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來客
師弟妹們見大師兄被如此侮辱,紛紛上前圍住花老鴇。 眼下不是吵的時候,梁景辰叁言兩句就安撫了師弟妹們,最終也沒向花老鴇道歉,只是淡淡說了幾句:「我提醒過你入山很危險,也勸阻過你,但你還是執(zhí)意跟來,這里都是我的人,若你有個叁長兩短我們大可用一句遭遇危險,輕易帶過沒人會追究,是去是留,自己好好權衡利弊。」 花老鴇沉默了她是擔心這群道士殺人滅口,不敢再鬧騰,安安靜靜的跟著他們一邊思襯出去要怎么整治那個梁景辰。 他們又試著出山,試了一整天,梁景辰撫了胸口的傷口緩緩吸了一口氣宣布殘酷的事實:「這條路是死路,進來時雖是生路,回去時變成了死路,我們得找到生路才出的去?!?/br> 他們在這大山中游走到第七日,終有人撐不下,死了,他是其中一個師弟叫孟夏之,是個孤兒,從小被人丟棄在茅山派的山門。 孟夏之死前還很貼心囑咐,可以將他的尸體隨地掩埋,割下一簇頭發(fā)回去交給師傅,并且請梁景辰對師傅轉達“弟子不孝”。 梁景辰佇立在原地手中握著他的頭發(fā),感受四周哀戚一片,有好幾人開始發(fā)燒,再下去全部人都得死,餓死、病死。 附近也沒草藥,所有能用能吃的草藥或者果實只剩根,剩下的都是些毒草,梁景辰看著藥草根上的動物咬痕判斷這是刻意為之。 這七日走動,也不見半隻鳥兒,一群人餓的只能勉強吃些草根樹皮果腹,運氣好能在池潭中補到魚。 花老鴇餐風露宿幾日,沒了最初的氣勢凌人,變得有些神經(jīng)兮兮,稍微風吹草動都能嚇到她。 他握緊了孟夏之的頭發(fā),毅然決然領著眾人往山林深處走。 幽娘變不回狐貍,那道士留下的血還殘留在她的體內,每天像是被螞蟻咬一樣,渾身難受,那血液奇怪的很,讓她無法使用妖力,所以她只能一直當個普通“人”,她為了不讓謝靈運cao心,就沒跟他說了。 自從謝靈運大晚上出去尋她之后,他的病癥又更嚴重了,都咳出血了,他還說沒事。 于是她將藏書閣的醫(yī)書都翻了出來,她找到一冊本草綱目,記載了這世間全部的藥草,她拉著狐貍們指派牠們去網(wǎng)羅書上出現(xiàn)過的圖片。 狐貍們平常受了恩惠,自然念著謝靈運跟幽娘的好,也希望謝靈運趕快好起來這樣才有人做好吃的跟牠們分享,做起事情來也會,馬上回去找了自己的同伴,拉朋結黨一起去搜刮草藥。 早晨,謝靈運咳了幾聲,吵醒了睡在一旁的幽娘,她幾乎是馬上跳起來,緊張兮兮的撫著他的肩膀:「你還好嗎?要喝水嗎?」 謝靈運看她替自己緊張的樣子,不由自主笑出幾聲,但笑著笑著又咳了起來,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幽娘將謝靈運撫起來拍著他的嵴椎:「大紅受那么重的傷都好起來了,你也會好起來的?!?/br> 不知道這句話是在安慰謝靈運還是安慰她自己。 謝靈運手中還拿著染血的帕子,病來如山倒,本就沒有血色的臉現(xiàn)在更慘白了,嘴唇暗淡無光,他噓咳幾下緩過后緩緩說著:「小狐貍別擔心,只是老毛病,過了冬就會好起來的?!?/br> 「可是...」幽娘都是皮rou傷,好的很快,如今全部的傷口都已經(jīng)結痂了,她下意識的往手肘一抓,馬上被謝靈運鉗住爪子,他提醒道:「別抓,傷口會裂開?!?/br> 她委屈的說著:「我癢?!?/br> 謝靈運摸著她滑熘的烏發(fā):「乖,別去想就不會癢了,我們出去走走曬太陽,成嗎?」 「好吧,曬太陽?!?/br> 謝靈運披上大襖,一推開大門入目便是自己之前弄的一大架子的臘rou,還有半片院子的藥草,一堆堆的擺好。 幽娘扯著他的衣袖,向他邀功著:「這是我叫狐貍們一起找的,保證藥到病除,你隨便吃。」 謝靈運有些哭笑不得,他湊近藥草堆,蹲下拾起了其中一條端詳著,還很新鮮,大抵是牠們徹夜翻山找的。 他又將藥草放下,幽娘也蹲下抱著膝蓋側頭看謝靈運,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謝靈運也如她的意,伸手摸著她的臉龐:「謝謝你,也替我謝謝牠們。」 說到“牠們”時,一顆顆的狐貍頭冒了出來,他剛才都沒察覺到狐貍的存在,很快他們跑了出來將另一半院子占去了,一堆狐貍搖著尾巴嘰嘰喳喳的叫著。 「咚、咚、咚?!骨瞄T聲在這一片歡騰中特別的刺耳,深山野領會敲門的有山精鬼魅,但祂們不敢過來sao擾謝靈運,那剩下的便是前些日子進山道士了。 謝靈運的笑容僵住,折回屋中取了配劍,期間大門聲敲的越來越急促,待他回到了院中,大門也被那些人破了,幽娘躲在他后背抓著他的衣服從后面探出半顆頭,狐貍也被這不速之客嚇到屋里,因為好奇,狐貍們也探出半顆頭,眨著一對對琥珀色如佛珠的眼睛看著來人。 唯獨謝靈運一人站的筆直,手持出竅的長劍,迎著闖入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