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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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王和湊過來的蘇語惜都看到了,蘇語惜愣住了。 “母妃,您剛剛不是說,若有人敢拿我送的布料生事,定會為我做主嗎?”明珠提醒她,“我等著您為我做主了?!?/br> “這不可能,”蘇語惜想不明白為什么荷包里會出現(xiàn)一個“螢”字,只能空泛地辯解著,“螢萱她不會做這種事,肯定是有什么誤會?!?/br> “母妃,既如此,不如把螢萱也叫來,當(dāng)面問詢,也好證明她的清白?!泵髦榘堰@話還給了蘇語惜。 第14章 螢萱跪了一段時間祠堂,剛被放出來沒多久。 此時,突有下人來傳,請她去盛王的書房。 如無大事,盛王不會叫讓女兒們?nèi)?。螢萱心里抖了抖,險些以為父王反悔要讓她多跪幾天。 來到書房后,看到其他人,她知道不會是跪祠堂的事,暫時放下心來,同時又有些狐疑地打量在場這些人。 盛王開口問:“螢萱,你可見過這個荷包?” 螢萱是真的很茫然:“女兒不曾見過?!?/br> “明珠說她曾給你一匹軟煙羅,你可有印象?”盛王又問。 “是,我記得,為什么……等等,這個荷包就是軟煙羅做的?”螢萱反應(yīng)了過來。 “是,”盛王示意她看荷包內(nèi)部,“這荷包是從這位黃書生那里發(fā)現(xiàn)的,荷包里繡著一個螢字。” 螢萱再蠢也認(rèn)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父王,這荷包絕不是女兒的。” 盛王見她慌亂,剛想出言安撫她,卻見盛螢萱指著明珠道:“這軟煙羅是你給我的,誰知道你有沒有自己留一部分?!?/br> “螢萱。”她進(jìn)門不先問來龍去脈,而是先指責(zé)明珠,盛王皺眉,發(fā)聲制止了她。 “父王,”螢萱爭辯,“她好端端地把那匹軟煙羅給了我,誰知道是不是早就抱著陷害的心思?!?/br> 螢萱自從母妃那里聽說,盛明珠曾以把她嫁給黃書生來威脅母妃,內(nèi)心就一直記恨著此事。 她并不知道今日之事本是蘇語惜一手設(shè)計,只知道此時,繡著螢字的荷包從黃生那里拿出來,再加上明珠之前送她的軟煙羅,她下意識地就以為是盛明珠在設(shè)局陷害她,其目的就是要把她嫁給黃生。 她慌了,一時口不擇言,只想讓父王相信自己:“盛明珠,你可真夠毒的,半年前你給我這軟煙羅的時候是不是就計劃好了這一切?不然怎么會這么巧?” “meimei慎言,當(dāng)時只是見你喜歡,才送你的。何況,半年前我又怎能未卜先知,知道此時會有個書生來府上?!泵髦檎f得是實(shí)情,半年前她尚未重生,仍當(dāng)盛螢萱是好meimei,螢萱喜歡的東西能給的她基本都會給。 更何況,這軟煙羅,長公主的陪嫁里各式花色的都有,連這雨過天青也不止一匹。 盛王眉頭微皺——螢萱連事情經(jīng)過都沒了解,便為了擺脫嫌疑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地污蔑自己的jiejie。他一時對這個女兒分外失望。 一邊旁觀的宋學(xué)士此時也覺得盛王的二女兒有些不像樣,完全不似郡主般大方坦蕩。 但對別人的家事,他并不會發(fā)表任何意見,仍是沉默地坐在原處。 