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落網(wǎng)
拿著手中的黃符,聽著術(shù)士的解釋,聶城霜頓時呆怔住。就算是他再怎么恨南宮青時,卻也從未想過要他死。 可是,可是為什么就偏偏這么巧,這黃符上的八字命格以及所有全都指向他呢?為什么!內(nèi)心的矛盾與糾結(jié)讓他苦惱不已,可是,倘若他不這么做的話,那巫師便幫不了他,那么他就永遠(yuǎn)也得不到管瑤清了。他到底該怎么做?到底該如何抉擇? 這一夜,他一宿未合眼,就呆呆地看著手中的黃符,在心里頭收結(jié)著,矛盾著,直到管家福伯推開門走了進來,告訴他時間不多了,巫師那邊已經(jīng)差人來催了。 聶城霜這才當(dāng)下做出了決定, “放消息出去……?!比绱?,那南宮青時一定會再次潛入他的府中,到時候他就會成為甕中鱉,成為待宰的羔羊。 “少將軍,如此……有把握嗎?”管家不禁有些懷疑道。 “若是往日,那南宮青時一定不會上當(dāng),可是今時卻不同往日了,他現(xiàn)在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著找出口,只有給他一線希望,他一定會奮不顧身的。”聶城霜微瞇雙眸。 “可是,可是刺殺世子非同小可……”說實在的,福伯的心里頭是一點兒底也沒有。無論成功與否,他們都是腳踩在刀尖上,橫也是死,豎也是死,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罷了。可他只是一個奴仆,就算是心里明白,也阻止不了。 “哼,我自有辦法把這一切推得一干二凈?!甭櫝撬怅幧?,嘴角卻是滿滿的自信…… 暗夜,妖嬈而深沉。 是那些妖魔鬼怪甚至是心里陰暗的人出沒活動的最佳時刻。很多時候,人都比鬼怪還要可怕。 寂寂的街道上,沒有一個行人。月色幽幽,拉長了一輛軋軋而行的馬車的影子,顯得詭異而陰森。馬蹄冰冷地踏在地上,駕車的人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前面,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而車內(nèi),坐著一位女子,頭上蓋著一塊兒黑色的布,她的身側(cè)坐著一個同樣面色冷冰冰的丫頭,就像是兩具雕像,毫無生氣。 很快,車子停在了一所別苑前,別苑不大,斑駁的朱門外是兩頭斑駁的石獅子。 馬車剛停下沒多久,那斑駁的朱門便被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一位壯漢,徑直走到馬車前,拉開了車簾,將車了遮著黑蓋頭的女子背下了車。 從頭到尾那女子都沒有動一下,仿佛是個傀儡。 “世子,要不要現(xiàn)在沖出去。”十分隱蔽地躲在暗處的霽華小心翼翼地對南宮青時說。 就在今天一大早,南宮青時派出去的人打探到說聶城霜今晚會帶一位姑娘到城北的霜林別苑,而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管瑤清。雖然對此,他頗為懷疑??墒撬麑幵感牌溆?,不可錯失這么一個機會。就連霽華也是這種想法。 于是兩不謀而合,一拍即合地潛伏在了這霜林別苑,足足等了兩個多時辰,終是聽到了馬車聲,直至馬車停在了這霜林別苑的大門外,兩人才算是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沒有白等。 “不行,我總覺得這件事很蹊蹺,之前我暗中派了那么多人查探瑤清的下落,都沒有查到,可是這次,怎么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得到了這么重要的消息呢?”南宮青時心里頭隱隱地有些不安,“剛才那個被背進去的女子看起來也不太像瑤清,雖然身形什么的都差不多,可終究是沒有看到臉?!?/br> “世子,倘若那個姑娘真的是瑤清的話,我們錯失了這次機會,再有這種機會可就難了。你想想,那聶城霜畢竟做得是見不得人的事,他又怎么會讓瑤清正面示人呢?我想,瑤清現(xiàn)在一定是不清醒的,倘若她是清醒的,又怎么會任他們擺布呢?世子,不要再猶豫下去了,如果你怕的話,由我來,我命賤,死不足惜!”說著,霽華便縱身一躍跳出了高高的樹叢,徐徐落在了那斑駁的朱門前。 而此刻,那馬車還沒走,車夫還在馬車上坐著,背著那遮著黑蓋頭的人剛剛踏上石階,隨從丫頭還在臺階下面……霽華本想給他們個措手不及,擄走那遮著黑蓋頭的女子,可是同想到,他剛一落地,那些隨從也好,丫頭也動,咻的一下抽出了明晃晃的鋼刀,毫不留情地刺向他,他甚至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那些劍就差分毫欲刺穿他的喉。 幸而他武功底子好,人也機靈閃得快,不然真就一命嗚呼了。 可是躲過了明槍,又來了暗劍,他剛躲過一把劍,又有另一把劍朝他刺來,待迷蒙的狀態(tài)消失,他亦能應(yīng)付自如,雖然有些吃力,但尚能對付。 交手中,他能感覺到那些人不是一般的殺手,而是身手極高,極有素質(zhì)的殺手。 看來,果然如南宮青時所言,他們這是布了一個局等著他們往里鉆??杉幢闳绱耍灰芫瘸霈幥?,他亦是在所不惜。 