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英雄救美
因為行宮那邊有事要商議,聶霜城將南宮青時帶到月影閣后便匆匆離去。 關(guān)押刺客的地牢在后院兒的一個柴房里,可以說是十分的隱蔽了。南宮青時走到后院兒的柴房前,躊躇了片刻,才輕輕推開那布滿灰塵,結(jié)了蛛網(wǎng)的木門。 屋子中間放著一口箱子,箱子下面便是地牢的入口,要知道,他可是頭一回到這么糟糕的地方,不過,他就想知道那個膽大包天的丫頭究竟長什么樣子,是有三頭六臂還是有鐵膽熊心。心里想著,他便移開了箱子,下了地牢。地牢不深,里面很開闊,在角落里,南宮青時看到了一個用鐵鏈子栓著的銀面具人。 他一襲黑衣,身形削瘦,端端地倚在角落的墻壁邊,全然不似一個弱女子那般,難道說他估計錯了? 不過,不管他是誰,敢來送死,也是好樣兒的。 南宮青時瞇了瞇雙眸,遂走向他, “是誰給你膽子來刺殺我的?” 是他? 戴著面具的瑤清驀地抬眸,不由大吃一驚, “你……” 還未等她把話說完,南宮青時便趁其不備,一把拿趕緊了她臉上的面具, “我生平最討厭裝神弄鬼故作神秘的……人了,”當(dāng)他拿開面具的剎那,他不由驚呆了,“你,你是個女子?”雖說當(dāng)日他并未看清楚客棧小二的模樣,可是這臉的輪廓,還是十分相似的,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想去追究她跟那客棧的伙計是否是一個人了,他只想知道這么一個清秀絕美的女子,怎么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管瑤清驀然起身, “哼,”不禁冷笑道,“女子怎樣,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我就不明白了,兩國和平相處,百姓安樂不好嗎?為何要大動干戈,弄得民不聊生?” “呵呵,只要你們隨國肯乖乖地歸順于我靳國,大可不必動干戈,只有這天下大一統(tǒng)了,才會有永久的和平。”南宮青時只覺得這小小的女子卻有著男子一般的胸襟,與她清秀纖弱的外形一點(diǎn)兒也不匹配。 “謬論!”一直以來,管瑤清都以為這靳國世子是個浪蕩子,且不成想,還如此詭計多端,如此心機(jī)城府,“當(dāng)然,從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嘴里,能說出什么正義的話來。” 南宮青時訕然一笑, “就讓你逞一時口舌之快吧,反正要不了多久,你就沒有機(jī)會再說了?!?/br> 管瑤清自知死罪難逃,便不想再與之口舌,枉費(fèi)精神,便憤怒地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不再理他。 正在此時,地牢的口部有聲音傳來,沒過多久,便看到聶城霜走了過來,他正欲與南宮青時說什么,可是眸光不經(jīng)意地一掃,看到了角落里的管瑤清,頓時怔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南宮青時推了他一下,他才從這不可思議的情形里掙脫出來, “你,你竟是個女子?”管瑤清知道他們是蛇鼠一窩,沒一個好東西,便理也不理聶霜城?!笆雷?,她,她……”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客棧小二跟刺殺我的是同一個人,”南宮青時勾了勾唇角,“厲害,差點(diǎn)兒連我都信以為真了?!?/br> “這,這……”聶霜城一邊驚訝著,一邊直瞪瞪地看著管瑤清,“怎么可能,她,她只是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 “呵,”南宮青時撇嘴一笑,“有什么不可能的,從古到今,俠義女子,巾幗英雄從來都不少。霜城,把她帶回靳國,我要去逍遙快活嘍?!?