盛王對這片混亂也有些頭疼,荷包上繡著“螢”字,但黃生又口稱這是郡主之物。 他想了想,又問黃生:“把荷包給你的那個丫鬟是什么時辰將荷包交于你的,具體又是怎么說的,你能否把她的原話復(fù)述出來?” 黃生裝作回憶的樣子:“是昨日戌時,具體……等等,晚生想起來了?!?/br> “想起什么?” “昨晚,那丫鬟并沒說荷包是郡主的,只說荷包是她家小姐之物,只是晚生當(dāng)時下意識地以為她指的是郡主。” 他想得很清楚,此時這個荷包眼看是無法栽到郡主身上了,那不如就順著證據(jù)改口栽到盛螢萱身上。雖然她沒有盛明珠貌美,但也算個清秀小美人。何況,她即使不如長樂郡主身份尊貴,但對此時只有秀才功名的他而言已算是高不可攀了,盛螢萱畢竟也是盛王的女兒,若能娶了她,那對仕途也是極有幫助的。 至于蘇語惜會不會報復(fù),到時候她女兒的幸福系在自己身上,她自然不敢太過分,黃瑜這般想著。 “你剛剛還斬釘截鐵地說是郡主的荷包,現(xiàn)在又改口說是螢萱之物。你的說法一會兒一變,讓本王如何信你?”盛王質(zhì)問道。 黃書生苦笑:“不瞞王爺,晚生第一次見到郡主時,便對郡主一見傾心,但自知身份低微,非郡主良配。在見到荷包時,晚生內(nèi)心希望是郡主,于是下意識就沒有想過其他可能。” 他邊說邊望向明珠,似是想取得她的認(rèn)同。 明珠卻只覺得惡心,此人心思卑劣,卻偏還要裝出一副光風(fēng)霽月之態(tài)。 此時說出這番話,無非是見無法攀扯自己,便退而求其次,試圖攀扯螢萱。 但他的算盤打錯了,他這般作態(tài),別說盛王已經(jīng)對他起疑,就是蘇語惜也絕不會讓他得逞。 盛螢萱也恨恨地瞪他一眼,這人不僅胡亂攀扯,還說什么內(nèi)心希望是郡主,把她拉下水,卻又?jǐn)[出一副她只不過是盛明珠的備選的姿態(tài):“你胡說什么,我可從來沒有讓人給你遞什么荷包,我怎么可能看上你這個窮書生!” “螢萱。”盛王制止她。 蘇語惜見黃書生也反口咬上螢萱,是真的徹底慌了。螢萱是她唯一的女兒,她一直對螢萱寄望甚高,是絕不會讓螢萱嫁一個窮書生的。她捏緊拳頭,哪怕魚死網(wǎng)破,她也不會讓此人得逞。 盛明珠眼神從她身上劃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內(nèi)心只覺嘲諷。 她還是不夠了解盛王,如果她對他足夠了解,她此時根本不必?fù)?dān)憂盛王會將螢萱嫁給黃書生。但話說回來,如果她足夠了解盛王,她一開始就不該設(shè)這樣一個局。 蘇語惜出生在尚書府,蘇尚書更重視男嗣,對幾個女兒都是面上情。如果在尚書府鬧出類似的事,蘇尚書怕此事傳出去,為了自己的面子,會干脆把女兒嫁給書生了事。坦白說,這時代大部分官員沒準(zhǔn)都會這么做,但盛王不同,他對自己的一兒二女都是真心疼寵,絕不會這么草率地決定女兒的終身。別說這時候明珠早有后手,把螢萱扯了進(jìn)來,就算真的明珠毫無準(zhǔn)備,春蟬也出來作證這荷包就是郡主本人的,只要明珠咬死不肯嫁,盛王也不會逼她。而對螢萱其實(shí)也是一樣。 明珠把螢萱扯進(jìn)來也只是為了給蘇語惜一個教訓(xùn),讓后者不要總是生事。她重生回來后,下定決心要救哥哥的命,要拯救盛家的傾頹,要報陸風(fēng)巖的恩情,如有可能,她還想阻止三皇子登基,阻止丞相趙家做大。她得到重活一世的機(jī)會,不是為了和蘇語惜搞宅斗的。 雖然此時盛螢萱篤定明珠此舉就是為了把她嫁給一個窮書生,又急又氣得已經(jīng)快要哭出來了。 