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綠豆蒜_分節(jié)閱讀_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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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安大為驚詫:“你也是廚師!” “算是吧,”她模棱兩可,“你想雇傭我嗎?” “你想在我這兒工作?”霍子安反問,知道陳朗心并不是認真的。 “當(dāng)然不想!你的廚房太小了,氣悶。而且設(shè)備太差?!?/br> 這句話倒是挑起了霍子安的興趣,“我覺得夠使了,你覺得缺什么?” 陳朗心慵懶道:“給你是夠了,給我還不夠。誒,我們能不能不談工作?。俊?/br> 這雪斷斷續(xù)續(xù)下了四天,等雪停了,氣溫驟然下降。剛被收起來的羽絨服,又被穿在了身上。 餐廳這幾天客人寥寥幾桌,跟氣溫一樣清冷。 啪嗒,老鮑推門進店里,呼出了兩口白氣?!昂伲彼麑糇影驳?,“大廚,您可真夠閑啊?!?/br> 霍子安正跟由大成下棋,由良辰倚在墻邊聽音樂,周冬曦坐在另一個桌子邊畫圖紙,餐廳里一個客人也沒有。 “前幾天不是排大隊嗎?” 由大成插嘴道:“可不是嗎,那人啊,把門口都堵死了,我還以為來討債的呢?!?/br> 霍子安苦笑:“下完雪之后,人就像路上的積雪那樣,一下子就消失了。愛麗絲從兔子洞里出來,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br> 老鮑嘆道:“然后你還不知道為什么。” 他坐到霍子安的身邊,打開手機,給他看一篇專題文章。題目是:“在掉進米其林這個坑之前,你需要知道的五件事?!?/br> “我的助理一個個字念給我聽的,里面提到了你。這是《樂知》的公眾號,傳播得很廣,很多人讀過了——你到底怎么得罪邱新志的?” 霍子安一臉茫然,我得罪了邱新志? 老鮑接著道:“我約他來這里吃飯,那家伙說他已經(jīng)來過了,不感興趣。他媽的,第二天就出了這篇文章,是他的小嘍啰寫的?!?/br> 霍子安看了標(biāo)題,就知道這篇文章肯定是罵米其林的。可是他不記得自己招惹了邱新志啊。 回想那天的情況,他不知道陳朗心的相親對象是大主編,食物酒水都是按照正常程序上的,并沒出什么大紕漏。之后他出來跟他們打招呼,兩人說了幾句客套話,也沒見他有什么不滿。要說得罪的話,那只有由良辰為陳朗心打抱不平,擠兌了他兩句?;糇影蚕耄@對客人來說確實有點過分,但由良辰就那樣兒,對自己也是這副德性。他跟胡同里的人混久了,知道他們損人的時候,多半是針對熟人或者覺得事情有趣,并沒有太大惡意。 邱新志是因為這樣生氣的嗎?他當(dāng)時要提出來,霍子安肯定就道歉了,但他表面沒事,背后卻找人來罵他,那也太小題大作了吧。 他翻看文章的內(nèi)容,寫的都是對米其林的質(zhì)疑。里面舉了好些例子,例如有餐廳自詡為米其林餐廳,其實只是另一個城市米其林餐廳的分店,因為廚師和服務(wù)班底完全不同,水準(zhǔn)也天差地遠。還有一些米其林主廚來北京客串兩天,費用卻高得離譜,出來的成品也很普通。 老鮑嘆息,“子安大廚,我還以為你至少能撐個一年半載呢,沒想到還不到兩個月,你就碰了這么一堵大墻!里面說的事情,你真是水洗不清啊?!?/br> 霍子安閱讀中文也有點費勁,尤其是這種充滿網(wǎng)絡(luò)用語的,他讀得慢,還沒看到自己的名字呢。