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人都起來很遲。杜秋睡的很死，根本不知道何大山出去。騰格里即使在三伏天，半夜還是要蓋踏花被或毛毯，大山連續(xù)愛了幾次，很猛，愛的時間長，出了汗，早晨起來頭疼腦熱，鼻塞眼花，就知道自己感冒了，對杜秋說：“感冒了，睡個懶覺?！?/br>
    杜秋感到驚奇不已，“大哥病的怪，昨天晚上沒有蓋好被子，農(nóng)村和城里不一樣。”

    杜秋過去告訴大媽：“大山病了，感冒了?！庇致牭揭粋€噩耗，歐陽大媽說：“沙棗花這孩子，跳樓了?！?/br>
    杜秋驚得愣在門口，過了幾分鐘，大媽說：“我納悶，李干鼻梁打塌，還放了大山？沒有理由啊，小秋啊，我看最近晚上大山就和你睡在一起，感情好！”

    杜秋說：“當(dāng)然，我一個人孤獨(dú)?！睔W陽竹說：“大山在所里受涼了，我這里有感冒通，拿去給他吃了。”

    劉夷進(jìn)屋來，聽了，暗笑，喊道：“娘，別管他，他那里那么嬌貴？一回來就病了，裝的?！闭f完，拿了一個干饃饃就走，歐陽竹來不及告訴她沙棗花的事，她回到床上，咔咔響咬饃饃，吃完，捂在毛毯里又睡著了。

    一直到中午飯，杜秋已經(jīng)給麥田撒了化肥回來了，他現(xiàn)在是給李二公子打工，一天50塊錢，半天25元，仁德村的地，中臺鄉(xiāng)長在世時，李干剛辭掉主治醫(yī)師之職，就名譽(yù)上包給了李干，實(shí)際上的管家外鄉(xiāng)聘來，李干基本不管事，毛紡廠都管不好。

    中臺給他投資10萬，買化肥、糧種、農(nóng)具、農(nóng)藥等。杜秋干活誠實(shí)、能干、不偷懶，中臺離世去了，管家從中牟利，從打工者80元一天降到50元一天。

    杜秋腿受傷了，剛好，他沒有什么手藝，父親長期病在床，他也養(yǎng)了30只羊、幾頭牛和駱駝，后來受傷他娘管不過來，賣掉了牛和駱駝、20只羊，給他治病，現(xiàn)在還剩10只羊，到明年再買牛崽、駱駝崽，現(xiàn)在湊老爹治病的錢、買崽的錢，公孫龍家時常救濟(jì)他幾個，對他說：“過了年，四五月，駱駝下了崽、牛下了崽送給你！”

    但杜秋非常有志氣，還是湊買崽的錢。杜秋心里一直想報(bào)仇，究竟誰那天打了他的腿，使他腿折差點(diǎn)廢掉，他是去救劉夷的，這個人分明沖著劉夷而來，是誰看上她并且想非禮強(qiáng)暴她？

    他把村上的人一個一個在腦子里過一遍，除了李干兩個貼身哥們，別人沒有這個膽量。李干對劉夷不錯，聽大山講，是他通過關(guān)系放出何大山。那他兩為什么還打架？

    何大山把李干鼻梁打塌了，他不但不叫賠錢，還通過關(guān)系放他出來，這似乎不是李干陰險(xiǎn)、狡詐的性格，這個村新墾隊(duì)30多戶人家，100多個人，他杜秋哪個人不了解？

    現(xiàn)在，李干家再次發(fā)生桃色事件引起的人命大事，沙棗花眼睛毀了，跳醫(yī)院樓自殺了。杜秋為沙棗花可惜，為李干家發(fā)生的事發(fā)狠，他*的，天下的好姑娘都讓有錢、有權(quán)人搞了，可恨之極。心里很不平衡，如果天賜他機(jī)會，他一定要懲罰李二桿子，為沙棗花報(bào)仇。

    他見過沙棗花，細(xì)皮嫩rou的，皮膚白里透紅，貌美如花，被那個紈绔子弟玷污了，扼殺了。那天晚上，何大山和他談起：明天他和劉夷去看望李家二公子，以謝他寬恕之恩。

