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良辰：“嘛呀你？”

    “看看有沒人發(fā)現(xiàn)你?！?/br>
    由良辰樂了：“我長了角，還是有四只眼？”

    “比這還奇怪啊。我們的餐盤，都夠八個人吃了——你看，那邊有人盯著你的包子！”

    由良辰把rou包子掰了一半，喂到霍子安嘴邊，“別貧了，吃飯?！?/br>
    霍子安張開嘴，咬下一口rou，眉眼都在笑，頓時覺得自己幸福無比。他咽下食物，又道：“太厲害了，你們已經(jīng)入侵了整個校園吧，要攻下這大學(xué)不就是分分鐘的事嗎？”

    “誰有這閑心入侵校園，能掙夠生活費就不容易了?！?/br>
    霍子安看了看食堂大媽，又看著由良辰，心有所感：“人跟人看上去互不相干，其實底下都有個網(wǎng)連接著啊，誰都不是獨立存在的?！?/br>
    由良辰明白他的意思，接道：“是啊，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找不到你的父親。他要活著，就要吃喝拉撒，就要跟人扯上關(guān)系，順著線兒一定能見到他?！?/br>
    霍子安點頭，煩悶消散了不少。

    他們吃飽了，懶得騎車，慢慢在校園里散步。

    這里果然是名校風(fēng)范，樹林里好幾個學(xué)生在高聲念英語。霍子安看他們聲情并茂，還以為他們背戲劇臺詞呢，結(jié)果一聽，內(nèi)容卻是談合約、介紹產(chǎn)品、吃飯點菜、相親約會……

    霍子安看時間差不多，老人午睡也該醒來了，給高教授的老婆打了電話。對方很親切，三兩句就把高教授的美國聯(lián)系方式給了他。

    拿到了電話，霍子安一點都不感到輕松，反而緊張的心又提了起來。他有一種預(yù)感，父親的狀況肯定是他不想知道的。

    他對由良辰道：“要不……我們再去問問老鍋。他見過的人多，說不好曾經(jīng)跟我父親，或者我父親的朋友接觸過?！彼仨氉鳇c事，讓自己不安的心情稍微平復(fù)下來。

    由良辰只好道：“行。你父親只有那張照片嗎？”

    “我手上只有那張照片。照片已經(jīng)是二十來年前的，人肯定變了很多……不過他身上有不少紋身，挺好辨認(rèn)的，最明顯的是在他的左臂上，紋了一只老鷹。”

    由良辰呆住了。過了一會兒，他才道：“老鷹？”

    “嗯，”霍子安見他神色奇怪，給他打開了手機的照片，放大了照片：“就是這個紋身。你見過？”

    由良辰慢慢地點點頭。

    “在哪兒？”霍子安提高聲調(diào)，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你……你也見過吧，在地鐵前邊兒?！庇闪汲竭t疑道：“那個帶狗討飯的老頭，手臂上有這個紋身……一模一樣。”

    老丐！霍子安來北京的第二天，潦倒街頭，一睜眼見到了由良辰，然后就是這個長發(fā)披臉的老乞丐。老乞丐牽了頭癩皮狗，躺靠在地上，人和狗都臟臭不堪……

    霍子安像被潑了盆冷水，骨頭都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五道口江湖……當(dāng)然沒有這個東西，我胡說八道的，我怕被滅口……

    哈哈，五道口挺奇妙的，世界上大概很少有地方，像五道口那樣聚集了如此多、如此層次復(fù)雜的外來人，全球各地的北漂。要說里面有什么奇怪的組織、臥虎藏龍，鬼魅魍魎，外星入侵，我都覺得不稀奇啊

    又要到處飛了，這次時間長。存稿夠三星期了，更新不會有問題，就希望這期間能抽空繼續(xù)寫啦

    第80章 樹下結(jié)盟

    由良辰仔細(xì)查看照片，本來就是老照片，又翻拍過，細(xì)節(jié)和顏色模糊不清?！拔彝死项^的紋身是左手臂還是右手臂，花紋很相似——不過這種老鷹圖案，也……不少見吧，說不好就是巧合。”

    霍子安知道由良辰想安慰他，但他還是覺得渾身冰冷。由良辰心很細(xì)，又愛好紋身，對這方面自然特別注意，沒理由會看錯。

    他抬頭看著由良辰，用有點兇狠的語氣道：“我們現(xiàn)在就去看看！”

    由良辰制止他，“最近要開大會，攤子和討飯的都被清走，他肯定不在地鐵那兒了?！?/br>
    霍子安搖搖頭，又點點頭，只感到焦躁：“那我們找老鍋！老乞丐一直在地鐵前討飯，老鍋一定認(rèn)識他。”

    “對，這事兒老鍋有辦法！”

    他們一刻不耽誤地返回情趣店，問起了乞丐的來歷和行蹤。老鍋還是一副天下無大事的模樣，慢吞吞道：“那老頭嗎，我記得是七八年前來的，老頭腦子挺靈，知道學(xué)生和老外的弱點是啥，牽了三四頭小狗崽子來討飯。別看他就這么躺著，掙得可比你多啊?！?/br>
    由良辰：“我知道他能掙。他現(xiàn)在去哪兒了？”

    “避風(fēng)頭去了吧。他住哪兒呢……這個我得問問了。所謂財不露眼，他掙得多，就不太跟人來往，怕人惦記著呢。你跟他做了幾年鄰居，都不知道他姓啥吧?！?/br>
    “廢話，他躺著我站著，誰有這閑工夫套近乎啊?！?/br>
    “就說嘛，”老鍋好脾氣笑笑：“你沒閑工夫，別人也沒閑功夫。像你這樣長得俊的，還有人來問兩句，那老頭誰也不感興趣啊?！?/br>
    霍子安見他不停在扯閑篇兒，不耐煩了，“老板，您要有辦法，麻煩您盡快幫我打聽。拜托您了！”

    老鍋看著他，云淡風(fēng)輕道：“行，我先打聽打聽，什么時候有消息，我告訴你。你這事兒啊，急也沒用，該你見到的，遲早會遇上，不該你見的，見不到反而好吶?！?/br>
    霍子安心想，老鍋以前是老師嗎，怎么那么愛啰嗦。他厚著臉皮又托付了幾句，才跟由良辰一起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霍子安都擔(dān)著心事，寢食難安。他打電話給高教授，一直沒人接，急了打去大學(xué)里問，說是帶著學(xué)生進沙漠里工作了，要過兩星期才回城市里。

    他讓由良辰去催老鍋。由良辰嘴里叼著煙，含糊道：“甭催，他那人說話磨磨嘰嘰的，辦事倒是靠譜得很，沒給我信兒，就是沒探出消息。”

    霍子安躺倒在由良辰的大腿上，懶懶道：“你不是說你們組織手眼通天，連潛藏在地球的外星人都能找出來嗎？怎么連個老乞丐都搞不定?！?/br>
    由良辰樂了：“我可沒說過這話。你著急有屁用，現(xiàn)在風(fēng)頭緊，這些人又居無定所，說不好回老家了、去郊區(qū)干別的買賣了，也許躲哪兒平房里。等這一陣風(fēng)過去，人就會回來了?！?/br>
    “那得等到什么時候，我快煩死了?！?/br>
    由良辰摩挲著他的頭發(fā)，“煩啊，抽根煙兒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