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布里的電影接近尾聲。

    顏卿中途去上過兩次廁所，回來時眼睛都是紅紅腫腫的。

    莫非以為她是被電影感動哭了，還想逗弄她一番。

    “嘿，卿爺，你還會哭啊？”莫非坐起身，湊近坐在地毯上抱著雙膝的顏卿，“來，讓哥哥我看看你哭是什么樣子?！?/br>
    莫非雙手捧過顏卿的臉，卻看見她眉頭緊鎖，雙眼淚水順著他的手心流下。

    莫非有些慌了，不至于吧，這電影能讓她哭成這個樣子？

    “顏卿，你怎么了？”莫非大拇指幫她擦掉淚水，抽出兩張紙巾擦干雙眼，可這雙眼，像打開了伐的水龍頭一樣嘩嘩的流。

    電影已經(jīng)結束了，顏卿也不流淚了，只是呆坐在那兒發(fā)神。

    莫非也坐在地毯上，雙手撐著下巴打量著她，他覺得顏卿現(xiàn)在變得不是一般的多，整個人的情緒時好時壞，心情不好的時候，整個人渾身上下包裹著一層陰郁，他不知道她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他試著走進她的心里。

    “顏卿，我對你來說，是什么？”莫非第二次問她這種問題，“或者說，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

    顏卿看著他的眼神沒有溫度。

    “你...是朋友，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br>
    “然后呢？除了你父母，我能排在你心里第幾位？”

    “你覺得呢？”顏卿拿過桌上昨晚莫非喝過的那杯水，喝了一口。

    “不知道。”莫非拿過她手中的杯子，把水倒掉，重新接了一杯，“過夜了，不好?！?/br>
    “??？過夜？不好？你是說我昨天在你這里過夜，不好嗎？”顏卿其實是知道他說的是水，故意轉移話題。

    她不想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將莫非當成了什么？念想？被傾訴者？朋友？和顧池林宇不一樣的朋友？信任的人？喜歡...的人？

    不不不，喜歡，是什么東西？

    “你覺得呢？”莫非學她剛說的。

    “還行！”然后顏卿又咧開嘴樂了。

    ...

    顏卿也不知道這學期是怎么挺過來的。

    她反思過自己，為什么季雪妮會不厭其煩的挑釁自己，為什么李子怡因為嫉妒而中傷自己，為什么自己會成為陳慕針對的目標，為什么校外的混混會糾纏不休。

    是因為臉？性格？表現(xiàn)出色？

    可這些都不是她想改變的東西。那如果自己就是她們口中的不良少女了呢，是不是就算是同類，就不容易被欺負了呢？

    盡管這樣的想法太天真和不切實際，但顏卿就是固執(zhí)的認為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隨著父母離異的時間越長，父母對顏卿的愛越來越少，有時，她因為不滿mama對自己關心得少，時常跟她反著來，也許，是可怕的叛逆期在這時也如約而至了。

    ...

    顏卿將自己看電影時想到的事一一向莫非傾訴。

    “那后來呢？他們有沒有對你怎么樣？”莫非右手輕觸顏卿的臉龐，好幾次，他都想讓她別說了，他看著她再一次回憶時憋紅的眼睛，久久沒有再留一滴眼淚下來。

    她在硬撐，就像她在學校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