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論白月光的自我修養(yǎng)_分節(jié)閱讀_68
他看著這道身影,眼角不自覺的濕潤,心里一片酸澀。 “吾父吾神……太微終于等到您的歸來?!?/br> 許多遺忘了記憶一瞬間填滿了他的腦海,這個人還是方才的容顏卻換上了陌生的神情。 存在于記憶深處的這道身影,即使轉(zhuǎn)世輪回,即使再生為弱小的人類,他也從未有一刻忘卻。所以才會在看在慕清歌的那刻,毫無猶豫將他納入自己的保護范圍;所以才會又一次地喜歡上沈念。他曾不敢說出口的戀慕,在忘卻一切只剩下本能之后,反而彰顯了出來。 所以無論怎樣的利用,即使一次又一次失去,也都無所謂的,只要您能夠再度歸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塵郁兩位小天使的地雷 ☆、迷霧重重(完) “哈哈……”沈慕離發(fā)出一串低笑之聲, 并不是愉悅,透著說不出的壓抑。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一笑中飽含了多少種情緒。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面目全非的一切, 只有笑, 笑他機關(guān)算盡,卻只是惘然。 太微茫然無措地看著沈慕離。 “原來到頭來, 我從沒看清過自己?!鄙蚰诫x笑夠了, 一把推開太微。他并未去看太微的神色,對方本就是計劃中的一環(huán), 結(jié)果半分用處都未發(fā)揮,真是無用。沈念, 慕清歌, 離玨, 他心中重復(fù)著這三個名字,重點落在最后的離玨身上。 離玨本是他信任的最合適的計劃執(zhí)行者,卻成為他計劃最大的意外。怎么會想到他心底深處最渴望的不是永恒的死亡, 而是超脫呢?該想到的,明明一直以來都這般厭惡著命運這兩個字, 怨恨著被cao控著走上既定的軌跡。是什么蒙住了他的眼?法則嗎?不,是他自己蒙住了自己的眼。 “所以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么呢?” 他捫心自問,無數(shù)年執(zhí)著的一切原來僅僅只是表象, 他以為自己對人世已經(jīng)再沒有期待,如此激動地迎接永恒的死亡,卻終究成為虛妄。原來他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心如止水,原來他也不是無動于衷。 許久, 他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終于將視線轉(zhuǎn)向太微,“你說這是為何呢?” 他看著他,卻仿佛透過他看到更深的地方;他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卻又依舊遙遠如同天際投來的虛影;他站在自己面前,卻似乎隔著時空的彼端;他離他這么近,又那么遠。 太微從不明白這個人,無論是作為吳均,還是作為太微;無論是對慕清歌,還是對沈慕離。太微的一生,啟于沈慕離手中。而這個時候的沈慕離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太多世界了。單純?nèi)绨准埌愕奶?,將這人看在眼里,永遠也不會明白這個強大到獨自開創(chuàng)一個世界的人,為何永遠不得展開真心的笑顏。 他的全部世界,所有人生,都是沈慕離一人。而他于沈慕離,卻連暫且可以停頓的落腳點也算不上。 太微知曉這人眼中從來沒有自己的存在,是他一人入了迷障,不得解脫。他忽而有些慶幸,慕清歌眼中是有自己的。無論如何,慕清歌也是沈慕離。 想到這里,他心中更是苦澀,原來他已經(jīng)淪落到自欺欺人,飲鴆止渴的地步了。 太微界誕生之初,那時沈慕離還沒有將自己折騰成三等分。太微也曾陪伴過沈慕離一些年,他的神祗永遠端坐于云端之上,永遠孤寂淡漠。他是這個世界最接近他的人,在他的手中誕生,卻也只能是遠遠看著他的衣角。 太微界遠比所有人想象的還要古老,它早于仙界,早于萬界,是時空縫隙里的異端。以太微為名的家伙,是沈慕離于這個世界里第一個造物,抽取了太微之源而塑造。也因此太微界跌了一整個大的層次,淪落到與諸天萬界一個境界的地步。太微曾以為這是他的神祗對自己的優(yōu)待,現(xiàn)在才恍然明白這也是他的神祗計劃中的一環(huán)。太微界需要融于諸天萬界之中,太微需要出現(xiàn)。 他的神祗從來都在計劃著一件超出太微想象的事情,他布置了許多的先手,太微是他計劃中重要的一部分。 所有有一日,時機成熟,他的永遠高高在上的神祗大人找到了太微。他問太微,你說你心甘情愿為我奉上一切,我可以相信你嗎?太微從未離他的神祗那么相近,如何能夠拒絕他的尊上。