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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陳澤慎握住他的手指,溫度立刻從指間傳到全身。 “阿慎?”裴熙不可置信。 “是我。” 小皇帝霎時(shí)間眼前起霧,像是看著救命稻草一樣撲上去緊緊抱著不松開。 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他回來了! 裴熙滿腦子都是這些,他貪婪的聞著他的味道,臉埋在他的脖子,陳澤慎立刻感覺到頸間傳來一陣濕意。憋不住的哭腔斷斷續(xù)續(xù)在他耳畔響起。 陳澤慎心中酸脹得更加厲害。 他摸著裴熙的蝴蝶骨,盡他所能的回應(yīng)安撫。 “我回來了,陛下。” 裴熙憋得脖子通紅,最后無法忍受哭出聲來。 陳澤慎親親他的耳垂,捧著他的臉面對面,眼底復(fù)雜又溫柔,輕輕吻了他的眼睛。 金豆子順著眼角流入發(fā)叢,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在他面前的裴熙都脆弱得令他疼惜。 “你去哪了?” “我一直在騎鴉山?!?/br> 裴熙驚訝,臉上淚水未干:“我也一直在騎鴉山找你——” “說來話長?!标悵缮鲹е唵握f完當(dāng)初為何無緣無故消失這么長時(shí)間。 “昨夜我才恢復(fù),耽擱這么久,我也沒料到。” 裴熙眼底帶著沖天的殺意:“我現(xiàn)在就讓周遂進(jìn)宮!” 一想到他被瞞在谷里這么久,重用他這么久,還聽他的話建了登天臺以為照著他的話做就能找到仙君——他就怒火沖天,不將周遂五馬分尸不足以泄恨! 他怎么敢! 裴熙說完就起身,陳澤慎無奈握住他的手腕:“陛下,聽我說完?!?/br> 裴熙表情頓時(shí)一緩,眼里帶淚,仿佛剛才的凌厲是別人的錯(cuò)覺。 “等殺了他再說不行?” “昨夜我已經(jīng)解決了,周遂現(xiàn)在不在府中?!?/br> “哪種解決?他不在府中在哪?逃了?” 陳澤慎冷靜道:“他死了?!?/br> 裴熙沉默,松開拳頭:“昨晚……仙君出的手?” “對。” 裴熙表情頓時(shí)很不好看,他咬肌一動,下頜緊繃,站在床邊,垂眸看著他:“所以,仙君第一時(shí)間不想著來見朕,先去找了周遂?是這樣嗎?” ☆、被欺騙的小皇帝(完) 裴熙幾乎從未給陳澤慎擺過臉色,所以他臉一冷下來,陳澤慎腦中的警報(bào)就自動拉響。 “我只是想在你介入之前解決好,萬一周遂狗急跳墻拿你威脅我呢?” 陳澤慎拉住他的手,罕見地露出一絲求好。 裴熙心里那股氣降了一點(diǎn),滿意他的態(tài)度,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拿我真能威脅到你?” 眼珠飛快往他臉上一掃,耳根發(fā)熱,明知故問道。 陳澤慎失笑,將他環(huán)?。骸澳?。” 皇帝一病就是三天沒上早朝,而周遂失蹤的消息也飛遍了前朝。 屈白冬想要面見皇帝,卻被人三言兩語大發(fā),話里話外都是皇上龍?bào)w欠安,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要打擾。 “周道長失蹤也算不得大事?” 屈白冬有些震驚,不明白裴熙到底怎么想的。 “周道長?”小李子面色古怪,他還記得當(dāng)時(shí)消息傳到裴熙耳邊他的表情,厭惡憎恨和一絲殺意。 “便宜他了!” 李公公笑笑:“屈將軍請回吧?!?/br> 周遂失蹤翻起了一朵浪花,還未等湖面重新回歸平靜,“龍?bào)w欠安”的裴熙終于露了臉。 吞并的國家都需要派人鎮(zhèn)壓教化,裴熙和幾個(gè)大臣討論了幾天才列出一份名單。 陳澤慎回到仙人居,又開始米蟲一樣生活。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裴熙除了上早朝,幾乎都要和他黏在一起,仙人居里也加派人手進(jìn)去伺候,一旦陳澤慎有什么動作,裴熙能第一時(shí)間知道。 小皇帝患得患失,許久都不見癥狀緩解,陳澤慎也只能時(shí)時(shí)刻刻順?biāo)馑及矒帷?/br> 他一回來,和裴熙黏糊了三天,案上的奏折如小山丘一般堆著,裴熙加緊批注,一副拼命十三郎的樣子,到后半夜就去仙人居歇下。 裴熙也還會做噩夢,夢見他回到那一天,一進(jìn)去是空蕩蕩的屋子,他一個(gè)人等了一天又一天,最后也沒等到那人回來。 小皇帝猛地驚醒,心臟劇烈跳動連忙去摸身邊,手掌一觸碰到陳澤慎,心跳速度才緩下來。 “……怎么了?”陳澤慎將人摟住,聲音低磁。 裴熙臉埋在他的心口,眼神晦暗不明:“沒什么……” 陳澤慎嘆了口氣。實(shí)際上他回來后裴熙沒幾次能睡個(gè)安穩(wěn)覺,不是半夜驚醒就是早晨緊緊盯著他,仿佛一眨眼他就跑了似的。這種時(shí)候,他總會產(chǎn)生一絲無力感。 系統(tǒng):【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時(shí)間久了裴熙情緒就會穩(wěn)定下來?!?/br> 陳澤慎:【都一個(gè)月了還不算久?】 系統(tǒng):【你消失了十年,一個(gè)月很久嗎?】 他心里有些愧疚,收緊了手臂:“陛下,我不會再離開了?!?/br> 系統(tǒng):騙子。 裴熙“嗯”了一聲,卻仍舊不能安心,好像只要陳澤慎活著、有離開他的能力,自己不管做的多好,都可能會被遺留在這空蕩蕩的皇宮。很多時(shí)候,他看著枕邊睡得安然的陳澤慎,都會忍不住產(chǎn)生一絲微弱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