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變
直到南宮青時敲門敲到絕望,嗓子喊到嘶啞,他才放棄。 既然這里沒有,或許霽會那里有所收獲,但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瑤清或許根本就不在這里。因為,他覺得自從他跟霽華潛入這將軍府里,一切都進(jìn)展得太過順利了。要知道這里可是將軍府,不說是戒備森嚴(yán),單說他跟霽華兩人明目張膽地進(jìn)入他的書房,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似乎也太說不過去了。 而這聶城霜,既不在書房,在不在臥房里也不知道,不知此刻他會在哪兒? 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知道了他將軍府里的秘密。 又或者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救走了阿芷,已經(jīng)悄悄地把瑤清給轉(zhuǎn)移了地方……不管怎么樣,他都不能馬虎,像第一次進(jìn)來一樣,心里一著急,就把更重要的事給忘記了。既然這里沒有人,也就不在這里浪費時間了。確信這里沒有人后,南宮青時便又摸著黑退了出去。 而此刻,霽華已經(jīng)先在這里了。 手中的火折子奄奄一息的,似乎下一刻就會熄滅掉。 見他身側(cè)空空如也,一臉的失望,他就知道,他跟他一樣,是一無所獲, “世子,那里雖然有個鐵門,可是卻緊緊地鎖著,我敲了很久,也喊了很久,都沒有人回應(yīng),我想里面應(yīng)該是沒有人的。”他們心里都明白,就算是那聶城霜抓了瑤清,他也不敢把她怎么樣?頂多是把她關(guān)起來折磨她,絕對不敢要了她的命的。 “我那里的情況跟你差不多,我想,瑤清應(yīng)該不在這里,又或者她曾經(jīng)在這里,只是現(xiàn)在不在了?!蹦蠈m青時若有所思道,“我們趕緊出去吧,只怕那聶城霜發(fā)起瘋了,根本就誰也不認(rèn)識了?!彼麄兇蛐∫黄痖L大,他怎么也沒想到他會變成這樣子。 “嗯?!?/br> 鉆出地牢時,天已經(jīng)大亮。 聶城霜的書房里依然靜悄悄的,無人來也無人去。 南宮青時跟霽華兩人相視了一眼后,他便徑直走到前面去拉開了門。門外也一樣,空空如也。 這么大白天的,兩人就這么走出去,似乎也太招搖了,可是不這么走出去,還能怎樣出去。依他的身份,這府里,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還真沒有人敢說什么。只是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那聶城霜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聶城霜了。 “世子,難道我們就要這么走出去嗎?”他所擔(dān)心的,霽華也很是擔(dān)心,“這么走出去,萬一被聶城霜撞見,以后我們豈不是更不好行事了?” “我總覺得我們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在被人暗暗地監(jiān)視著,無論我們怎么走出去,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蹦蠈m青時只覺得如今他處于被動的一方。 “我真的不明白,世子既然已經(jīng)知道已經(jīng)認(rèn)定是聶城霜所為,為什么不直接讓他把他交出來,又或者治他的罪?”霽華眉心緊擰道。 南宮青時一聽,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他肯直接交出來,他就不會做這種事了,治罪?他犯了什么罪?是殺人還是放火,還是貪污又或者謀反?” 如此一問,霽華頓時啞口無言, “那我們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說著,他便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而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樣,整個將軍府里的人看他們并無驚訝,亦無意外,就像是他們是這所宅子里的主人似的,習(xí)慣性地給他們見個禮……但,至始至終都不見聶城霜的人。 “管家!”忽然,南宮青時看到將軍府的管家行色匆匆地往偏院兒走去,便忙叫住了他。 那管家一瞧是南宮青時,忙踱著小碎步跑了過來, “原來是世子爺,世子爺什么時候到的,要不要我去通知將軍?” 南宮青時一聽,下意識地跟霽華相視了一眼, “你們將軍在哪兒?”他不禁問道。 “將軍在校場呀,他每天都回去練兵?!惫芗液苁堑ǖ?。 “既是如此,那就算了?!蹦蠈m青時微微勾了勾唇角,“你若有事,便去忙吧,我自己轉(zhuǎn)轉(zhuǎn)就好。” “是,世子?!贝芗译x開,南宮青時便徑直往后院兒走去。 直到現(xiàn)在,他都很好奇,昨晚聶城霜有沒有在臥房里,那拉下來的幃帳里,究竟有沒有其他人……眼下,那種想要去探一探的心情越發(fā)地迫切了。 “世子,我們不是要走嗎?那么現(xiàn)在我們是要去哪兒?”霽華跟在他身后很是不解道。 “好好地參觀參觀他的將軍府呀?!奔热凰麄円呀?jīng)處于被監(jiān)視的狀態(tài),那么他們的目的也一定被對方摸得清清楚楚。 既是如此,遮遮掩掩的,只會讓他笑話。 霽華聽罷,有些不解的摸了摸后腦勺,只好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 客棧里,環(huán)兒跟心素好不容易才把慕容芷哄睡著。 走到窗前時,窗外已是車水馬龍,人群熙熙攘攘,日頭微燥,可是卻仍然不見霽華他們回來。 心素不禁有些擔(dān)心, “環(huán)兒,你說霽華大哥會不會出什么事?。俊?/br> 正在為慕容芷整理被褥的環(huán)兒微怔,繼而直起身子轉(zhuǎn)身看向她, “應(yīng)該不會有事的,畢竟,跟在他一起的是阿時。” 心素驀地轉(zhuǎn)過身,訝異地看著環(huán)兒, “阿時?為什么有他在霽華大哥就會沒事?他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是誰我并不清楚,但我卻知道他很是神通廣大,你不知道,公主被抓進(jìn)了靳國天牢,他都有辦法把公主弄出來,這可不是一般人都有的本事。”說起南宮青時,環(huán)兒就覺得此人簡直就是無所不能。 “既是如此,難道你們就沒有懷疑過什么嗎?”心素只覺得此人定是大有來頭。 “懷疑什么?”環(huán)兒努了努嘴。 “懷疑他的身份。” “只是一個小丫頭,只要公主好,我就好,至于其他的,我管不了,也管不著。就算他是什么可怕的人,那又怎么樣呢?只要公主喜歡的,我亦只能說好?!杯h(huán)兒頗有些無奈認(rèn)命道。 心素頓時擰緊了眉心, “你說什么,你說公主喜歡阿時?”在義父手底下做事,他們從來都只是聽命,卻從不問緣由。 這是義父手底下所有人的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所以,心素并不知道慕容芷與南宮青時之間的是是非非,她只知道管瑤清沒有死,而霽華就跟她一在起,公主亦在靳國,她此來的任務(wù)就是協(xié)助他們把公主帶回隨國。 “這,這怎么可以,公主她,她不知道她要嫁的是靳國世子嗎?”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公主怎么會不知道呢,可是她就是喜歡,我也沒辦法呀?!杯h(huán)兒挑了挑眉,聳了聳肩頭,“哎,可憐的公主,”說著,便又走到床邊,看著靜靜地躺在床榻上,清瘦了許多的慕容芷,“為了所愛的人,吃了這么多的苦頭,倘若得不到所愛,還不知道她會怎樣……” 心素下意識地看了環(huán)兒一眼, “難道你這一生就不能為自己活一次嗎?” 環(huán)兒撇了撇嘴, “如果有機(jī)會,我當(dāng)然想?!?/br> 心素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像她這種奴性已經(jīng)根深蒂固的人,跟她說這些一點兒用都沒有, “對了,你可知道將軍府在哪兒?” 環(huán)兒驀地看向她, “你想干什么?” “霽華大哥現(xiàn)在都沒回來,我可不想把霽華大哥的安危寄托在那個什么阿時的身上?!?/br> “可是霽華大哥說了,讓你和我好好地呆在這里照顧保護(hù)公主,你怎么能不聽霽華大哥的話呢?”環(huán)兒阻止道,“我是不會告訴你的?!?/br> “哼,”心素冷聲道,“你不告訴我,嘴在我的鼻子下面,堂堂將軍府,又不是小門小戶,一問不就知道了?!闭f著,她便走開門口拉開門徑直往外走去。 “你,你不能去!”可是向來任性的心素哪里又聽得了她的勸呢…… 將軍府。 呆呆地坐在聶城霜臥房里的南宮青時迷茫而又悔恨,很有可能昨天夜里就是他救瑤清的關(guān)鍵機(jī)會,可是他卻給錯過了。 現(xiàn)在,聶城霜一定很小心謹(jǐn)慎,是不會讓他找到瑤清的。 可是,不知道他會怎么對待瑤清,瑤清現(xiàn)在又怎么樣了?現(xiàn)在聶城霜已經(jīng)魔怔了,可是什么事都會出什么來的。晚一分救出瑤清,瑤清就多一分的危險,而他自己也……不行,與其這么做無用功,不如直面這一切。 今天,他就等在這將軍府里,跟他問個清楚。 他是說真話也好,說假話也好,他都要把話跟他說明白。 如果他再不交出瑤清的話,他一定會不顧兄弟情面,一定會殺了他。 晴州城的一個小別院兒里。 精致的房間里,熏香正裊裊地浮于半空。 管瑤清就靜靜地躺在床榻上一動也不動,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紙似的,而聶城霜就坐在床邊,貪婪而又癡迷地?fù)崦哪橗嫛轮?!不一會兒,有人推開了門, “少將軍,正如你所料,世子他們已經(jīng)開始懷疑您了?!?/br> 是管家。 “那么你是怎么跟他們說的?!甭櫝撬幊脸恋馈?/br> “我就依少將軍您說的那樣回復(fù)他們的?!惫芗宜坪鹾芘侣櫝撬频?,不敢有半點兒馬虎與欺騙。 “哼,好,很好。”他微微勾了勾唇角,眸子里陰森森的,看不到一點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