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不是因為我
初若桃大吃一驚,趕緊乘了馬車往往宮里趕。 路上,青梅二人詢問著,櫻格抽泣著,斷斷續(xù)續(xù)把事情的經(jīng)過講了一遍。 原來昨日是崔文萱的生辰日,文萱并未聲張,可偏巧太后記得。 太后知道文萱進門后一直受委屈,又孝順婆母很周到,就賞賜她很多金珠瑪瑙和錦緞絲帛。 偏巧御膳房送過來一份芙蓉蟹粉雪花糕,太后嘗了覺得味美,就派人給文萱送去。 謝憐聽說此事,就向韓伯運抱怨太后偏心,說自己從未嘗過這種京城聞名的糕點。 韓伯運一聽,趕緊派人到崔王妃住處,將那份芙蓉蟹粉雪花糕要了去。 崔王妃一向逆來順受,并不因此爭搶,任來人取走糕點。 哪知不多時,武王爺就氣勢洶洶過來,罵崔王妃心腸狠毒,毒害謝姬,不由分說就一腳踹在崔王妃心口。 崔王妃當時就昏死過去。 幸虧大輿后聞訊及時趕到,慌忙傳御醫(yī)急救,才將崔王妃從黃泉路上拉了回來。 崔王妃身心遭此重創(chuàng),萬念俱灰,已無生志。她醒來之后,就一直默默地流淚,茶水不進。 櫻格好話說盡,看崔王妃情緒漸漸平靜,像是睡著了,她才敢和衣瞇了會兒。 誰知突然被什么響聲驚醒,睜眼一看,崔王妃以衣帶懸梁,已經(jīng)踢翻了板凳。 櫻格驚叫一聲,慌忙喊人,將王妃救下來…… 櫻格抽噎著道:“奴婢跟著主子長大,主子心性善良,看見人家殺雞都落淚,哪里會毒害人?!這一定是有人嫁禍給我主子的。” 初若桃問她:“你可知糕點里被下了什么毒?” “奴婢不知。”櫻格回答說,“聽人說謝憐吃了糕點后,就心腹疼痛,說糕點里被人下了毒。王爺就怒氣沖沖地來問罪……” 此時已經(jīng)到了風武軒,櫻格將初若桃?guī)У酱尥蹂块g里。 大輿后正坐在床頭,長吁短嘆的,看到初若桃進來,慌忙讓開位置,讓初若桃去為崔王妃診視。 崔王妃臉色萎黃,毫無血色,奄奄一息的樣子。不過,她已經(jīng)醒來了,聽到太后講話,知道來者是初若桃公主,強撐著握了握初若桃的手,表示打招呼。 初若桃察看崔王妃的傷,傷得確實不輕,不過也不致命??磥砟谴糇訉ε藙邮?,還是留著力氣的。 文萱的身體衰弱,更多的來自內(nèi)里的傷害。 初若桃安慰著王妃,為她處置了傷處,又要了筆墨為她寫方子。 這時就聽得門外隱隱有喧雜的聲音,一個嬤嬤進來稟報說:“王爺聽說公主在這里,就過來了,又不敢進門,在外面轉(zhuǎn)悠呢?!?/br> 大輿后咬牙罵道:“這個孽障!他還有臉過來?” 初若桃看出,太后對文萱也是有疑心的。畢竟,她是最恨謝姬的人,有投毒害她的動機。 不多時,一干人等都候在門口。按照太后的吩咐,謝憐也跟著過來了。 她跟韓伯運一起被喚進房間。 韓伯運探頭探腦地進來,縮著脖子,不好意思地瞥初若桃一眼,站在她旁邊不太遠的地方,“嘿嘿”訕笑著。 大輿后看到他在初若桃面前的那個熊樣,又是生氣,又是好笑,嗔責地白了他一眼,也不理睬他。 謝憐見自己倚仗的韓伯運都這個樣子,原本的氣焰立刻萎靡了下去。 她斂了容,收起了渾身的張揚,做出一副恭謹模樣,向太后和初若桃施了禮。 初若桃往她臉上瞥了一眼,見她眉梢含春,媚眼如絲,臉上還飛著一抹桃花??茨菢幼?,心里正春風得意呢。 