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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國的襲爵制度是傳嫡長子的,因而國公府的爵位只能是宋家長子宋靖容繼承,宋靖容之后,又是他兒子宋凌云,總之和其他幾房都沒什么關(guān)系。 這種投胎投的好的不平衡感在老二宋之明這一房中發(fā)揮了個徹底,絲毫不介意露出丑惡的面孔。 雖天色尚早,但宋之明已和趙氏上了床,總有笑聲響起,似是說閨房話,只是走近了聽,才知道他們倆在談論大哥宋靖容的事。 “大哥那一房當真惹惱了陛下,不僅那混子老二被罰,連大哥也逃不脫?!彼沃鞲裢庥鋹偟卣f。 “你大哥是投胎投的好,若他不是嫡長子,豈能襲得國公府?無論才智還是本事,他都不若你,我當真為你不平?!壁w氏語氣之中滿是嫉妒。 宋之明深以為然,“若娘一開始就流掉他,我便是嫡長子,整個國公府都是我的,我也不會如此不得志,都是大哥誤我?!?/br> 趙氏道:“再過七日,便是陛下后宮選妃之時,不如我們送個閨女進宮,若是能得幾分榮寵,也能吹吹枕頭風,叫陛下開個先例,奪了宋靖容的國公爵位,換封你。” 她說到此處,心里立刻打起了如意算盤,宋之明當真將開枝散葉視為己任,這些年不斷往家里娶小妾,如今他都有了三個兒子,五個女兒。其中兩兒三女都是庶出,若是要送女兒進宮,他那幾個庶女著實有幾個長得不錯的。 宋之明卻不知她心里的小算計,聽了這番話,嫌惡地瞪她,“你一個婦道人家,豈懂這里頭的是是非非,本朝爵位無子國除,大哥底下有兒子,若他不做大逆不道之事,陛下斷沒有理由剝他爵位!” 這才是讓宋之明嫉恨生怨之事,有些事情,當真打一出生就決定了,明明都是一個娘胎里生出來的,為何地位天差地別! 趙氏被他嫌棄了一番,心里也有了氣,“是是是,我是婦道人家,我什么都不懂,江清綾什么都懂,一個江南賤商之女,嫁給了宋靖容便能做宋家當家主母作威作福,還能將叔叔迷得神魂顛倒,我自是比不過的。” 宋之明一哽,扇了她一耳光,罵道:“你這張嘴再不收斂,我不動你,我那大哥都饒不了你?!?/br> “我也是郡王府出來的,若不是你長得還算人模狗樣,我看得上你?敢打我,不怕我把你齷齪心思捅出去?”趙氏氣得直接和他掰頭打了起來。 兩人鬧得不可開交,宋漸和宋婉玉也聽到了動靜,從屋里探了探頭,細細聽了聽,便知道那兩人又在打架了。 也都沒進去勸,而是鬼鬼祟祟地又回了屋。 “哥,這畜生真是犯賤,我給它吃的,它不吃,還撓我?!彼瓮裼袷治?,望著籠子里那只貓的眼睛淬著毒汁一般,已生了些殺心。 宋漸忙問:“傷哪兒了?” 宋婉玉道:“幸好我收手收的快,不然我這手都要留疤了!” 宋漸仔細看了看她的手,道:“這畜生認主,你何必執(zhí)意養(yǎng)它?!?/br> 宋婉玉說:“我就要養(yǎng),為何宋普有,我沒有,他憑什么有這么好看的貓!” 宋漸還有些擔憂,“到底是皇帝賞賜的,若是查到我們頭上怎么辦?” 宋婉玉拿了一根棍子捅了捅那只白貓,聽見它凄慘地嚎叫了一聲,心里總算解了些氣,笑嘻嘻道:“只有我們倆知道,你不說,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 宋漸放了些心,“也是,不過放在這里養(yǎng),爹娘會知道的,得將它藏起來?!?/br> 宋婉玉不樂意,“若是藏到別處,我還怎么玩它,我不要?!?/br> 宋漸踢了踢籠子,見那白貓在籠子里瑟瑟發(fā)抖,渾身雪白的毛發(fā)都炸成一團,格外驚恐的模樣,心里不禁生了厭煩和恨意,“這等賤畜,只不過跟了宋普幾日,便認了主,我們逗它都這幅模樣,惹人生厭?!?/br> 宋婉玉道:“多打幾頓就好了,就像我們那幾個jiejie似的,對她們壞十分,再對她們好一分,就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如此對它。最多三日,它就知道誰是主子了。” 宋漸臉上露出贊許的笑來,“還是meimei聰明。” 宋婉玉得意道:“娘都說我合蓋是當家主母的料?!?/br> 宋漸拊掌道:“那便按meimei所說的辦吧?!?/br> 宋普還不知自家豆腐下落,但宋母是知道的,這幾日宋普都在生病,她一直在跟前照顧,身邊的丫鬟也都來來往往,豆腐不見時,竟沒有第一時間察覺,等到反應過來,豆腐早已不知所蹤,差人到處喚它,也不見它出來。 伺候豆腐的丫鬟叫細珠,一貫的伶俐性子,將豆腐伺候的周周到到,她只是去了一趟宋普院子拿了一次貓食,再回來時,窗戶被撥開了,豆腐不見了。 如今找遍了院子,都不曾找到豆腐,細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跟宋母告罪。 宋母待下人都還寬和,見細珠這般,也只能先安撫一下,而后差人去院外找找。 雖是貴人們放在手心里寵愛的珍貴貓種,但也到底是貓,逃不開那矯健的身手,院子圍墻又不高,自然能輕易跳出去,倘若不在主母院落,也只能在外頭了,總之決計也逃不出國公府的,畢竟國公府那高聳的圍墻不是說笑的。 宋母底下的一群奴婢尋貓的動靜將國公府吵鬧了起來,待尋到二房院子里,那聲勢之大,嚇得宋婉玉和宋漸兩人臉色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