    杜秋說：“他有心寬恕你，就你不要謝，我感覺李公子這人不怎么樣，沙棗花在他家毀眼?！?/br>
    何大山說：“你是一家之言，我和夷子對他的看法現(xiàn)在和你相反。我們東西都買好了，一定要謝他?！倍徘稂c(diǎn)點(diǎn)頭，說了聲：“看吧?！钡诙欤未笊綇倪@里過去，準(zhǔn)備和她一起去李干家，說起杜秋對李干的看法。

    劉夷說：“凡事要占住理，動之情，便理直氣壯，即使李干真如杜秋所說，他一定心虛，孤注一擲，我們有所提防就是了，叫杜秋隨后跟去，就說是我說的。劉夷出去拿了一條麻繩，我爹借的，叫他拿去還給李公子?！?/br>
    現(xiàn)在，雖然沒有正式結(jié)婚大典，小婚才結(jié)，何大山一切都聽劉夷的，他急急忙忙，拿了繩子就過去，對杜秋說：“我那個交代了，我們前面走，你待一會就來，把繩子還給人家。”

    杜秋也感到莫名其妙，你可以順便帶去么，干嘛多此一舉，畫蛇添足？杜秋要三輪車送，劉夷說“去土豪之家，開個三輪車，丟人現(xiàn)眼也不知道？”

    于是他倆是走的，提了一個帆布袋子，里面裝了兩瓶五糧液和燕窩，表示他倆的誠意。禮，要看給誰送？因?yàn)槭裁?？這禮給李干送，除了歐陽竹一家和杜秋，別人一定以為溜須拍馬，連北大學(xué)生也不免。

    早晨，還躺在床上，劉夷已經(jīng)給李公子打過電話，李公子睡眼惺忪，對著電話吻了兩吻，想起她，他就親被子，劉夷聽到他吻手機(jī)的聲音，劉夷說：“非常榮幸，得到你遙遠(yuǎn)之吻?！?/br>
    李干問：“你是過來和我約會么？”

    劉夷說：“大哥取笑我，你寬宏大量，小妹感激不盡，我和我男朋友，過來看看你。”李干說：“不必過來了，忘記我吧，我曾經(jīng)愛過你，為了你，寬恕你的男朋友，就這樣，彼此兩清?！?/br>
    劉夷說：“大哥，前幾天就準(zhǔn)備過來，你家發(fā)生了事，擱下了。你在家等著?！崩罟玉R上給沙荊子打電話說：“兄弟之計(jì)甚秒，他們兩人固然上鉤?！痹儐栂乱徊健叭绾翁幹茫俊?/br>
    沙荊子問：“你真的看上她了，要讓她做壓寨夫人？”李干說：“不知為什么，這小b我非常喜歡，見了她就害怕、心跳，這就是《婚姻與家庭》上所說的愛?！薄澳敲?，”

    沙荊子說：“你就把她搞了，生米煮成熟飯，她就服服帖帖地跟定你?！?/br>
    李二公子說：“對于她，我覺得不能強(qiáng)暴?！鄙城G子說：“對嘍，我這兒有迷魂催情藥，黑市上高價買來，我馬上送來。她來，你給她倒茶水，藥事先放在杯里，是白沫細(xì)粉，她見了也看不出，待她喝下兩分鐘就見效，動情五分鐘，她要你搞呢，迷迷盹盹的，以為在做夢?！?/br>
    李干想了想說：“事成重謝，給你20萬酬謝。要是人家破過身，被何大山占了？”沙荊子說：“你不要，一腳踢開也行，她不會像小穎、沙棗花那樣鬧的，她倆是處女才鬧，關(guān)系到終生。她既然已經(jīng)破了，就不在乎你做了，你給她一件禮物打發(fā)?！?/br>
    “哦，你果然看得透，比我聰明。何大山要一起來，怎么處理？”沙荊子說：“何大山一進(jìn)門剛坐下，我就進(jìn)來找他有事引到樓口邊的房里，我叫他出去，開車帶他到棕熊灣的墳地，大包隨后就來，這一次，好好揍他一頓，鼻梁打塌牙齒打掉，就看我們身手。要他出去，關(guān)鍵是要他放心，因此，他倆來時，你和大包招待，我叫姓何的出去商量事，大包留在那里陪著，叫姓劉的姓何的無戒心，她喝了你的茶，大包就出來開車追我。借口是今天是你亡母祭日，把他騙到那里?！?/br>
    計(jì)策已定，沙荊子提前早來，把迷魂催情藥先倒在杯子里，李干實(shí)質(zhì)很jian，關(guān)鍵一步，都是別人做。沙荊子心里明白，為了錢，他敢做，反正不是害死人。為了迷惑人，今天李干特別通知廚師早點(diǎn)準(zhǔn)備中午飯，多加兩個人。

