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綠豆蒜_分節(jié)閱讀_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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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良辰道:“我媽能拿出來,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br> “你編個什么借口?” “能有什么借口,照實(shí)說唄?!?/br> 霍子安搖搖頭,對孔姨他挺了解的,“她寧愿多花一倍錢去打官司,也不會同意你頂罪的。” “那怎么辦?”一打官司,秦老頭就甭想撇清關(guān)系,連邱新志也得卷進(jìn)去,不知道何時了結(jié)。 兩人繼續(xù)發(fā)愁…… 霍子安把手放他肩膀道:“你就說把錢借我了,投餐廳里?!?/br> 由良辰一愣,想了想道:“我媽看不到白紙黑字,不會信的?!?/br> “那就白紙黑字唄?!?/br> 由良辰更不愿意了,“錢又不真的到你手上,我給你打白條?” 霍子安笑道:“行啊。”他對由良辰是百分百的信任。 由良辰堅(jiān)決不肯。本來就沒子安什么事,憑什么讓他把餐廳割出來? 兩人討論來討論去,也沒別的辦法?;糇影差櫦坝闪汲降淖饑?yán),不好再勸,最后他嘆了口氣,“不行找邱新志吧?!?/br> “問他借錢?” 霍子安立即道:“錢他不一定拿得出來,但要哄你媽高興,他還能派上用場?!?/br> 邱新志聽了霍子安的提議,直接道:“神經(jīng)?。 ?/br> 霍子安“哼”了一聲:“你又不會掉一塊rou,這么點(diǎn)事都幫不了嗎?” 邱新志:“你當(dāng)我們雜志是什么啦?而且,這事兒也太幼稚了吧?!?/br> 霍子安要求,跟由良辰一起上雜志,哄住老太太。他知道這事幼稚是幼稚,但對孔姨絕對是行之有效??滓虒Σ蛷d一直虎視眈眈,尤其現(xiàn)在上座率很高,她沒事就磨著他,讓他擴(kuò)展規(guī)模,她愿意投資?;糇影沧匀皇歉分嵌酚滤L珮O,但他心里明白,孔姨要這家餐廳,最終也是為了給由良辰。她在二環(huán)里除了這四合院,還有兩套住宅、兩個商鋪,壓根兒不缺錢。她不缺錢,也不缺留給由良辰的錢,缺的是“業(yè)”。老太太心氣兒高,只想兒子有個體面的事業(yè),就算不能掙多少錢也無所謂。 孔姨最好面兒,一直就想兒子上報紙、上雜志,由良辰要能在雜志露臉,內(nèi)文里又是“餐廳老板”,對她而言,這可比白紙黑字的契約有說服力得多。 由良辰卻覺得難為情,“這事拉倒吧,錢我再想辦法。” 霍子安給了邱新志一個眼風(fēng)。邱新志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也不能為了哄由良辰高興而賣了自家封面啊。他無奈道:“你能想點(diǎn)靠譜的主意嗎?” 霍子安冷笑:“那你拿錢出來?” 邱新志沒話了。他收入雖然高,但有個常年臥病在床的母親要照顧,花費(fèi)也大手大腳的,一身的名牌名表好車,一下子拿不出這么多現(xiàn)金。 三個人一起發(fā)愁…… 最后邱新志嘆了口氣,“我們仨壯年人,平時兢兢業(yè)業(yè)的干活兒,也沒偷懶啊,結(jié)果要在這里討論怎么誆老太太的錢。行吧,封面是不可能,內(nèi)文可以動動手腳?!?/br> 內(nèi)文也湊合吧,霍子安松了口氣。卻見由良辰一聲不響,走了出去。 邱新志對霍子安道:“你確定由良辰愿意這樣?我怎么覺得踩雷了。” “你管住自己的嘴就什么事都沒有——誆老太太的錢!這話由良辰聽了能高興嗎?還有,你沒跟孔姨打過交道,完全不知道這是個什么級別的對手。你要連這點(diǎn)錢都弄不出來,還想動她兒子?!” 邱新志被唬住了,腦子里出現(xiàn)了長出三頭六臂的哥斯拉。“有……這么可怕嗎?” 霍子安冷冷一笑,懶得跟他廢話,回廚房去了。 邱新志怔住了,過了一會兒,他輕蔑地笑了一聲,確定霍子安是在詐他?!熬退闶歉缢估?,也擋不住我對良辰的愛,你要怕,自己縮龜殼兒里!”他伸出食指,對廚房點(diǎn)了兩下。 由良辰雖然不情愿,還是乖乖配合了拍攝。這筆錢太大,他要向身邊的朋友籌措,一時間也湊不齊。目前這個方法,是最不傷筋動骨的了,自己掛了個虛名,又沒真簽合約,餐廳還是完完整整屬于霍子安的。 