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yuǎn)，也否認(rèn)不了，

    你不能否認(rèn)！

    我決不允許！

    楚四的目光狠狠閃了閃，透出些無法抑制的絕望。

    是啊……他，否認(rèn)不了。

    即便他說一萬次那些都是假的，可那些假，沒有不是建立在事實(shí)上的。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呢……

    “你的這個身子，只要我一日沒有玩膩，你就沒有資格以任何形式拒絕！”方子晟冷笑了一下，“既然你不愿意用以前的方式，那我們換一種，新奇的。”

    ☆、第 24 章

    楚四昏昏沉沉差點(diǎn)睡著在浴缸里，頭磕在浴缸的微痛讓他回了神志，清醒了一些，忙從已經(jīng)開始泛著涼意的水里鉆出來，裹著浴巾一瘸一拐地上了床。

    他有些餓了。

    楚四沉吟了下，隨意套了件T恤，穿了條寬松的運(yùn)動褲，搭著毛巾有一搭沒一搭地擦著濕潤的發(fā)絲，搖響了床頭的鈴。

    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帶來的唯一好處，便是他可以飯來張口——楚四不無自嘲地想。

    表盤上的指針指向11:06，這會吃的，算是早餐還是午餐？

    餐盤很快端了上來，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楚四的短發(fā)也擦了個半干。

    “進(jìn)來。”他放下毛巾。

    門很快開了，來人低著頭，一半的發(fā)絲垂落，遮住了面頰。楚四掃了一眼，餐盤上是包子，幾片煎rou，蔬菜粥，一碗水果。

    就這么一眼，楚四便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早說過，他有那么一些強(qiáng)迫癥，這碗筷碟盤的拜訪，與往日的差異有些明顯。楚四把目光頓在了方才一掃而過的女子身上，微皺的眉頭擰了下，眼里閃過寫了然。

    女子靠近楚四的瞬間，變故突如其來，一柄乳白色的陶瓷匕首從托盤下直刺向楚四，早有準(zhǔn)備的楚四翻身從床上滾了下去，抄起床邊的拖鞋很不雅觀地一拖鞋扔到了女子臉上。

    “……”他不是故意扔臉的。

    來人狠厲的動作因?yàn)槟樕系耐闲瑴藴?，?dāng)拖鞋滑下去后，她面上的神色也差點(diǎn)崩裂開來，匕首更加狠厲地?fù)]下來，腳下的動作也凌厲地朝楚四襲來。

    楚四已經(jīng)順勢滾到了一邊，站起來的時候因?yàn)閯幼鬟^大，股后撕扯的傷口讓他面色白了白。

    他迅速地朝門邊退，眼看著女子準(zhǔn)過身來，手上和腳上的動作越來越近，他腦殼發(fā)痛的同時，不由埋怨起方子晟留下的尾巴的反應(yīng)力，這都多久了！還好那些尾巴的應(yīng)變力沒有讓楚四更加失望，在女子的匕首被楚四又堪堪躲過一次，眼瞅著再躲不開下一次的時候，姍姍來遲的黑影沖進(jìn)了屋子，很快制住了女子，同時響起兩身槍響，女子的膝蓋被子彈打穿，流著血跪倒在了地上。

    楚四壓著胳膊上躲避時被匕首劃開的傷，剛剛松了一口氣，卻覺得腦袋一陣暈眩，這才發(fā)現(xiàn)胳膊上的傷口處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的。

    他嘆了一聲，放縱自己被暈眩掌控，沉入了一片黑暗。

    方子晟匆匆趕回來時，見到的便是病床上陷入昏迷，面色慘白的楚四。他不過是開了個會沒有盯著他，就這么一小會的時間竟出了這樣的事！勃然大怒的方子晟顧不上探究心底那些幾乎要淹沒他的惶然，幾乎怒吼著把盯梢的人教訓(xùn)了一通。倘若不是救治及時，那匕首上的毒也不是什么瞬間致命的毒劑，此時床上躺著的人哪會只是簡單的昏迷！

    吼完了屬下又吼完了大夫的方子晟漸漸冷靜下來，許久已經(jīng)沒有這般情緒外露動作魯莽的他陰鶩地盯著床上還得昏迷些時間的人，捏緊了手，試圖給自己失去理智的行為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個人，哪里，哪里值得他這樣不顧大局，喪失理智！

    這樣一個欺騙他，利用他，挑釁他的人，這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將他的寵愛棄若敝履的，可笑可惡的人，哪里值得他方子晟這般……

    方子晟盯著床上的人，突然有些恍然。

    他這些日子究竟都做了什么，每日花費(fèi)大量的時間，算計(jì)著該如何懲治他，如何讓他明白自己才是掌控者，可這些所謂的懲治，無一例外是在床榻上完成。分明擁有非常人可比的意志力的他，竟就這樣，一次次毫無所知地在這人身上花費(fèi)寶貴的時間，只為了那些可笑的根本算不得真正懲治的懲罰。

    就在剛剛，他還為著這人失去理智，大吼大叫，不顧氣度。

    哪里值得……他一邊自問，一邊悲哀的發(fā)現(xiàn)這些日子以來他都這樣做了——將傲人的自制力和理智拋之腦后，反而做著無比幼稚可笑的事情，自以為的報復(fù)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確認(rèn)般的索取，確認(rèn)著他還屬于自己。

    方子晟垂頭，低低笑了兩聲。

    他這是怎么了，方四，一個普普通通的方四怎就，讓自己不知不覺做到了這一步。

    而偏偏這人卻配不上這份特殊的榮寵。

    方子晟又抬起頭，復(fù)雜地看了眼床上昏迷的人，起身離開了。

    他想他需要冷靜，審問那個地牢里的女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方子晟是一個多情而無情的人，這一點(diǎn)，楚四看的比誰都透徹，可饒是如此，當(dāng)他清醒后得知楚吟雪因病暴斃而亡的消息時，還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彼時，方子晟正勾著食指，以指背輕柔卻不容抗拒地滑過楚四的面頰，幽深的黑眸恍若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