霽華正與那些人打得不可開交之時,忽然從天而降一只大網(wǎng),那些人忙呼啦散開, “霽華兄,小心!”說時遲那時快,南宮青時忙大喊了一聲,可是不明所以,絲毫未曾注意到頭頂?shù)撵V華還是沒有躲過那張從天而降的大網(wǎng),被死死地網(wǎng)在了那只大網(wǎng)里。 他不停地掙扎著,用劍亂砍著,可是那只特制的大網(wǎng)用他手中的劍,根本就行不通。這網(wǎng)絲極富彈力,就像是水中的浮草一般,他一砍,那網(wǎng)絲看似被砍斷了,他一收劍,可是那網(wǎng)絲卻仍然完好無損。眼看著霽華就要被那些躍躍欲試的人亂劍砍死,南宮青時來不及多想,忙從身跳下了樹干,拼命地砍著那只網(wǎng)。 可是,雖說他的劍是寶劍,面對這張?zhí)刂频木W(wǎng)卻一樣沒有用。 他剛沒砍幾下,那些要砍霽華的人便瞬間又把目標(biāo)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他一個旋身,手中的寶劍瞬間移形變成了千萬把,與那些朝他沖過來的人打斗著。 見他的劍勢如此之猛,那些人亦不敢輕易靠近,只能是圍成了一個圈,將他團團圍住,并快速地轉(zhuǎn)動著,想要混淆他的視線,找出他的破綻??墒撬麄冊趺匆矝]想到南宮青時的聽覺感覺以及視覺的敏感度是超于常人的, 干擾他幾乎是不可能的。 很快,那些蓄謀已久的殺手便處于下風(fēng)了。 “青時!”就在此時,忽然一個令他日思夜想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南宮青時驀地往后看去,可沒想到剛一轉(zhuǎn)過頭,一把牢固的繩索便套住了他的脖子,他頓時被那些人控制住。只要他稍稍一用力,那繩索的結(jié)便緊一分的勒住他的脖子,他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dāng)。方才那個聲音根本就不是瑤清的,可是現(xiàn)在知道已經(jīng)晚了。 這聶城霜布置如此周密,真的是讓他防不勝防。 盡管他的脖子已經(jīng)被勒得喘不過氣,可是他仍然想要爭取著逃脫他們的控制,他拼命地?fù)]舉著手中的劍,想要砍斷那繩索,可是卻沒想到套住他的繩索也是特制的,根本就無法砍斷…… “世子,世子……”眼見著南宮青時為了救自己也身陷困境,霽華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畢竟自己也被困著?!澳銈冞@些人是不要命了嗎?世子也敢動,你們可知他是靳國世子南宮青時……”他試著說出南宮青時的身份,看看能不能唬住那些人,他們一害怕,就放了南宮青時。 南宮青時一只手舉著劍,另一只手死死地抓著勒在他脖子上的繩索,用以緩解那繩子的勒力……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自己運力時越來越吃力,越來越使不上勁兒,腦袋也開始昏昏沉沉的……忽然,這種狀況持續(xù)了片刻后,他兩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見了……就這樣,突然間沒了意識。 “世子,世子……”眼看著南宮青時應(yīng)聲倒地,自己卻毫無辦法,霽華后悔極了。 后悔自己沒有聽他的話,冒冒失失地闖了出來,惹出了禍端。 這伙人明知是南宮青時,還下如重的手,想來,應(yīng)該不是聶城霜所為吧。 就算是他感做小動作,耍陰招,又哪有膽子動南宮青時呢……他掙扎沒多久,也突然腦袋一沉昏了過去。 不過,萬幸的是南宮青時早有準(zhǔn)備,把慕容芷跟環(huán)兒她們安置在了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如此便可以安心地救管瑤清了。 在城郊的一個寺廟里,穿過前殿,再穿過后殿,有一個石屋。 石屋的四角都供奉著一些奇形怪狀的神靈,每個神靈之間都放站一盞人頭蓋骨的香爐。管瑤清就靜靜地躺在屋子中間,被那些神像跟香爐死死地包圍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醒來時,仿佛已經(jīng)在另外一個世界里。這個世界非人間亦非地獄,讓她莫名的感到恐懼。端祥了片刻后,她驀地坐起來,神情恐怖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不禁皺緊了眉心: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兒? 心里想著,她便欲慌慌張張地下床,可是還未等她的腳著地,一個聲音便倏忽響在她的耳側(cè), “瑤清,瑤清……” 管瑤清一聽,這聲音好生熟悉,雖然聽著有些空靈,好像是從頭頂上傳來的,又好像是從前面?zhèn)鱽恚炙坪鯊暮竺鎮(zhèn)鱽怼?/br> “義父?”她不禁眉心一緊,“是你嗎?義父?” “瑤清,不要下床,不要出去,不要動……”那聲音并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一味地要求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