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言的帶動下，羅思皓的演繹十分生動，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完全被楚言這副“我眼里根本沒有你，你只是個渣渣”的模樣給激怒了。劉導(dǎo)看著虛擬投影里的畫面，高興得直點(diǎn)頭，這一幕并沒有喊卡，很快就過去了。

    面對北山卓的挑釁，秦暮自然是不痛不癢，只當(dāng)是打發(fā)時間，而一旁正在擼代碼的朱莉亞卻沒好氣地說：“你當(dāng)然玩不過他，他出老千了?！?/br>
    北山卓立即炸毛：“出老千？！你居然出老千了？！”

    本該是被人抓住出老千而十分心虛，可是秦暮卻慢條斯理地抬起了頭，用無所謂的眼神看著北山卓，眉頭一挑：“嗯，我出了，你知道我什么時候出老千了嗎？”

    行里有規(guī)矩，說別人出老千可以，但是你得抓住人家出老千的證據(jù)。北山卓一時語塞，他趕緊回頭看朱莉亞，誰料朱莉亞搬了個電腦轉(zhuǎn)過身去，留下一句：“我猜的，我哪知道他怎么出老千的，你等零回來吧?！?/br>
    北山卓：“……”

    秦暮薄唇一勾，但笑不語。

    這一幕戲就此結(jié)束，下一幕戲是零回來后，北山卓氣憤地要求零幫他出口氣，一定要抓住秦暮出老千的證據(jù)，于是秦暮和零玩了一把牌。

    第一局零還真沒發(fā)現(xiàn)秦暮是怎么出老千的，但是在第二把后，他便淡定地想要揭露秦暮的手段，誰料秦暮卻將牌往桌子上一攤，似笑非笑地望著零，道：“你真的就想只和我玩兩局？”

    這一刻，人渣本質(zhì)盡顯！

    明明在戲外楚言是個非常溫雅有禮的人，可是一到鏡頭下，屬于秦暮的人渣味道就不要錢地往外四散。

    你瞧瞧這話說的！你明明知道零對你有那種意思，人家抓到你出老千的證據(jù)了，你還威脅人家“你真的和我只玩兩局，不想和我永遠(yuǎn)地玩下去”，這簡直就是渣男啊！

    零要是個可愛的小姑娘，你早就被觀眾們的唾沫給淹死了！

    雖然現(xiàn)在所有觀眾也都知道，你丫根本就是個花心大蘿卜！

    這場戲凌棋還是NG了兩次，每當(dāng)楚言和他說了這句話后，他總是忍不住地有些愣神，讓劉導(dǎo)也頗為無奈。等到這幕戲艱難地拍完后，就是楚言在《欺天三騙》劇組的最后一個鏡頭了。

    打牌結(jié)束后，秦暮和零來到事務(wù)所樓下的小酒吧喝酒。坐在吧臺上，兩人各自拿著一杯雞尾酒，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透徹晶亮的酒液襯得楚言手指白皙，俊美的面容也更為立體深邃。他額前的碎發(fā)全部被發(fā)膠撈向腦后，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目光冷淡，唇邊也沒什么笑意，嘴上說著一些回憶往昔、順便調(diào)戲零的話，但是語氣中卻始終沒太走心。

    這樣一個優(yōu)雅清貴的男人，一身深紅色的長衣，五官俊逸，如同雕刻。他漫不經(jīng)心的一個抬眸，唇邊勾起的一個弧度，便如同毒藥，讓站在片場外的工作人員們也忍不住地心悅于他，對零現(xiàn)在的感受是深有體會。

    世界上真的就有那么一種人，你明明知道他是個人渣，但還是忍不住地會被他吸引。

    華夏一直有一句話形容這類人：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即使現(xiàn)在這句話被很多人嗤之以鼻，但是說實(shí)話，神秘優(yōu)雅的壞男人真是蘇到每個人的骨子里，就算你知道他對你的花言巧語都是調(diào)戲，你也心甘情愿地沉淪其中。