他的一切榮耀、光輝、生命、乃至于存在的意義都是為了這一人,所以付出一切也都是應(yīng)該的。才有了吳均的誕生。吳均注定與沈慕離糾纏不清,注定因他而痛苦不堪。 可是太微不知,原來他心心念念的神祗所激動的不過是看到了死亡的可能,所求的只是永恒的長眠。若不是出了偏差,太微甚至再也見不到他的神祗了。他不敢想象,若是他甘愿奉獻一切的神祗的死亡,會是怎樣的情景。 聽著沈慕離的疑惑,太微心中確只覺得慶幸。慶幸這世間還有沈慕離的存在。 沈慕離也沒有想要得到太微的回答,他只是一種情緒的發(fā)泄。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太微走如何懂得他紛雜的心思。 當(dāng)再度出現(xiàn)在這世間,讀完這些年所發(fā)生的一切,沈慕離的心情已經(jīng)脫離了悲憤。是他自己的失誤,無論如何也怪不到別人身上。 一個人存在的時候,因為太多種斑駁的情緒,總會模糊掉最真實的那個自己。沈慕離未曾想過太微原來對自己是這樣一種感情,亦如他未想過自己原來最想要的是打破命運的束縛。 他未曾想過太微戀慕自己,是因為他站得太高,此生致力于算計自己的死亡,從而忽視了很多其它的東西。他未曾想過自己的執(zhí)念不是死亡而是超脫,是因為他被長久以來的表象迷花了自己的眼。 因此他從未想過……原來在那么深的靈魂之處,自己……原來是不想死的。沈慕離竟然是想要抓住那一線生機的。多么荒唐啊,多么可笑啊。命運肆意取笑著他的一生,看著螻蟻掙扎,宛若一場滑稽戲的上演。 沈慕離又想這或許無關(guān)于一個人的意志,只是人的本能。人的理智與人的本能相互抵觸,成就復(fù)雜的人類自己。他從沒有這刻這般清醒認識到他還是一個人類。所有的求而不得也好,苦苦掙扎也罷,都是因為他是人類。 世人多愚昧,只看得到眼前,往往忽視真實的聲音。沈慕離想,他其實也只是那世人之一。 他想了很多,又想了很少,看著依舊昏暗的太微界的天空,他忽而伸手,遙遙擦拭著天空,太微界終于放晴了。終于有光明再度籠罩太微界的上空,那無盡深沉地黑暗仿佛一個遙遠的夢境。 “這個世界美嗎?”他的聲音毫無情緒波動。 太微終于能夠回答:“您所創(chuàng)造的世界自然是美麗的?!?/br> 隨著太微的話的落下,沈慕離意味不明地一笑,“它可以更美的?!彼氖致唤?jīng)心地在虛空中輕點了幾下,姿態(tài)悠閑到了極致,表情散漫到了極致,卻也美到極致,美到令人膽寒。 接下來山崩地裂,世界又一次的動搖,世界在無數(shù)人眼前重塑,許多人在這個過程中喪生,太微卻沒有去聽這無數(shù)人的悲鳴,只定定看著沈慕離。 太微界的天從未這般蔚藍、這般遙遠,空氣中的靈氣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轉(zhuǎn)化為仙靈之氣,許多幸存下來的人發(fā)覺自己的實力飛躍,與過去天差地別。整個世界切斷了與其它世界的通道,不斷地向上升起,升至最高的地方,新的仙界誕生了。 沈慕離站在新的天界最高的地方,對著太微一笑,“你為仙帝,你將替我看著這個世界,你將永世孤獨?!边@是你愛上我的罪孽,這也是你未能完成我給的任務(wù)的懲罰。沈慕離知曉一切不是太微的錯,他只是忍不住地想要遷怒。 他的身影越來越虛幻,終于在話落的瞬間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親自為這個世界劃上了句號,如此也便再也沒有其它的干系。于是不必再回頭。 沈慕離站在混沌虛空之中,以一種陌生的視角來看待那些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世界,眸色中染上微末的感嘆,最終歸于平靜。 “法則,我們談一談吧?!彼龆_口。 世界之極,紫光微閃,歸于沉寂。 沈慕離皺眉,很快展開,“還沒有到時間嗎?”可他感覺差不多了。算了,無妨,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也不差這最后的時間了。 于死亡中再度新生,沈慕離的心境不知不覺間平和了許多。換作之前的沈慕離根本無法平靜的忍受這一切,真相就在眼前,卻隔著一層薄霧。 他想這一趟也不是沒有收獲,起碼找回了些許理智。他也并非毫無發(fā)現(xiàn),零碎的線索指向了同一個方向。 半響他緩緩舒出一口氣,“下一個世界由我自己來親自選擇,下一個世界我將以真實的形態(tài)降臨,或許我將走向毀滅,或許我將迎來曙光……在此之前,我與你暫且和解?!?/br> 縱使知曉法則對自己并沒有惡意,可是陰差陽錯,它的確一手導(dǎo)致了他坎坷流離的命運。要讓沈慕離徹底對法則釋懷,他還真的做不到。 法則傳來細微的波動,認可了沈慕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