    廚師中臺鄉(xiāng)長在世時就請了，一起吃的還有李干的姐和副廠長、會計(jì)，錢大包和沙荊子也是?？?。

    10點(diǎn)左右，何大山和劉夷提著東西來了，遠(yuǎn)處有人見了吐口水，旁敲側(cè)擊，李干和他倆裝做沒見，李二公子說：“歡迎二位貴客，來我家做客?！?/br>
    進(jìn)了門了，他又說：“今天也是我娘的祭日，已經(jīng)有親戚朋友來了，二位請?！崩罟邮忠粩[，把他倆讓到客廳邊的一間密室，錢大包和沙荊子在那里，錢大包從旁邊一個茶具柜里，拿出一套嶄新的茶具，說：“剛洗好，你們就來了，請坐下稍息，一會兒給你們看vcd，”

    沙荊子穿著一件大紅長衫，似風(fēng)衣吧，領(lǐng)子太小，是古裝吧，有領(lǐng)子。他八字須，重眉毛，何大山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人，驚詫不已，劉夷從他身上看出李干的為人：他不是喜歡大紅大紫，就是喜歡大灰大黑。

    所謂灰黑，就是黑道上的人，劉夷看見李公子稅利的目光，似乎暗藏殺氣。但她臉上顯得高興、愉快，很在意地接下那一杯茶，看著笑微微的，兩個手護(hù)著，好像怕何大山搶去似的。沙荊子笑嘻嘻的在何大山耳邊說：“你幫我一個忙？”何大山說：“可以，”便跟著沙荊子走出門，經(jīng)過幾個房間的門，到了廚房，十幾個菜，放在一個長方形的紅木盤里，廚師在油炸黑魚，廚房里烏煙瘴氣。

    沙荊子叫他端上，何大山就端上，一直往往走，又不見了他，大山就在門口等，就見沙荊子一手提了個大塑料袋，里面是一疊疊黃紙和金元寶、冥國銀行的百元、千元大鈔；一手提著個大紅硬紙箱，何大山就明白要去上墳，沙荊子對何大山說：

    “我們先去，他們隨后就來?！本偷搅艘惠v黑色福特汽車后，打開后車廂，把那要燒化的東西好，包括紙箱子全部撂進(jìn)后車廂，何大山還端著，胳膊酸腰酸難于支持。

    沙荊子很快打開后座車門，讓何大山進(jìn)去，把菜盤子放在后座上，何大山出去，門關(guān)上，他也已經(jīng)開了駕馭室門，他站著稍想了想，看何大山也有怕菜盤滑出來之意，有三個盤子是擱在下盤之上的，很危險(xiǎn)，車一開，肯定要滑下來，“那你就去一下吧，幫幫忙?！?/br>
    何大山一看吃飯時間還早，劉夷有人陪著，樓里廚師還忙，就一口答應(yīng)。他上車后特別注意那幾個要滑下的盤子，沙漠邊戈壁灘的路，低凹不平，坑坑洼洼，福特車顛簸起伏，那兩個在上的盤子，的確不好護(hù)，有一只大盤雞差點(diǎn)倒在外面，座皮墊上流了汁掉了雞塊。

    到了墳地，車子在一個與眾不同的小房前停了，周圍大小不一的墳，許多沒有碑，小房子瓷磚裝修，里面一個水磨石方桌上，擺著李干父親和母親的靈位，兩大蠟燭燃著幽幽之火，有一個銅質(zhì)香爐，是焊在底墩上的。兩人打開后車門，把東西搬進(jìn)來，等李干、費(fèi)華和錢大包等人來，沙荊子點(diǎn)了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