    一整個晚上，秦暮沒喝幾杯酒，卻將零徹底灌醉。在醉了后，以往聰慧睿智的零也迷離了眼神，一直嘀咕著什么“X真是輸?shù)靡粩⊥康亍?，然后就往秦暮的身上倒去?/br>
    按理說，這時候情場老手就該付個酒錢，走到隔壁開房去了。在大電影前面的劇情里，秦暮的那位FBI朋友就曾經(jīng)調(diào)侃過秦暮，說這男人就是一個行走的生殖器，男女通吃，還一直在上，三天兩頭地往酒店里帶人。

    秦暮自然沒承認(rèn)老朋友的調(diào)侃，但是事實(shí)如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比如這一次，當(dāng)零倒在他的肩膀上時，他抽煙的動作微微一頓，片刻后才將錢放在了吧臺上。

    楚言和凌棋的身高相仿，凌棋這樣忽然倒下去也沒有顯得十分突兀，反而將零的形象表現(xiàn)得非常出色。他一只手輕輕地攬?jiān)诔缘难g，楚言靠著吧臺繼續(xù)喝酒，等喝了幾分鐘后，忽然抬頭問那酒保：“他一直在你這喝酒？”

    那酒保一愣，點(diǎn)頭：“這位先生好像是樓上事務(wù)所的吧？很少來我們這喝?！?/br>
    楚言輕輕頷首，等到將一整杯的金色雞尾酒全部喝完后，他忽然將倒在自己肩膀上的凌棋一把拉起，半抱著往酒吧旁邊的沙發(fā)上一扔，接著轉(zhuǎn)身來到吧臺處，嘴唇一勾，露出一抹危險迷人的笑容：“他的朋友應(yīng)該會下來找他，我先走了?！?/br>
    聞言，酒保下意識地問道：“先生，您不帶您的朋友一起走嗎？”

    這話落地，楚言轉(zhuǎn)身的步子倏地一滯，最后他直接抬起了右手在空中做了個“拜拜”的手勢，然后毫不留戀地抬步離開。

    一身深紅色的大衣，高挑頎長的身材，就算是一個模糊不清的背影，秦暮的離開也瀟灑恣意得讓人忍不住地被他吸引。那酒保之前就一直關(guān)注著秦暮和零這邊的情況，最后他看著秦暮遠(yuǎn)去的地方微微出了神，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便聽到沙發(fā)那里傳來聲響。

    酒保詫異地睜大眼，驚呼：“先生，您醒了？”頓了頓，他道：“您的朋友剛走。”

    零將皺巴巴的襯衫整理好，淡定地朝那酒保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來到吧臺處又點(diǎn)了一杯雞尾酒，等到喝完這一整杯后，才將自己的空杯放在了秦暮剛才喝過的那個高腳杯的旁邊，接著轉(zhuǎn)身離開。

    秦暮離開前，在零的耳邊說了一句“晚安，我的零”。

    而如今，零也離開了，他神色正常地回到了事務(wù)所，北山卓叫囂著還要再找秦暮挑戰(zhàn)，不停地問秦暮那個混蛋到底在哪里。零倒是沒回答，等過了一會兒，朱莉亞從電腦前探頭：“人呢？”

    零翻看著當(dāng)天最新的報紙，語氣平淡地說道：“走了?！?/br>
    朱莉亞敲代碼的動作突然一停，北山卓叫嚷的聲音戛然而止。過了三秒，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節(jié)哀順變！”

    零：“……”

    無語片刻后，零道：“我喜歡的是秦暮妍，不是秦暮，懂？”

    朱莉亞和北山卓還是一臉“您老節(jié)哀順變”的表情。

    零：“……”

