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解了
梁景辰并未拿幽娘性命,卻也傷了半條命,道符經(jīng)過他的經(jīng)血加持,威力更甚,要她的小命不在話下,只是金主說過要活擒,他便做了些改動,只散她妖力不散她魂魄。 一張符貼下去,由著符咒開始延展出鮮紅色的絲線纏繞著幽娘,一縷縷的紅絲鑽進她的筋脈不斷挑弄著每一寸的骨骸。 她蜷縮在地上呻吟,懷中的紅狐貍也掉了出來。 梁景辰想不透,她若是妖力深厚這反噬定然更嚴重,會到皮開rou綻的程度,見她整隻妖完好無缺,難道是她妖力深厚? 梁景辰為何保險起見又寫了一道服貼在她身上,也僅有加速妖力流逝,并未造成傷害。 太奇怪了,倘若她真的如鎮(zhèn)里人及花老鴇所述,那她因該是妖力深厚,且無慈悲之心,而她方才就護著兩隻狐貍,一隻受傷了,另一隻還是孩子,而小紅狐被她趁亂放走了。 難不成是讓牠回去通風報信,找支援? 壞了。 梁景辰招呼著師弟妹們:「帶上狐妖,快走?!?/br> 一群人正準備上前抓住幽娘四肢時,一道白影掠空而出,持著晃眼的利劍擋住了道士前行,道士門退了幾步,與謝靈運隔著五步的安全距離。 謝靈運回頭一撇見幽娘滿身是血痛苦的蜷縮在地上,身上還貼了兩張符籙,他迅速蹲下身撕開了兩張符,幽娘這才緩過氣,攢在她手中的護身符早已被她捏成一團,還沾染了許多血污。 她第一句話卻說:「你趕緊跑別管我,你打不過他們的?!?/br> 又被她看輕了,謝靈運知她擔心自己,叫他想氣又氣不起來。 幽娘擔心謝靈運受傷,她再怎么慘最后陸游肯定都會救自己,可謝靈運一屆凡人,又無人庇護。 梁景辰驚訝,他的道符就這么被撕了,要知道即便是在場的同門,也無人能撕這符,只怕這少年也是個妖邪。 但他身上又有些人類的氣息,還夾雜著些狐貍味。 梁景辰一驚,難不成這男子便是狐貍精,專門吃人的那種。 謝靈運劍尖直指梁景辰,即使孤身面對一群人,他氣勢不減,語氣平淡卻字字鏗鏘有力:「你們一行人闖我謝家望日山意欲為何?」 他知道這山已經(jīng)被謝家買下,為了不讓其他人因他受傷。 梁景辰疑問:「謝家?」 謝靈運先自報家門:「京城謝家長子謝靈運?!?/br> 梁景辰知道京城謝家,也知道那個謝靈運長年臥病在床,鮮少出門,如今這謝靈運除了面色沒血色點,整個人看起來活蹦亂跳的,與那病秧子搭不上邊,只怕他是虛張聲勢。 他倒要看看這個謝靈運在賣什么關子:「茅山派弟子梁景辰,我們接獲朝陽鎮(zhèn)有妖物作祟殺人拐童,隨著線索找到了此處,如今妖物尋到了,便要替天行道除掉這妖物,還望謝公子莫做阻攔?!?/br> 幽娘聲音又尖又細的喊著:「我沒有!」 「荒謬,你們哪隻眼睛見她傷人了?」幽娘殺人拐童謝靈運不信,她一隻蠢狐貍可沒本事做出這些,倒不如說她偷吃家禽還有幾分可信度。 一名弟子繞到梁景辰身后小聲說著:「謝家長子還在京中養(yǎng)病,不可能在此處,恐怕這人有些貓膩?!?/br> 不用他說,梁景辰自然知道。 花老鴇見謝靈運這副好皮囊頓時眼睛亮了,她拉著梁景辰的衣袖:「順道抓了他,多少錢我都愿意付?!?/br> 梁景辰一噎:「我們職責是除妖,并非人販子?!?