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鴿_分節(jié)閱讀_47
余鴆渾身冰涼的站在原地,他的嘴唇都在微顫,他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看那些錄像帶眼神是驚懼,他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樣才換放著下一個錄像帶。 那個時候的余辜真是青澀稚氣,眼神干凈,純良無害的瑟縮著,干干凈凈的倒映著這個世界,而余鴆就眼睜睜的看著那干凈透亮的眼神染上了絕望跟死灰。 他直接拿了最后一個錄像帶,鏡頭是一個房間,地上鋪著毛毯,他發(fā)現(xiàn)抱著枕頭蜷縮在床上的人,他眼神呆滯的抬頭看向鏡頭,緩慢笑了下。 余鴆終于知道為什么他看到余辜的頭上會有一道隱隱的痕跡。 最后的鏡頭是余辜從床上下來,拿起旁邊的花瓶,微笑著砸向了自己的腦袋。 第28章 很好 余辜的臉色蒼白如薄紙,面容漂亮精致的好似一朵被精心折疊的紙花,只是沒有顏色,余淵臻是十分喜愛他的模樣,也樂于給他渲染上一些不一樣的色彩。 當余鴆來的時候,他的臉色卻比余辜還要難看。 余辜倚在床邊,百無聊賴的逗弄著擺放在一旁的含羞草,是一個很小的供他把玩的盆栽,戳一戳蜷縮了葉子,余辜就松松眉來上了興致。 余淵臻則是含笑溫柔的凝望著他的玩樂。 一派很是和諧的場面,所以門被敲響的聲音在此刻就顯得有些突兀刺耳了。 余淵臻不悅此刻被打擾,但也心知來的人是誰,淡淡的說了聲進來,敲門聲停下了,停頓了會兒門把手被轉(zhuǎn)動。 余辜仍舊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盆含羞草已經(jīng)給他逗弄了個遍,蜷縮著葉片兒使余辜再也找不到可以欺負的,他就不滿的蹙起眉對余淵臻抱怨道:“下次給我換個大點的?!?/br> 話里是淡淡不滿的撒嬌,余淵臻應了聲好,不難聽出其中的頗多寵溺。門被打開,來人正巧聽了這段對話,捏著門把手推開門的動作僵在了原地,攥在門把手上的手指都捏的泛白留了指印。 余淵臻看他遲遲不來的動作,聲音微冷,“你弟弟身體不好,小心別讓他被外面的風再給吹著涼。” 余鴆沉默的進來關(guān)上了門,室內(nèi)打著適宜的溫度,余淵臻坐在椅上手里拿了本書,卻沒怎么細看。 余鴆低喊了聲父親,頓了頓再抬眼看向余辜。意外的,他們的眼神居然對上,那漆黑幽深的瞳孔含著不知是什么樣的笑意狀似親切實則冷淡的望著他。 那雙清澈干凈的眼眸忽然從眼前一閃而逝。 余鴆一驚,慌亂的垂下眼一顆心咚咚的亂跳,這模樣不對勁極了,導致余淵臻也隨口問候了一句怎么了。 冷汗不動聲色的滲透了后背,泛白的嘴唇顫了顫,他渾身都失去了一種氣力,只剩下虛脫的乏困,扯出了一個謊,連自己都還沒發(fā)覺說出口的是謊。當說完以后他才混沌的緩慢反應過來,然后從口袋里摸索出手帕,冰涼的手指捏著手帕一點一點的擦拭而過那些冷汗。 余辜厭倦的看了眼余鴆的不對勁,也沒放在心上,純粹只當余鴆心高氣傲,對前來道歉這種事心懷不滿。 他的嘴角諷刺的勾弄起來,然而下一刻出乎意料的是余鴆走到他的跟前,眼神幽暗深沉載滿了他所看不懂的情緒,低聲道:“對不起?!?/br> 烏黑柔軟的黑發(fā)柔順而服帖的在耳際,似乎多少都有些勾人蠢蠢欲動去摸一把的想法。 身體不好的余辜蒼白冷淡下模樣的時候,不管多么任性使氣,都是惹人憐惜的愛憐,他的面容落在陰影里搖曳不定的漂亮,一如他臉上的神色不定,不知喜怒。 余辜緩緩應了聲哦。 從他臉上看不出什么端倪,眼神沒有看向余鴆,垂落在蜷縮著葉子的含羞草上,纖長的手指溫柔的撫摸過,然后以極其用力不容抗拒的姿態(tài),硬生生把葉子從蜷縮拉扯開來。 那自然算失敗的,指甲不知怎么穿透那層薄薄的葉片,以強硬拉扯的結(jié)果為告終的是寧死不屈的葉子被生生撕扯破。 余辜無趣的撇了撇嘴,把碎了的那部分丟開。 余鴆被晾在那里,余辜算是理會過了,他得到了一個哦。 余鴆一言不發(fā)的看他動作,房間內(nèi)靜悄悄的,余淵臻說話的聲音無比清晰,“跪下來?!?/br> 他認為余辜還不滿意,那就做出余辜所應該能滿意的姿態(tài)來。不管余鴆是什么樣子,他什么想法,余淵臻都不在乎,他只在乎余辜開不開心,有多開心。 “我不要?!?/br> 出乎意料的拒絕話語居然是從余辜口中說出來。 余辜漫不經(jīng)心撕扯著葉子,手指穿過葉子的身體然后慢慢扯開,真是神奇,整個過程除了因撕扯而發(fā)出的輕微被撕碎聲,沒有任何過度的哀鳴跟嚎叫。 那是一種面對死亡都無聲無息的態(tài)度。 余淵臻對他的摧毀動作視若無睹,不解揚眉,依照他的理解,余辜應該是想要痛快的折騰余鴆一把,怎么會就這么輕易的放過對方。 想想不僅是不合理,而且還不可思議。 看余辜沒有準備要多說的意思,余淵臻直接輕聲詢問:“怎么?你不喜歡?” 是了,一切都要遵從對方的喜好而進行。 余辜淡淡道:“我怕折壽?!?/br> 語落,一片零碎的葉子自他手中落出。 余鴆低頭靜靜看著落在腳邊已經(jīng)不完整的那片葉子,對外界都惘然若置了。 余淵臻捏不準余辜的想法,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能感受到對方漸漸脫離自己手掌心內(nèi)的感覺,控制似乎成了一件微妙的而不容易的事情。 這是不被允許的。 余辜也一日比一日安靜下來,這也不是他想要的。 余淵臻覺得他很貪心,很貪心,他不知足于得到這個人,而是要把這個人從里到外都給掌握透了才肯放心。 余淵臻起身,書從他身上掉落下來他也置之不理。余鴆似乎看了他一眼又似乎沒有,他毫不避諱的在對方眼前就坐落在余辜身邊,抱住他才發(fā)現(xiàn)即使室內(nèi)打了空調(diào),接觸到的一瞬間還是微涼的。 他皺眉給對方披上了一層薄被,語含親昵道:“那你想要怎么做?” 他聲音低柔的很,“都聽你的好不好?!?/br> 他純粹的只是想要余辜滿意,而被隨意用作商討的余鴆依然沒人理會的站在那里,這于他而言算一種他們不自知的羞辱,或者說根本就不覺得這算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