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大結(jié)局
“我不知道……”秦夜近乎狼狽的避開她的目光,“我不知道為什么……” “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初若桃低喃,“說起來,他的確是比你好的,他從來不強(qiáng)迫我做什么,他從來舍不得傷害我,哪怕你在朝堂之中,將他逼得退無可退,他也從來沒在我面前提過,他是真正的謙謙君子,的確不是你這個(gè)冷酷冷血的燕北王能比的!” 那個(gè)“的”字剛出口,他便倏然噤聲。 秦夜嘆口氣,道:“凌風(fēng)這會兒,應(yīng)該還在孤兒園里,跟人搶食呢!不過,你倒是可以提前將他接過來,那是個(gè)好孩子,我也有點(diǎn)想他了……” 凌風(fēng)是燕北王身邊的小廝,人極機(jī)敏,功夫也極高,既是小廝,也是護(hù)衛(wèi)。 “緩緩,你……你說什么,我……我是想吟詩來著,凌風(fēng)……獨(dú)自……開……”秦夜怔在那里,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了幾句,最終卻沉默了。 他站在那里,一動(dòng)不動(dòng),也不敢回頭,只是僵直站著,仿佛要這樣,站到天荒地老。 初若桃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一陣,低聲喟嘆。 “緩緩,對不起……”秦夜艱難的轉(zhuǎn)過身來,眸中淚水潸然。 “對不起,我曾做過那么多,傷害你的事……我……我不敢奢求你原諒我,可是……” “可是,緩緩,不管你信不信,不論前世,或是今生,我心里,只有你一個(gè),從來沒有過別人……” “從那次菩提寺斷崖生死相依,我的心里,便只有你!” “我撿到從你身上落下的吊墜,上面有一個(gè)錦字,我便以為,那是你的名字,從那之后,心心念念,卻不知道,陰差陽錯(cuò)……”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初念錦,是她主動(dòng)找我,說那日與我同在斷崖的人是她,可是,我與她見過幾次,便覺得不對,我卻沒想過,那個(gè)人是你……” “我后來要納她為平妻,也是故意要?dú)饽悖艺f你喜歡沈世安,我心中嫉妒萬分,我便也想叫你嫉妒!” “可是,我沒想到,沒想到后來竟會成那個(gè)樣子!我不知道為什么后來,我們會變成那個(gè)樣子!” “還有,當(dāng)年你兄長出事,我的確真心想要助他脫困的,可是,可是他最后還是死了,但并非我殺了他,緩緩,不管你信不信,他真的是自殺的!他不肯離開那流放地,他不肯吃藥治療,他一直在苛待自己,他故意用黑火,將自己活埋在石底……” “還有,還有……” 秦夜一迭聲的傾訴著,恨不能在這瞬息之間,將他們前世所有事,都說得清楚明白。 然而,他們之間,實(shí)在是有太多太多的誤會和糾葛,哪里是三言兩語,便能說得清的? 他說到最后,忽然就失語了,只哀哀的看著初若桃,仿佛是一個(gè)死刑犯人,在絕望的等待著最后的宣判。 初若桃盯著他看,半晌,忽然問:“這世間,真有能讓人重生的往生咒嗎?” 秦夜提心吊膽等他宣判,萬沒料到會等來這一句,他眼睛直了直,驚問:“你為什么會知道?” “我做了個(gè)夢……”初若桃回,“夢里重回喜園,聽見你在誦往生咒……” 她說著忽然笑起來,“秦夜,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你都是一如既往的蠢!連那些邪魔歪道的妖法都信,居然就那樣把自己給念死了……” 她想到他死時(shí)情形,淚水狂涌而出。 “算了,你這樣蠢,我都不想再跟你說什么……”她偏過頭,擦干眼淚,又問:“我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想要問你!我之前問過你很多遍,你都不肯告訴我,如今應(yīng)該可以跟我說句實(shí)話吧?你說,安歌當(dāng)年,到底為什么自殺?” 秦夜垂下眼瞼,苦笑。 “怎么,你還是不想說嗎?”初若桃瞪著他,“這都兩世了,有什么不能說的?” “留一點(diǎn)秘密,又有什么不好?”秦夜咕噥著,“你何必非要刨根問底?” “事關(guān)安歌生死大事,自然是要刨根問底的!”初若桃急道,“你是他兄長,他那樣依戀你,你如何能不為他將來考慮?難不成,你還想眼睜睜的看著悲劇再度發(fā)生嗎?再過兩年,他的生死劫可就到了!” “不!不會的!”