/br> 花老鴇喫笑:「五千兩?!?/br> 「不行?!?/br> 花老鴇又補了一句:「黃金。」 「我考慮考慮。」 謝靈運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么,以為是在商討。 只見梁景辰也舉起劍與他針鋒相對:「如此執(zhí)迷不悟,看來你已經(jīng)被那狐妖控制了。」 謝靈運蹙起眉頭,覺得這群人的做派就像蠻恨無禮的強盜,在一息之間梁景辰揮劍突襲,謝靈運很快的舉劍抵擋,說了句:「小人?!贡悴慌c他浪費喉舌。 「兵不厭詐?!沽壕俺叫α艘幌拢骸复易搅撕偩?,解了魅惑之術你會感謝我的。」 電光石火,速度之快讓一旁的弟子無從下手,只能呆呆的看著兩人對打,若是貿(mào)然插入,只會成為累贅,造成師兄的困擾。 梁景辰刀刀致命,謝靈運劍劍留情,一來一往,梁景辰有逐漸佔下風之勢。 梁景辰不忘此行初衷,他出行前便將自己的一小罐精血交給小師弟,叮囑他若是有狀況直接誅殺那隻狐貍精,現(xiàn)在狀況來了,他用眼神暗示小師弟趕快行動。 這個謝靈運比想像中的強上幾分,若他敗了,那只能讓全部的師弟妹一起上,使人海戰(zhàn)術。 若如此,可能有會有死傷,他作為師兄自然有保護他們的義務,只可惜花老鴇那豐厚的賞金了。 但梁景辰卻不知道,謝靈運處處都在讓著他,只想讓這人知難而退。 驟然一陣凄厲的動物哀鳴聲讓他回首,給梁景辰鑽了空子,劃傷了左臂。 幽娘又被血紅的絲線纏繞住,不同方才,這次是鑽心的疼,被紅絲線纏繞的地方快速的侵蝕皮rou,勒至白骨才罷休,越纏越緊,彷彿下一秒謝靈運能聽到幽娘的骨骸被折斷的聲音,被紅絲線四分五裂的樣子。 「幽娘!」他情急之下連梁景辰都不管了,一個轉(zhuǎn)身將最脆弱的背嵴亮在梁景辰面前,滿腦子只想想去救她,生怕慢了、遲了。 但弟子見狀也舉劍抵擋,既然會用到師兄的精血那就代表這妖物兇猛恐怖,不能讓牠脫離這禁錮。 疼的無法思考,只能聽見骨頭喀喳喀喳的聲音,當疼痛到達了最頂點,她昏厥了過去,隱隱約約聽到謝靈運叫著自己,好像這是謝靈運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當她再次醒來時,幾個人倒在血泊,幾個人負傷拋了劍害怕的抱頭鼠竄,唯一的共同點皆是一息尚存,沒了戰(zhàn)斗能力。 謝靈運一塵不染的白袍染上了血色,為他添了幾分妖冶,他踩著梁景辰的胸口,俯視著梁景辰,黑眸如墨讓人瞧不出情緒,他用命令的語氣說著:「解了。」 他斷然不會解開這血繩,妖物能控制如此武功高深之人,修為肯定頗高,若是錯放了出去,受害的就不只他們,是那蕓蕓眾生,所以梁景辰寧愿拚個玉石俱焚也不可以放走這妖物。 梁景辰吃痛,肺被擠壓到讓他說不出個句子,他抬起身一些,又被謝靈運重重踩了回去,咳出了一攤血,他難受的咳嗽著,又被血嗆到,咳得更厲害,牽動到胸口的傷痕,如此循環(huán)他覺得鬼門關將近。 「難受嗎?」謝靈運腳上又重了幾分,在重些就能踩斷他的肋骨:「她比你們更難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