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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普聽到這個,又煩躁了起來,“……哥如何與你說的?” 宋母便道:“你哥說你這性子在江南會過的舒服一些,若在燕京,心眼不夠恐怕會被人騙了去。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到底是我生的,不會被人騙,若是當真被人騙,咱們家里這個條件,還不能替你出頭嗎?若咱們家也不行,你在陛下那邊也有幾分薄面,告到陛下那邊去,準也有話說,陛下應當不會這點情面都不給。你去江南,我和你爹是舍不得的,你哥要去塞北,說也說不聽,若你也離家,我和你爹要怎么辦?” 宋普一聽,振奮了,搗蒜一般點頭,“我的娘咧!兒子真的舍不得你!兒子不想去江南!” 說罷,一頭埋進宋母的肩膀上,像個小孩似的搖著她的肩膀撒起嬌來。 宋母頓時心軟了,“我就說不準,你哥還敢跟我冷臉,不怕,他就是杞人憂天,才會想送你去江南,我和你爹在,決計不會讓你走的?!?/br> 宋普聽到此處,又嘆了一口氣,說:“若是他強行要送我去呢?” 宋母到這會兒也忍不住吐槽了,“你哥……我也不好說,當年的事你也不記得,也莫要埋怨他,他這個人,有時候鉆了牛角尖,我也不知怎么說他?!?/br> 宋普一愣,追問道:“娘,你這是何意?” 宋母道:“你不記得便算了,也不是什么好事?!?/br> 宋普這會兒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實在忍不住,繼續(xù)追問道:“娘,你都說了,便說下去吧,若不說,兒子晚上睡覺想著這件事恐怕都要睡不著了!” 宋母經不起他纏,便松了口,“當年你也不過五歲,那時候很聰慧,纏你哥纏得緊,總愛與你哥玩,天天嘴里都是哥哥,哥哥的叫……” 她想到此處,臉上也是漾著笑容的,只是很快想到了后面的事情,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起來,“那時候宋婉玉出生,府上辦了滿月酒宴,請了不少客人,當時的兵部尚書李校的兒子是燕京出了名的混子,酒宴時也跟著過來了。你那時候有些怕生,人一多,反倒不肯往人前湊,你哥便陪著你這后院玩,你說要吃果子糖,你哥哥將你一個人留在了院子里,自己出去拿糖,他拿到糖,遇到他那些朋友,便耽擱住了?!?/br> 后面的宋母有些不太樂意說,秀氣的眉頭都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十分糾結。 宋普仿佛有了一種直覺,干巴巴地問:“然后呢?” 宋母這時候有些咬牙切齒了,“你好好的呆在后院里,乖乖巧巧的,那李校的兒子和他一群狐朋狗友闖進了院子里,拿你玩樂,你那時候多聰明,還知道跑出去找人呼救,但那會兒辦著酒宴,府上奴婢不是在前廳忙,便是在后廚忙,又何曾能注意到你的呼救,你哥臨時想起來要回去給你送糖,你哥那些朋友不肯,拉他說話,便又耽擱住了,回去后便找不到你了?!?/br> 宋普喉結滑動了幾下,問:“……然后呢?” 宋母道:“那時候酒宴很快散場,都去找你,最后在偏遠院子里一個廢棄的井里發(fā)現(xiàn)了你?!?/br> 宋普:“……” 他有些窒息。 宋母道:“將李校兒子找出來,他說以為你是奴婢的孩子才會那般,我當時也打了你哥,罵了你哥,你事后又似是呆傻了一般,我心里恨啊,去李府鬧,又讓你爹跟先帝告狀,給那李校捋了職,但沒幾天,那李?;靸罕銛嗔耸謹嗔四_,你爹一查,便查到是你哥做的?!?/br> 宋母道:“你哥當年也不過十歲,我那會兒說了不少話,恐怕傷了他的心,日后他與我也不再親近,對你倒是越發(fā)好,恐怕心里也是有恨,之后便越發(fā)魔怔,弄斷了混兒手腳不說,還要毒李校全家,你爹及時攔下來,沒讓他鑄成大錯,混兒那些狐朋狗友跟他們整個家,那些年也都沒了消息,我和你爹都睜只眼閉只眼,也不想管,但這些事情又是瞞不過你祖父祖母,因而他們對你哥很不喜,若不是嫡長子才能繼承國公府,恐怕他們都不會讓你哥承了這國公府?!?/br> 宋普聽得久久不能說話。 宋母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如何開解他,當年我也有錯,你爹也有錯,你爹從不打他,那時候將他打得下不了床,我這個做娘的也沒了理智,說了很不中聽的話,我們都有錯,原來你哥性格多好,十歲的年紀溫和又禮貌,因為那事,如今眼睜睜看著有些魔怔了?!?/br> 說到這些話,宋母心情也不好了,沒多久就離開了。 只留下宋普一個人在發(fā)呆。 聽了宋母這樣的話,他對宋凌云如此弟控也有了另外一個解讀,這恐怕是童年陰影太過沉重,導致了他控制欲如此強盛。 宋普能理解他這種想要彌補的心理,也能猜得到這么多年來宋凌云背負著害弟弟呆傻了的心理壓力和自責,他的成長環(huán)境恐怕說不上多好。 宋普想到此處,猶豫了許久,打算再次找宋凌云好好的聊上一聊。 但對自己的德行很有b數,吹彩虹屁他在行,但是喂雞湯又或者述衷腸什么的,就分外艱難。 他想到此處,一時之間犯了難。 也正是他想什么便來什么,不用他去找宋凌云,宋凌云這會兒倒是親自來找他了。 他一進門,便開門見山地問宋普:“娘與你說了些什么?” 宋普回答道:“沒有說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