問道:“說我什么事情?” “說你買口碑,雇人假造評論?!?/br> 霍子安僵住了。 老鮑察言觀色,驚道:“你不會……真做了吧?” 霍子安百口莫辯,只好不說話,這等于是默認了。老鮑拍了一下桌子,“子安,你真做了!這次死定了。別的什么都好說,就算罵你做飯難吃,你還能說他沒品位,要是造了假,那就是職業(yè)道德的問題了,別人怎么罵你都是活該啊。” 霍子安xiele氣,“這事,我原先不知道,但不管怎樣,都是我的責(zé)任?!?/br> “當(dāng)然是你的責(zé)任!” “老鮑,你就說,我要怎樣補救吧?” 老鮑沉默了一陣,嚴(yán)肅著臉道:“首先,你要確定有沒有得罪邱新志?!?/br> 霍子安目光掃向由良辰。只見他悠游自在地聽音樂,完全沉浸在另一個世界里?;糇影膊淮_定道:“可能……有吧?!?/br> 老鮑順著霍子安的目光,立即猜到發(fā)生什么事。他又道:“那就帶著由良辰去道歉,請他吃頓好飯,喝瓶好酒,說幾句好聽的,在他全面攻擊你之前,安撫好他。說不定談高興了,他還能幫你說好話啊?!?/br> 道歉?!霍子安又看了眼由良辰。他偏愛由良辰,喜歡他的我行我素,為自己偏愛的性格去道歉,那不就是在否定由良辰,然后又否定了自己嗎!這事兒萬萬做不到。他性子上來了,拒絕道:“不道歉!” 老鮑無奈:“那你在紙媒和那些裝逼的食評圈里,算是完蛋了。我們只能走另一條路?!?/br> “什么路?” “鋼管舞?!?/br> “……” 老鮑卻一臉認真:“你不是說過,有人逼你上電視跳鋼管舞嗎。上了電視,你就可以為自己說話啦,告訴別人你的手藝不是造假的,是真材實料。而且更多人認識你,就會好奇來吃吃看,到時候他們會有自己的評價,不受這種文章影響。電視和視頻網(wǎng)站是另一些人在控制,邱新志管不了。鋼管舞算什么,跳!” “跳個屁!”霍子安回道,“我不想上電視,有沒有別的路?” “有,立刻卷鋪蓋,滾回上海?!?/br> 霍子安心緒不寧,連著失眠了兩個晚上。他想著餐廳的處境,想著網(wǎng)上的惡評,想著陳朗心說的話:輿論這種東西,是很容易跟風(fēng)走的,這是慢性下毒啊…… 這比開業(yè)時沒人光顧還要煎熬。 今天是休息日,他在公寓里坐立不安,睡又睡不著,索性騎車回胡同里。他覺得必須做些什么事,把自己從這困境里解救出來。但他能做什么呢?他解釋不清楚,也不能把造成這處境的人揍一頓。他不想去巴結(jié)邱新志,當(dāng)然也沒法去跟他理論。他還能做什么? 唯一能辦到的,就是回廚房,把地拖一遍。 他在院子里洗拖把時,由良辰走了出來。見到霍子安,他奇道:“天那么冷,你在院子干嘛呢?” 霍子安甩了甩手上的水,麻木道:“不冷啊。吃飯了嗎,我給你煮面條?” 由良辰心想,霍子安快趕上他媽了,不,孔姨對他可沒那么盡心,她做飯馬虎,一犯懶就打發(fā)他去馬大爺那兒吃包子。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不吃了,我馬上要出門。” “嗯?!被糇影灿值皖^洗抹布。 由良辰見他精神頹靡,知道他心里煩悶。他喊道:“老鐵!” 老鐵從瓦缸后慢悠悠地走出來,對由良辰幽怨地叫了一聲。這幾天它不停往暖和的餐廳里鉆,卻被無情的人類一次次地扔出來,斜睨著由良辰,它心想:該不該原諒他呢?內(nèi)心一邊掙扎,身體卻很老實地湊在由良辰的身邊,腦袋不斷地摩挲著由良辰的大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