怎么樣,沒事就好?!?/br> 這樣的一副畫面,怎么看怎么的和樂融融。 如果沒有始終落在身上那如刀割般的銳利視線,顧夜笙大概可以覺得好受很多。 易文石和易嘉木聊了一會兒相關(guān)情況,許久之后,才終于想起病床上的某人,笑瞇瞇地問道:“木木,這位是?” 顧夜笙的背脊本能地微微一僵:“爺爺您好,我是……” 易文石的眼簾微微地抬起幾分,輕描淡寫的一個眼神就將顧夜笙的話給全部堵了回去,隨后,置若罔聞地轉(zhuǎn)向易嘉木,語調(diào)愈發(fā)和藹可親:“雖然我從小到大都教你要樂于助人,但是你才剛受到這么大的驚嚇,有時候也要多為自己想點。不是只要什么不相關(guān)的人隨口一說,就真的隨便什么事都去幫了,知道嗎?” 聽著這顯然指桑罵槐的話,“不相關(guān)”本人顧夜笙,不由感到有些頭疼。 很顯然,這位爺爺是知道他的。 易嘉秦回去后,必定是已經(jīng)將他們的事同家里的兩位長輩說了。 而更顯然的是——易家長輩們對他的印象,恐怕都不足以用一個“差”字來做出形容。 印象分為負,多么慘烈的開局。 易嘉木當(dāng)然也聽出了話語背后的含義,忍不住回頭朝顧夜笙看了一眼,低聲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是我自己……” “木木啊,來,讓爸爸看看?!币缀蓟砣粡囊巫由险玖似饋?,走到易嘉木的跟前,拉著他上下左右地仔細看了一通,語調(diào)里充滿著心疼,“怎么才這么點時間沒見,就瘦成了這樣。” 易嘉木疑惑地往自己身上看了看:“?” 他,有瘦嗎? 易杭嘆了口氣:“外面的人果然照顧不好你,不如跟學(xué)校請個假吧,爸爸帶你回家好好養(yǎng)下身子?!?/br> 易嘉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在“外、面、的、人”四個字上,似乎聽到了非常意有所指的重音。 顧夜笙就這樣毫無存在感地躺在病床上行,仿若空氣一般,絲毫插不進半句話。 易家過分嫌棄的態(tài)度一目了然。 他不由地朝旁邊的胥翼投去了求助的視線,然而,只得到了后者一記無比同情的眼神。 雖然沒有開口,仿若聽到胥翼在無聲地對他說:兄弟,這回真的幫不了你…… 顧夜笙在心里低低地嘆了口氣。 其實他也知道,剛才那副情景被人家長輩們撞見,對方?jīng)]有把他原地弄死,估計已經(jīng)是看在易嘉木的面子上,非常有好生之德了。 所以,還能奢望能獲得什么好態(tài)度呢? 抬頭看去,可以看到易嘉木在父親和爺爺跟前笑意柔軟的樣子。 這樣美好的落入眼中,反倒向是一根刺,在心中悄無聲息地扎出了一個細碎的口子。 從認(rèn)識至今,易嘉木的一切似乎都是美好的、積極的,這是,和顧夜笙截然不同的生活環(huán)境。 顧夜笙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家族當(dāng)中無比尷尬的位置,有這么短短的一瞬間,忽然不可避免地動搖了一下。 所以說,將易嘉木帶入他的世界,真的是一種適合的選擇嗎? 就算易嘉木本人不介意,那么對方的長輩們,真的愿意接受他這樣孤單無著的身世背景嗎? 就當(dāng)顧夜笙隱約有些走神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了他一聲。 反應(yīng)過來時,只見易文石終于給了他一個正面相對的視線,至少語調(diào)從表面上看還算和藹:“這位同學(xué),你家里的人有聯(lián)系嗎?大概什么時候會到?” 顧夜笙剛剛準(zhǔn)備好了無數(shù)問題的答案,只是怎么也沒想到,對方問的會是這個。 啞然地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答。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死在外面,他的那些長輩們也只是會隨便地安排人處理了安葬事宜,隨后從家族當(dāng)中選出一個新的繼承人。 更不用說出于關(guān)心,千里迢迢地過來看他了。 易文石見顧夜笙沒有回答,若有所思地多看了一眼,沒再追問。 就在這時候,走廊里傳來了隱約的動靜。 門外,楊興文也沒想到會在醫(yī)院里撞見這個家伙,聲音不由抬高了幾分:“梅昂你怎么回事?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不趕緊過去處理,跑這里來做什么?” 梅昂顯然并不太愿意搭理他:“我有認(rèn)識的人受傷了,當(dāng)然需要過來看看。倒是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工作的,來湊什么熱鬧?” 楊興文嗤笑一聲:“我想做什么事,需要向你匯報?” 兩人就這樣一路并肩走來,在同一病房門口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后,都疑惑地看了對方一眼。 楊興文算是這一輩當(dāng)中特別執(zhí)著的一個,心心念念想要報恩,這時候難得知道易文石居然親自前來探看自己的寶貝孫子,當(dāng)然不愿意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見面機會。 易文石知道楊興文的來意,回頭看去時,眼見這位后輩下意識地就要行軍禮,投以了一個眼神,將他的動作給堵了回去。 楊興文反應(yīng)也是極快,悄無聲息換成了鞠躬的恭敬姿勢:“易老,好久不見?!?/br> 易文石和藹地朝他笑笑,沒有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