/br> “是,世子?!薄?/br> 待南宮青時離開后,聶霜城在地牢里呆了好久,可他無論說什么,那管瑤清都一句話不說,不知道的以為她是個啞巴。 不過,世子說把讓他先把她帶回靳國,這途中,就不怕她不開口了。 三日后,奉南宮青時之命,聶霜城以及靳國兩位使者,帶著管瑤清以及五萬大軍離開了隨國。隨國總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靳國世子被刺殺……呵,被刺殺當(dāng)然是要回靳國了,又怎么會仍然留在隨國國都云州呢?這下,他可以堂而皇之地留下來了,再不怕誰想要謀他的命了。不過,凡事都得小心行來,這世上,總有些不怕死的,就好比那丫頭。 不過,不知那隨國公主慕容芷是個怎樣的女子,是否也如那丫頭一般有一顆仁義之心? “啊……救命,救命啊……”走在大街上的南宮青時正天馬行空地想著,忽然就聽到了慘烈的救命聲,“救命啊,救命啊……”他忙抬眸一看,一位紫衣女子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橫沖直撞地向他這邊奔襲過來,眼看著那匹馬似瘋了一般失去了理智,那丫頭坐在馬背上東搖西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墜下馬來,倘若掉下來,估計就是粉身碎骨了,且不說被會不會被失去理智的馬蹄子把五臟六腑給踏碎。 說時遲,那時快,南宮青時,伸臂一躍,身輕如燕,快如閃電地飛到了就要踏向他的馬背上,一把握緊了那姑娘抓關(guān)的韁繩, “給我?!蹦枪媚锉凰o(hù)在懷中,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吁……吁……”誰知那狂馬根本就不聽勸,南宮青時只好放了馬韁,一把抱緊了那姑娘的腰肢,再次旋身飛了起來,飛離了馬背,安然落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瞬間,周遭響起一陣激烈的喝彩聲。 驚魂未定的姑娘緩緩回過頭來看著他,眸子里瞬間有閃閃的光溢出來,呆呆的,怔怔的,仿佛被一種極富吸引力的東西所吸引, “姑娘,你沒事吧?!蹦蠈m青時朝著人群中笑了笑后,繼而看向那姑娘,卻發(fā)現(xiàn)那姑娘正癡癡呆呆地看著自己,“姑娘,你,你怎么了?” “哦,我,我沒事,謝謝你?!蹦枪媚镱D時紅了臉,“我,我叫阿芷,請問公子尊姓大姓,日后有機(jī)會,必定報答公子方才的相救之恩?!?/br> “呵呵,我?” “小姐,小姐……”南宮青時正要說下去,忽然又來了個婢女模樣的小丫頭,滿臉通紅,一臉緊張地跑了過來,“小姐,您沒事吧?!备仪檫@丫頭還是個富家小姐。 阿芷一看自己的隨身丫頭來了,頓時拉長了臉, “你,你剛才死哪兒去了?現(xiàn)在才來。”很明顯,隨身丫頭來的很不是時候。 南宮青時看了看她們, “呵呵,你的丫頭來了,我就先走一步了?!闭f罷,南宮青時便大步流星地走開了。 阿芷一想, “哎,公主,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姓什么叫什么呢!”并追上去問道。 南宮青時并未停下腳步,也未回頭, “不必了,有緣自會相見的。”他的姓名怎可隨便告訴他人…… 從隨國的都城回靳國的都城,慢則月余,快則也需半月余,不過好在途中兇險之地形不多。怕就怕途中下雨,因為這隨國地界多是一些高地丘陵,雨季一多,便很容易引發(fā)山洪。 一轉(zhuǎn)眼,離開云州城已經(jīng)有三四天了,這還沒走也隨國地界。聶霜城只好讓大部隊在兩位使者的帶領(lǐng)下快帶行軍,先行離開隨國。 而他自己則帶著幾個隨從押解犯人。 “要不要喝口水?”這一路風(fēng)餐露宿,眼看著那丫頭在風(fēng)吹曬下,蓬頭垢面,可是他卻怎么也忘不了看到她的第一眼,“呵,你真不跟我說一句話?那好,我把水放在這兒,你自己拿著喝?!