但其實(shí)明珠并不打算真的這么做,同是盛家女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蘇語惜和盛螢萱拎不清,因為一點(diǎn)嫉妒之心,就想毀掉盛明珠的婚姻,但明珠不會這么做。 話說回來,就算明珠真想這么做,她也根本不需要做這么復(fù)雜的局。因為某些原因,當(dāng)今圣上一向覺得虧欠了長公主,也一直想補(bǔ)償明珠。但明珠生在富貴堆里,自小什么都不缺,也從未對圣上提出過什么要求。此時,若明珠真去君前一跪,以她對圣上的了解,他真的會答應(yīng)給螢萱和黃書生賜婚。當(dāng)然,明珠也不會這么肆意揮霍圣寵就是了。 盛王和宋學(xué)士對視一眼,學(xué)士搖搖頭。 兩人都懷疑黃生沒說實(shí)話,但他手里的確有一個荷包,軟煙羅這種布料也的確不是他接觸的到的,其中必有內(nèi)情。 “父王,我不要嫁給他?!蔽炤嬉娛⑼醪徽f話,急得不行。 “王爺……”蘇語惜也欲言又止。 盛王有些頭疼,一時不知如何收場。他總不能對黃書生嚴(yán)刑拷打,實(shí)在不行,就只能把府里的丫鬟都叫來,一一讓黃書生指認(rèn),到底哪個是當(dāng)天給他荷包的丫頭。不過這樣做,黃生會不會胡亂指認(rèn)還是兩說,更重要的是人多口雜,這樣做會有此事鬧大被外傳的風(fēng)險。 明珠環(huán)顧四周,看時機(jī)差不多了,便開口道:“對了,父王,女兒突然想起,這軟煙羅女兒還賞過其他人。” 盛王、蘇語惜、盛螢萱等都是心頭一喜。 不等盛王開口,蘇語惜就急道:“你賞了誰?” “我房里的丫鬟,名喚夏螢的,她是江南人,以前家里便是做紡織的,見她思鄉(xiāng)情切,女兒便賞了她幾匹產(chǎn)于江南的布料,其中就有這雨過天青?!泵髦椴患辈痪?,淡淡道來。 換了往常,蘇語惜定是又酸又氣,還要質(zhì)疑她為什么賞丫鬟這么貴重的布料,但此時早顧不上這些,立時便道:“夏螢的名字里也有一個螢字,這荷包定是那夏螢之物,快叫這丫鬟來問話吧。” “這……”明珠有些猶豫,“我派了她去買香麥軒的點(diǎn)心了,父王您知道女兒最喜歡那里的香薷飲和玫瑰酥了。偏偏那香麥軒分時辰賣不同的點(diǎn)心,夏螢這一去怕是要一兩個時辰呢?!?/br> “點(diǎn)心有什么重要的,快派人把她叫回來?!笔⑽炤嫜劭词虑橛修D(zhuǎn)機(jī),連忙急道。 明珠看向盛王,后者點(diǎn)點(diǎn)頭,吩咐小廝去辦了。 不多時,夏螢回府,直接被領(lǐng)到了書房,向眾人行禮后,看到桌上荷包,訝然道:“奴婢的荷包怎會在此處?” 第15章 “你確定這是你的荷包?”盛王確認(rèn)道。 “是的,這看起來像是奴婢幾日前丟失的荷包。荷包里還有一個小字,繡的是奴婢的名字。” 盛王看了一眼黃書生,又問夏螢:“你可有憑證?” “奴婢當(dāng)時在院子里問了好幾人有沒有看到我的荷包,王爺一問便知,”夏螢說著又解下腰間懸掛的荷包,“而且,奴婢身上的這個荷包,里面的繡字和桌上這只是一樣的?!?/br> 盛王接過荷包,打開一看,里面的繡字果然一模一樣。 他把兩只荷包都擲于黃生面前:“仔細(xì)看看,你還有什么話說?” 黃瑜捧著兩只荷包,他已經(jīng)跟不上這事情變化速度了。 先是蘇語惜派人給了他這只荷包,又教了他如何做。想到明珠的美貌和她身后的權(quán)勢,他沒能抵得住這巨大的誘惑。富貴險中求,他同意了參與蘇語惜的計劃。 盛王叫明珠來書房時,他已經(jīng)得意洋洋地把郡主視為自己的盤中之物了。 