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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籠見他語氣嚴肅了起來,便也真的不再說什么,他幫他拿了臟衣服,又將新衣服掛到了屏風(fēng)上,便出去了。 宋普洗好了澡,穿好了衣服,才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雖澹臺熠說要一起睡,但回自己房間更方便些,他也就沒有出門了。 他躺到了自己床上,剛蓋好被子,澹臺熠便過來了。 中間的墻沒了,兩人的床榻都是靠在一起的,澹臺熠坐到自己床上,扭頭看他,“宋卿怎地不過來睡?” 宋普得了他的話,才抓著被子滾到了澹臺熠的床上。 澹臺熠垂眼看著他,笑了起來,道:“宋卿這般,倒像一只毛蟲子。” 燭火散發(fā)出來的光輝之下,澹臺熠的面容倒是顯得越發(fā)昳麗無暇,又因為姿勢的緣故,臉頰的棱角稍微模糊了些許,便顯得柔和了許多,反倒有一種雄雌莫辯的魅力。 他當真長了一張像太陽一般耀眼刺目的漂亮臉蛋。 宋普經(jīng)常會想,若是他生在現(xiàn)代,先不說那臭屁的性格,就這張臉,當明星準能圈一大票的顏粉。 他一想,就走神了,澹臺熠嘴角的笑容消融了些許,輕慢地道:“宋卿莫非在生孤的氣?” 宋普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回答道:“陛下誤會了,臣怎會生陛下的氣?” 澹臺熠卻覺得他敷衍,冷哼一聲道:“宋卿若不生孤的氣,怎地今晚一句話不說?” “……”宋普道:“陛下多慮了,臣方才是想別的事情走神了。” 澹臺熠逼問道:“宋卿在想何事?竟連孤都不理?” 他語氣里隱隱有些危險,那雙金眸都緊緊地盯著宋普的臉,企圖看出一點異樣來。 宋普對他有幾秒鐘的煩躁,但面上不顯,只老實道:“臣剛剛是看陛下的顏容走神了。臣方才心里便在想,陛下當真是臣從出生以來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臣甚至覺得當今世上最好看的女子恐怕都不如陛下相貌出眾。陛下之顏容,勝過在世所有的男男女女,如烈日一般熠熠奪目,無法直視,若是能被更多人看見,恐怕陛下圣顏美名會流芳百世?!?/br> 澹臺熠卻道:“宋卿沒見識,先帝和孤母后的相貌在孤之上,宋卿若見過,必定不會這么想?!?/br> 說澹臺熠自傲又自大,這時候倒是謙卑起來了。 宋普覺得有些驚奇,卻聽到先帝和皇帝生母心里一凜,也不敢多問,只道:“臣只看見陛下,自然只覺得陛下顏容絕世,恐怕千年才有一位能與陛下媲美左右,不,恐怕得萬年才能有一回,臣倒真的覺得陛下乃天神真龍下凡,不然凡人又何曾能如此神武?” 澹臺熠被他一番吹噓,又忘了剛剛的針鋒相對,唇角立即翹了起來,語氣帶著股甜意的輕柔,道:“宋卿這張嘴,當真會說,孤極愛?!?/br> 他垂眸看著宋普那陷在被子里白皙的小臉,身上像是被誰倒了幾只螞蟻一樣,泛著噬骨的癢意。 宋普見他語氣變輕柔了,心里也安定了幾分,他正要說陛下歇息吧,就聽澹臺熠聲音微微發(fā)著啞地道:“不過,孤倒要問問宋卿,是不是不愿與孤大被同眠,竟還裹了別的被子過來?!?/br> 宋普呆了一下,回答道:“陛下龍體格外火熱,臣近之便汗流不止,著實有些臟污,若是沾染了陛下,反倒不妙?!?/br> 澹臺熠低伏了身子,湊近了宋普,在他脖頸間嗅了嗅,道:“宋卿洗澡了?” 宋普感覺他靠近過來,就有些拘謹,再見他腦袋都湊到了他身邊,溫熱的呼吸也淺淺的噴灑在他敏感的耳側(cè)皮膚,不由得更緊張,聲音都緊繃了起來,“……自是洗了,臣與陛下同睡,自然要打理干凈,省的沖撞陛下?!?/br> 澹臺熠嗅著這股堪比上品安神香的氣息,緊繃的心神都松懈下來,他也不知為何宋卿身上的氣息這般好聞。 他很有幾分可疑地停頓了一會兒,才道:“皂角的味道,還有宋卿身上的味道?!?/br> 說完,便退開了些許,也跟著躺下了,如此,便沉浸在宋卿獨有的氣息之中了,“孤不在意宋卿流汗……左右孤也覺得好聞,不過宋卿既如此在意,便隨意罷。” 宋普道:“謝陛下寬容。” 他說完,便沒有再說話,澹臺熠等了一會兒,卻不適應(yīng)起這股子異樣的安靜氛圍了。 他憋了一會兒,終究沒憋住,開口道:“宋卿無話與孤說?” “陛下想聽臣說什么?” 澹臺熠不悅了,淡淡地道:“宋卿往日小嘴不停,如今倒還要提醒?” 宋普往日都是主動又積極地先和澹臺熠說話,今日的驚嚇過重,導(dǎo)致他對他的怨氣也有些大,但畢竟的皇帝,他不可能甩臉色,思考了幾秒,便道:“要不然臣繼續(xù)給陛下講斗破蒼穹?” 澹臺熠頓了一下,語氣淡淡地道:“孤今日不想聽斗破蒼穹?!?/br> 宋普拉了拉被子,輕聲問道:“……那陛下想聽什么?” 澹臺熠隱約在宋卿身上感覺到一絲忤逆感,卻也抓不住那縷思緒,因而獨自暴躁,語氣反倒冷淡了下來,“孤也并非不通情達理,宋卿既累了,那就休息罷?!?/br> 宋普道:“謝陛下體恤?!?/br> 澹臺熠:“……” 他扭頭去看宋普,他這個時候竟閉上了眼睛,居然當真要睡了。 澹臺熠心里煩躁,面上不顯,“宋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