秦夜用力搖頭,“他的生死劫,不會有了!” “你為何這般篤定?”初若桃盯著他。 “我說不會有,便一定不會有!”秦夜認(rèn)真道,“緩緩,你就莫要再問了!” “到底有什么不能說的?”初若桃固執(zhí)道,“我自重生以來,心心念念的,便是他的生死,你今日非說清楚不可!” “心心念念……”秦夜怏怏道:“你果然是疼他!對我的事,怎么就沒那么心心念念?” “秦夜,你有病吧?安歌這么好的弟弟,我不疼他疼誰?還疼你這種潑皮不成?”初若桃忍不住想要踹他。 “好了……”秦夜嘆口氣,啞聲道:“我且說,你聽過,便忘了吧!安歌其實(shí)是,為情所困……” “???”初若桃愕然,“他喜歡誰呀?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是哪家的姑娘傷了他了?” “他喜歡你呀!”秦夜輕哼。 初若桃的眼倏地瞪得渾圓! “他正當(dāng)青春少艾,你當(dāng)年又是那種姿容,你們年齡相仿,朝夕以對,他對你生出一些幽情綺思,原也在情理之中……”秦夜啞聲道,“他不過是少年沖動(dòng),將對你的幻想,記述于紙上,卻不想,被陳氏發(fā)現(xiàn),以此為證,告到我面前來,說你*他,誘他做下不倫之事……” “她胡扯!”初若桃漲紅了臉,怒叫:“我與安歌,連手都不曾牽過,何曾有過不倫?我一向?qū)⑺暼粲H弟,當(dāng)他是個(gè)孩子,又怎么可能跟他做那種事?這陳氏,實(shí)在太無恥太可恨!” 她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事,倏地看向秦夜。 “所以,那一年,你……你對我那么兇,你是相信我做了那種事了?” “這個(gè)傻孩子!”初若桃心中痛極,“卻原來,倒是我害了他!” “跟你何干?”秦夜搖頭,道:“當(dāng)年安歌之死,罪魁禍?zhǔn)?,便是那陳氏!若不是她窺探安歌隱秘,如何能有后來那些禍?zhǔn)拢克λ懒俗约鹤類鄣男鹤?,卻將這筆帳,記在你我頭上,從此以后,更是變本加厲!她處心積慮,想要拆散我們,我們中間,又隔著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又哪有拆不散的?” 初若桃默然。 是啊,他們原就不甚堅(jiān)定,遇到陳氏這樣的人,又如何能善終? 前世種種,如今終是過去了,只是,現(xiàn)在陳氏已死,秦安歌這一生,定會平安喜樂,活得健康長久。 最后一個(gè)心結(jié)解開,初若桃此時(shí)只覺渾身輕松。 “忽然覺得有點(diǎn)餓了……”她舒了個(gè)懶腰,“說了這么半天,該用早飯了!” “用早飯?”秦夜一怔。 “是?。 背跞籼覕Q頭看他,“你不餓嗎?” 秦夜眼睛眨了眨,現(xiàn)在,她,竟然還能感覺到,饑餓嗎? 反正他是感覺不到。 他這邊還提心吊膽等著宣判呢! 她居然要吃飯? “緩緩,你……”秦夜看著初若桃,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初若桃反問。 “你……你就沒有什么要說的嗎?”秦夜小心翼翼問。 “說什么?”初若桃歪頭看著他。 秦夜的嘴囁嚅著,猶豫著要不要主動(dòng)提醒她,繼續(xù)一下剛才的話題。 不過,這種話題,不繼續(xù)才更好,不是嗎? “啊……”初若桃盯著他看了片刻,聳肩:“你是想問,我知道你回來了,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嗎?” 秦夜艱難的咽了口唾液,眼睛眨了又眨。 “說起來,沈世安的確是比你好??!”初若桃抱著雙臂,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秦夜。 秦夜聽到這一句,面色煞白。 “可惜呢,他再怎么好,我自個(gè)兒不喜歡,也是沒辦法……” 這一句話,似是暗夜中的一盞明燈,瞬間就將秦夜枯寂的黑眸點(diǎn)亮。 “你呢,縱有千般萬般不好,可我割舍不下,也同樣是沒有辦法……” “既然沒有辦法,那么,便也只能這樣了……” “只能這樣,是哪樣?”秦夜緊張的盯住她的嘴。 “你說是哪樣?”初若桃伸手?jǐn)堊∷牟弊?,輕輕一躍,纏上了他的腰。 秦夜的身子顫了顫,眸中似是綻放了兩朵煙花,眼前星光璀璨,耀眼奪目。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整個(gè)人生,都被照亮了…… 大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