闭奶炝耍瑥牡睦蔚匠龀?,再到現(xiàn)在,她就真的沒跟他說過一句話。他帶著幾個人在一個溪邊稍作休息,看著溪中的倒影,聶霜城不禁長嘆了一聲,“哎,真是可惜了啊。” “可惜什么?” 聶霜城頓時怔住,繼而不可思議地回過頭看著囚車上的管瑤清, “剛,剛才是你在說話?”他瞅了瞅旁邊,也再沒有女子,“你真的在跟我說話?”他不禁喜出望外地轉(zhuǎn)身朝她走去,溫柔地看了她一眼,“你等等,”說著,便掏出自己的帕子往溪邊走去,將帕子浸濕,又折回到她的身邊,“我知道,若不是因為成了階下囚,你該是個愛干凈的女子。”說著,他便微微抬手伸進(jìn)囚車欲給她擦臉,誰知,她卻驀地別過了臉不讓他擦, “這還不都是拜你們所賜!”并厲聲回了他一句。 聶霜城愕然, “身為臣子,我也是身不由已?!?/br> 管瑤清眉心微蹙,他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他也覺得靳國這種做法是不得民心的? “身為臣子,理應(yīng)勸諫君主做正義之事,或者,若是不想同流合污,亦可脫下這身官服,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該做的?!?/br> 這丫頭,好厲害的一張嘴,一言一行,真的有男子的氣概,把他說得都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了。說實(shí)話,他并沒有覺得他們靳國有什么不對,試問這天下,誰不想做王,誰不想一統(tǒng)江山?只是,只是這丫頭太冷了,冷得讓他難以靠近,即便他已經(jīng)想盡了辦法, “你說得是,或者,我可以找個機(jī)會脫下我這身戰(zhàn)袍?!贝丝?,他只想多了解她一點(diǎn)兒,“你呢,你為何不怕死去行刺我們世子?你可知走上這條路,就沒有活路了?” “我當(dāng)然知道,可我別無選擇?!惫墁幥迨种?jǐn)慎,“倘若你想從我的嘴里套什么話的話,我想,你還是放棄吧,我什么都不會說的?!?/br> “那我可否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聶霜城繼續(xù)問道。 管瑤清白了他一眼, “不可以。”并絕決地拒絕了他。 “哎,好一個外柔內(nèi)剛的小女子,我算是服了?!薄?/br> 眼看著春花泛爛,春色迷人眼,原本想好好地在這云州放浪一段時間,再找機(jī)會進(jìn)入隨國皇宮,可不知道為什么,自從聶霜城帶著那丫頭離開后,南宮青時就再也沒有心情閑逛了。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走到哪兒了?也不知道那丫頭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是否恨他入骨,又是否心如死灰……亂糟糟的心情讓他對隨國公主沒有了一點(diǎn)兒興趣。 此時此刻,他只想離開云州,離開隨國,回靳國去。 “公子,飯菜來了?!彼稍诖采献聊ブ鋈豢蜅5男《淀懥碎T。 這個……我并沒有叫飯菜啊, “進(jìn)來吧。”不過,正好肚子有些餓了。 小二端著豐盛的飯菜跟美酒依次走了進(jìn)來,并擺放在他房間的桌子上。 南宮青時驀地起身,訝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你們會不會弄錯了,我沒叫這些啊。” 幾個小二相視一眼, “是一位姑娘點(diǎn)好,讓我們給公子您送上來的?!逼渲幸粋€小二笑瞇瞇地走上前道。 “姑娘,什么姑娘?”南宮青時越發(fā)地納悶兒了,“她在哪兒?” “那姑娘已經(jīng)走了,姑娘說,有緣自會相見的?!币宦牭竭@句話,南宮青時就覺得格外熟悉,可是他思前想后,也沒想起來誰說過,不管了,先填飽肚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