邱新志拍板,給了他們一張跨頁的大片。但由良辰也不能這樣沒頭沒腦地出現(xiàn),必須得有個由頭。于是,霍子安妥協(xié)了,同意了“胡同新法餐”這樣的標(biāo)簽,這樣由良辰作為胡同長大的孩子和“餐廳老板之一”,就有了能采訪的內(nèi)容。 霍子安被迫接受了這樣的定位,他個性較真兒,開始思索這標(biāo)簽怎么落實(shí)在食物的創(chuàng)作上。他是覺得不對勁的,被這種命題作文架在脖子邊,說不出的不舒服。但他沒有抗拒,就算不是“胡同”,他們也會給他裝上別的框架,甚至更夸張的,“國民廚師的崛起”、“本土化先鋒”這一類的,他更是無從下手了。 說到底,他并不只是為了由良辰,他自己也有野心想成為名廚,想摘下米其林星星,甚至在世界的餐飲體系里有自己一席之地。而這不是光靠食物就能辦到的。他知道邱新志給他打開了這個門,也能認(rèn)同邱新志說的,要他沒法三言兩語把自己說清楚,建立鮮明的形象,在北京很容易就被覆蓋了。 這是他需要付出的代價。 他把茴香、八角、辣椒干、鼠尾草、海鹽、月季、小蔥擺在桌面上,一樣樣的撫摸,一樣樣地放在鼻端聞,觀察它們的顏色、紋路、質(zhì)感。他愛這一切,愛它們發(fā)出的獨(dú)一無二的氣味。他就像小孩子走進(jìn)了樹林深處,為草尖的露珠、矢車菊上的甲蟲、腳底和砂石的摩擦而著迷。他能蹲下來,長長久久地看一個蝸牛慢慢地爬動。他覺得安心。 他愛食物,這是他成為廚師的唯一原因。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是可以走得更深的。然而,當(dāng)他覺得自己離目標(biāo)越來越近時,卻又越來越遠(yuǎn)了。明明是按著自己的意愿去走的,但總是有各種不可測的力量,這里推一推,那里拉一拉,然后他就不知不覺地偏離一點(diǎn)、再一點(diǎn)。 他到底要去哪里?他真怕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 他拿起月季,放嘴里咬了一口??酀幕ㄖ鞒鰜?,染得他的嘴唇成了桃粉色。 過了幾天,版面就大概確定下來?;糇影埠陀闪汲絻扇嗽诓蛷d里拍的照片,做成了一個大跨版。邱新志本來還怕小雪有意見,豈知她拿起版面,眼睛迸出了星星?!鞍パ?,早知道就別想什么主題,多放他們倆的照片好了。” 她這么一說,邱新志倒是端起來了:“虧你是老編輯,有點(diǎn)骨頭行不,見到帥哥就腿軟了?” “我這是順應(yīng)民意,現(xiàn)在誰看文字啊,都是掃一眼標(biāo)題,看看照片完事。顏值才是價值啊?!彼寻婷媾e起來,“他們倆真是配一臉,你看他們看著對方的眼神,火花啪啪的。他們倆不是一對吧?” 邱新志打翻了醋缸,“配個屁!誒,評論那邊約好了嗎?” “能約的都約了,剩下那些腕兒太大、脾氣太臭的,就得您老親自來了。這一次,您把壓箱底的人情都拿出來了吧,真是下了血本了?!?/br> 邱新志沉吟,“差的遠(yuǎn)呢。光是一個封面,一陣?yán)顺边^去了,剩下的還是沙子;版面之外,還得動真格。我想組織幾次飯局,把這些人聚到子安的餐廳去。京城混的這班人,精著呢,光聽我們說沒用,得讓他們真正知道霍子安的好處。要是讓他們自己去呢,餐廳還有一些不安定的因素,”想到了由良辰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陳朗心的榨菜馬卡龍,以及隨時跑到餐廳門口喵一聲的老鐵,他就發(fā)愁,“最好讓霍子安做好了準(zhǔn)備,再把他們一鍋端!” 小雪看著邱新志眼里的斗志,驚道:“老總,你不會在這餐廳……有股份吧?” 邱新志瞪了她一眼。小雪好心勸道:“這餐廳是不錯,不過啊,您也別太投入了,我看霍子安對您也就那么回事,沒什么好臉色的……” 邱新志打斷她:“你懂什么,他心里愛著我,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他慢慢收斂笑容,正色道:“而且,我們媒體的責(zé)任是什么?” 小雪趕緊從善如流:“維護(hù)世界和平!” 邱新志干笑了一聲:“這倒是不敢當(dāng)。別說世界和平,我們自己在浪潮里,自身都難保。米其林進(jìn)來北京、四十星大廚要做京城最大的法餐廳、人均500以上的餐館每個月得開七八家,這就是浪潮。我們在浪潮里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