見太后和初若桃都沒開腔搭理她,謝憐心里不快,卻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得訕訕地退到一邊。 初若桃問韓伯運:“到底是誰往雪花糕上撒了毒?” 伯運臉上做出理直氣壯的神情:“是崔王妃嫉妒小憐受寵,投毒害小憐的!” 說完這話,他瞅瞅初若桃的臉,又恢復了訕笑,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韓伯運這話,一聽就知道是鸚鵡學舌,從別人那里學來的。 “取糕點的人是齊嬤嬤?把她帶進來?!?/br> 初若桃一聲吩咐,齊嬤嬤面露膽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進來了。 根據(jù)初若桃的問題,她陳述了取糕點的詳細經(jīng)過:“王爺派奴婢來這里取糕點。哦,當時……王妃和櫻格拿著團扇繡花。王妃說:雪花糕在桌上,拿去吧!奴婢就拿回去了。誰知謝夫人一吃,就中了毒……” “伯運,” “哎!若桃jiejie!” 韓伯運聽見初若桃叫他,神采飛揚,眼眸閃亮。卻看到若桃jiejie狠狠瞪了他一眼,問道:“你臨時派人取糕點,崔王妃并不知曉。她怎么可能提前在糕點里下毒?!難道她要毒害自己不成?!” “這個……” 韓伯運被問住了。他瞪大眼睛,眼珠轉(zhuǎn)了幾圈兒也沒想出所以然,下意識地看向了謝憐。 謝憐低著頭不看他,但初若桃注意到,她給那個齊嬤嬤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齊嬤嬤會意,慌忙解釋說:“公主,事發(fā)后,內(nèi)侍在王妃房里,發(fā)現(xiàn)了用剩下的砒霜,鐵證如山。興許王妃下了毒,準備送給謝夫人。恰好奴婢來取,就正趁了她的意?!?/br> 初若桃冷笑起來:“就算王妃有你說的這么蠢。那砒霜呢?王妃身邊的人自打王妃進門之日就沒出過宮門,難道王妃的嫁妝里會帶著砒霜?!” 謝姬目露驚愕,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將手指攥了攥再松開,重復著這動作。 初若桃嚴厲的視線落在韓伯運臉上。 韓伯運立刻跟犯了罪被拿獲了似的,目光游離著,回避了她的瞪視。 就聽初若桃的聲音又不疾不徐地傳到每個人耳中:“而你……齊嬤嬤,就在昨日巳時有出宮記錄,一炷香的時間后回宮。然后沒多久,你就來崔王妃這里……取雪花糕。我說的是否屬實?!” 齊嬤嬤身體哆嗦起來,牙齒打著戰(zhàn),一時接不上話。 “謝憐,” 初若桃目光移到了謝憐身上,“齊嬤嬤是你派出宮去的,不知你差遣她出去,意欲何為?!” “啊?妾身……妾身并未差遣齊嬤嬤出宮……” “出宮名冊上登記得清清楚初,豈容你狡辯?!”初若桃抓起方才內(nèi)侍送過來的記錄冊子,狠狠扔了過去。 “啊……” 謝憐驚叫一聲,卻見那厚冊子并未扔向自己,而是砸到了韓伯運厚厚的胸膛上面。 “看清楚了嗎?!”初若桃喝問道。 韓伯運訕笑著瞅著若桃jiejie的臉,彎腰把掉到地上的冊子撿起來,看了看。 那冊子上面,清清楚初地記錄著齊嬤嬤的出宮時間,在差遣人一欄,備注著“謝夫人”。 按照宮里的規(guī)矩,沒有差遣人的腰牌,下人是出不了宮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