    不過這一次，倒是沒讓零等待多久，忽然，事務(wù)所的門口響起了一陣熟悉的風(fēng)鈴聲。這是在《欺天三騙》的每一集網(wǎng)劇里都會響起的聲音，只要有雇主上門，就會推開大門，發(fā)出這有著象征意義的風(fēng)鈴聲。

    北山卓詫異地轉(zhuǎn)頭，朱莉亞停下了碼代碼的動作，零放下手中的報紙，淡定一笑：“又有新生意上門了?！?/br>
    到這里為止，其實(shí)楚言的戲份早已結(jié)束，不過他并沒有走，而是留在片場，又看了一會兒。他看著主角三人組與往常一樣聆聽雇主被騙的事情，北山卓義憤填膺，朱莉亞開始查資料，零則淡笑著說道：“我們‘欺天’小組，幫您要回您被騙走的錢，但是，收取三成的利潤?！?/br>
    那可憐的雇主立即激動地點(diǎn)頭。

    于是，主角三人組再次行動起來。朱莉亞很快查到消息，三人便起身離開事務(wù)所，開始新一輪的詐騙。然而就在零拿起自己的衣服、開門即將離開的時候，他桌子上的手機(jī)卻響了起來。

    那是零不怎么用的手機(jī)，嗡嗡地響了兩下，屏幕上亮出了一行字——

    X先生，一千萬已經(jīng)到賬，合作愉快。

    零拿起那手機(jī)看了一會兒，接著自嘲地一笑，將手機(jī)扔進(jìn)了水杯里，咕嚕嚕地冒著泡。

    X輸了，輸?shù)靡粩⊥康亍@句話，零從來都沒說錯。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在楚言加入《欺天三騙》劇組的二十天后，這部由網(wǎng)劇改編而成的大電影已經(jīng)將主線脈絡(luò)的劇情全部拍完，除了個別鏡頭要補(bǔ)充拍攝外，基本就算是殺青了。

    等到晚上的時候，楚言和全劇組的人一起吃了頓殺青宴，從明天開始，除了主角三人組和一些龍?zhí)着浣峭?，其他人已?jīng)結(jié)束了自己的戲份，可以離開劇組了。

    楚言并不擅長喝酒，他在劇組里年齡也比較輕，所以大家都很給面子地沒灌他酒。酒過三巡，等所有人都喝得興起的時候，凌棋便舉著一杯酒走了過來，與楚言碰杯。

    “身體怎么樣了？”

    楚言聞言，微笑道：“挺好的，謝謝關(guān)心?！?/br>
    少年的語氣和以往并沒有什么差別，但是凌棋聽著卻微微抿住了嘴角，半晌后，他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道：“今天殺青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你。楚言，之前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你別往心里去?！?/br>
    聽了這話，楚言只是笑，卻沒有開口。

    凌棋說道：“現(xiàn)在《欺天三騙》的大電影也是殺青了，從此以后秦暮應(yīng)該不會再出現(xiàn)了，你也不會再來客串了。這部劇可能還會再拍上一年、兩年、三年，甚至更久，有時間你可以隨時來劇組玩?！?/br>
    這句話落下，楚言問道：“凌哥，你真的明白了？”

    凌棋微微一笑：“嗯，明白了。”

    在《欺天三騙》每一期的“我最喜歡的角色”投票中，零是人氣最高的不錯，但是在每一期的客串嘉賓中，秦暮卻是人氣最高的。這一次劉征會邀請楚言來客串，為的就是利用楚言的高人氣來吸引粉絲，同時也給秦暮一個結(jié)局。

    誰也不知道秦暮對零到底是什么感情，或許還是有感覺的吧，要不然就會如同那位FBI朋友說的一樣，直截了當(dāng)?shù)匕讶吮Я巳ジ舯诰频?。零喜歡秦暮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秦暮在感情上本身就是個人渣，玩樂人間，如果他不把零當(dāng)作是特別的存在，他就會趁著零裝醉，對他作出一些事情。

    可是秦暮并沒有這么做，反而瀟灑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