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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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苦難和幸福哪一個先來到。最初搬到中野地區(qū)的這座小城時,蔦子jiejie是個鬢插櫻花的少女,而現(xiàn)在,她將成為星野家的女主人了。 蔦子jiejie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她戀上了雇她做裁縫的星野家小少爺,用勤奮和善良打動了星野君的父母,她也許有過別的夢想,但在這些年中野溫馨卻貧窮的生活中消逝了,她的生命里只剩下一件事,便是讓三個人都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 蔦子jiejie的憂勞和堅韌讓我似懂非懂地覺得,也許我和義勇應(yīng)該走的是另一條人生的道路。jiejie的婚期越來越近,城里的長舌婦們都知道我們家即將翻身飛入鳳凰巢了,我去街上置辦家用時沒有少聽到她們略帶譏諷的閑言碎語。 我再也沒有遇到過不死川君,我想他可能去別的地方修行了,其實我很想提醒他不要太過仇恨了,仇恨讓他的周圍都彌漫著悲傷的氣息。 我已經(jīng)整整兩年沒有看到緣一先生了,我失落地想他可能找不到我了,畢竟我再也沒有回埼玉。他說他很忙,會不會出了什么事呢?會不會遇到不死川君說的“怪物”呢?也許他會在我遇到危險時再次出現(xiàn),可那樣的話即使我再不舍,我也不想再遇到他了。 在jiejie出嫁前兩天,她喊我過去,我到她房間時,發(fā)現(xiàn)她正摩挲著一塊白玉。 “這是母親留給我的,富岡家一代代傳下來的寶物,”她緩緩地跟我說,“從現(xiàn)在起,它屬于你了?!?/br> “什么?”我疑惑地瞪大了眼。 “我要嫁人了,以后,你就是富岡家的主母,一定要將父母的意志延續(xù)下去,”她輕柔地摸著我頭頂?shù)陌l(fā)旋,我忍不住撲倒她的懷里,不舍卻又不敢啜泣,后天是jiejie的好日子,織姬,不能哭。 我重重地點頭,說:“我會的,我會陪著義勇一直走下去?!?/br> 她輕輕拍著我的背,微微煩惱地說:“織姬,義勇嘴笨,但他的心是為你好的,以后我不在身邊……你一定要多體諒他,看在jiejie的面上,少生些他的氣。” 我點頭。 晚飯之后,義勇去洗碗,jiejie去夫家商討一些事。我走到他身邊,拿過一個碗。 “我?guī)湍阆?。”我說。 從小到大,洗碗這個事情基本輪不到我頭上,可今天我突然想幫他做點事情,以后也是這樣。 義勇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他拿過我手里的碗,低頭刷著。 “你的手嫩,破皮了不好辦。”他說。 我的心里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我說:“可是,我想為義勇做些什么啊,就像義勇對我好一樣?!?/br> “不需要?!彼卣f。 什么意思嘛!我生氣,突然想起jiejie白天跟我說的一席話,我的氣又消了。 “可是,”我聽到自己理直氣壯地說,“愛一個人,需要幫他做很多事呀?!?/br> 義勇刷完了所有的碗,一邊解開系在腰后的圍裙結(jié)一邊說:“那是你的邏輯,” 在我準(zhǔn)備敲他腦殼的時候,他又淡淡地說了一句: “你只要做喜歡的事情,就夠了。” 沒有搶到碗洗,回房間之后,我仔細(xì)思考了一下喜歡做的事情:刺繡、和jiejie玩、和義勇玩……最后一個不算,義勇一點也不好玩。 五分鐘之后,我推開了義勇的房門。 “義勇!我來幫你推背吧!白天你不是說很累,不陪我玩的嗎!” 義勇他正在脫掉里衣,我話音一落,便看到了他剛露出的背和精瘦的腰肢。 “織姬?”義勇聽到我來了,回頭疑惑地看著我。 “呀啊!”