結(jié)果到了盛王面前,沒幾句他就意識到春蟬不對勁,他以為她是膽小怕事、臨陣反悔,不過事已至此,少了她也不得不繼續(xù)下去。 然后是盛明珠突然發(fā)現(xiàn)荷包中的繡字,把矛頭轉(zhuǎn)向了盛螢萱。他此時意識到,春蟬可能不是膽小,而是已經(jīng)反水,怕是已經(jīng)把內(nèi)情都告訴了盛明珠,后者才會早有準(zhǔn)備,對蘇語惜反手一擊,把她的女兒扯了進(jìn)來。 此時,他以為明珠這番設(shè)計,是要以牙還牙,蘇語惜試圖設(shè)計她嫁給自己,她就設(shè)計盛螢萱嫁給他。他還在內(nèi)心竊喜,王妃和郡主鷸蚌相爭,卻要便宜了自己這個漁翁。不管她們兩個誰的計劃成功,他都能娶到一個王府貴女。 于是,他改口,稱這荷包可能是來自盛螢萱的。還在說辭中捧了盛明珠,暗貶了盛螢萱,以為借此能向郡主示好。 當(dāng)然,他是完全錯估了明珠。 明珠說出她曾賞過丫鬟軟煙羅時,他整個人都怔住了,完全不懂明珠為何這么做。 明明她只要順其自然,就能扳倒那個與她不對付的異母meimei。 他當(dāng)然不懂,這世上,有卑劣如他的人,卻還有霽月光風(fēng)、不屑于這般手段的人。 但不解歸不解,面對盛王的質(zhì)問他不能不答。 不僅要答,還要好好答。 現(xiàn)在擺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有三個選擇,一是說出實(shí)情,賭盛王震怒之下,忙于處置蘇語惜,而無暇顧及他。但他也心知這可能性不大,在盛王猶豫如何處置蘇語惜的時候,處置一下自己簡直是順手的事。 二是說謊,把所有事情推到蘇語惜頭上,說自己是在她的脅迫下不得不配合。這樣做在盛王這里或許可以脫罪,但蘇語惜絕不會放過他。就算在盛王知道真相后蘇語惜倒臺,但對付他這個毫無背景的書生仍是輕而易舉。而以蘇語惜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他也不敢指望她忙于應(yīng)付盛王的追責(zé)時就會無暇他顧,忘記來收拾自己。 三是他不扯出任何人,只說自己在花園里撿到了一個荷包,以為是郡主之物,起了攀附之心,才一時糊涂,做出之前的事。但這樣說,漏洞太多,后果難料。 黃瑜心里迅速權(quán)衡利弊,王爺和王妃,選一個得罪,正常人都不會選擇權(quán)傾朝野的盛王。 但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他也不敢太過得罪蘇語惜。 但轉(zhuǎn)念一想,剛剛自己改口咬上盛螢萱的時候,蘇語惜怕是已經(jīng)恨極了自己,此時就算不暴露她,她難道就會放過自己? 想了又想,盛王已經(jīng)露出不耐的表情:“這個荷包,你到底是從何處得來?” 他終于下定決心跪在盛王面前:“王爺恕罪,這個荷包,是一位姓顏的嬤嬤給在下的,今天的說辭,也都是那位嬤嬤教我的。” 顏這個姓不算特殊,在場的人,除宋學(xué)士外,都知道府中僅有王妃身邊有一位姓顏的嬤嬤。 但此時幾乎所有人都看向王妃,宋學(xué)士顯然也意識到了,他和盛王對視一眼,站起身:“天色已晚,下官也該告辭了?!?/br> 盛王點(diǎn)點(diǎn)頭:“恕本王無法相送。” 宋學(xué)士拍拍他的肩,看著他的眼神充滿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