這家伙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脫衣服!我緊緊閉上眼睛,“砰”的一下把門給推上了。 “義勇大變態(tài)!”不行不行忘掉忘掉,緣一先生說過色即是空……色即是空是什么意思來著? “……是你先沒有敲門的。”義勇無奈的聲音從門后傳來。 他說的好像是對的……哎呀不對,我家的門想推就推,反正義勇是我老公,以后想怎么看就能怎么看,我慫什么? 我自己給自己壯膽,堅定不移地又推開了房門。 義勇這個變態(tài)怎么把褲子也脫了! “你想干什么?”義勇以為我走了,看到我,頂著一對死魚眼十分無奈地問。 “義勇,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我難以啟齒地說。 “洗澡也算特殊的癖好嗎?”他問。 原來他是想洗澡啊,看來推不了背了,我靈光一閃,突然鬼使神差地說道:“那我?guī)湍愦瓯嘲?!?/br> 我剛剛說了什么? “……好啊?!绷x勇答應(yīng)道,開始從柜子里拿換洗衣物。 他剛剛說了什么??? 我懵了,當(dāng)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義勇已經(jīng)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背對著我擦著頭發(fā),露出強(qiáng)壯的后背,而我坐在小板凳上拿著嶄新的毛巾,盯著他的背看。 天吶,這是傳說中的朱麗葉給我的勇氣嗎?我的大腦一團(tuán)亂麻,這是我長大后第一次如此親近地和義勇相處,我臉紅地把頭撇向空曠的地板,腦海里全是義勇的身影。 “怎么了?”義勇擦干了頭發(fā),見我遲遲沒有動作,側(cè)頭問道。 “啊……”我猶豫,一想到白天答應(yīng)jiejie的話,我真的想為義勇做些什么,而且這些事情,應(yīng)該也是妻子應(yīng)該做的吧……? “沒什么!”我趕緊將毛巾打出泡沫,開始幫他一下一下搓著背。 我想我現(xiàn)在的臉一定是紅到爆了,我的目光掠過手掌觸及的地方,筆直的脖頸,寬廣的肩膀,精瘦的腰…… “義勇已經(jīng)十六歲了啊?!蔽乙贿呌妹砀成系呐菽嫠#锌卣f。 “嗯?”義勇發(fā)出疑惑的聲音。 “時間過的真快啊……”我搓得越來越熟練,“蔦子jiejie就要嫁人了,家里只剩我們兩個人了,也不知道星野君對她好不好?!?/br> 他沉默了一會,突然說, “等明年春天,我們就成親?!?/br> 誒?我的手僵住,義勇剛剛……是在求婚嗎? “為為為為為為什么這么突然?”我往后一退,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我的臉又爆紅了,還好義勇是背對著我的。 “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他的聲音平靜無波, “從你第一眼看到我開始……就是我的妻子了?!?/br> 我第一次找不到話反駁義勇,無論是他平靜的態(tài)度,還是今天旖旎的氣氛,都讓我心跳不已。 “……你不愿意嗎?”他突然準(zhǔn)備轉(zhuǎn)過身看我。 “你別轉(zhuǎn)過來?。 蔽胰滩蛔》糯罅寺曇?,他只圍了一條毛巾,“不是不愿意,只是……”太突然了,求婚就是這么突如其來嗎? “不愿意也不行,”他停下了動作,喃喃: “你只能是我的?!?/br> 我沒有聽到他的呢喃,心不在焉地幫他搓著背,不自覺地一路向下—— “……你在擦哪呢?”他的聲音輕輕顫了一下。 “!啊不好意思!” 直到回到房間,我的心還是“砰砰”跳得很快。我靠著墻坐了下來,拿下掛在脖子上的白玉端詳著,心里有種淡淡地幸福。 真的可以一直平淡地幸福下去了嗎? 成親那天,我一定要請jiejie、星野君、緣一先生、還有埼玉的童年玩伴們來參加我和義勇的婚禮,讓全世界都來見證我的幸?!?/br> 父親母親,一定會在天上保佑我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