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再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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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她:“昨天向你求婚的老外,早晨就過來了。問你上什么班?!鞭挂虏萦悬c生氣地說:“哈姨,你說,外國人臉皮那么厚,昨天鬧了大笑話,今天又來,我對象知道了不高興的。別人還會說:‘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今天就是不太吉利?!?/br> 原來,她剛吃了午飯,在街上走時,碰到一條很難看的棕紅的卷毛狗,對她褲腿嗅這、嗅那,還咬個不停,她聽人說:這種狗叫“太極”。她不怕狗,但和許多老百姓一樣,相信貓洗臉是好事,要來親戚;被跟著的狗,不吉利。被小人暗算。 果然,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只聽到宏陽前面兩聲狗叫,一個一米七五左右的藍眼睛、高鼻子、白皮膚的外國小伙出現(xiàn)在超市前的臺階上,他頭上金色的卷髦,穿著米黃色的西服,打著花領帶,右手掌托著個著個紡車似的東西,左手牽著一條淺黃毛狗: “hello,girl!itleasuretomeetyou?。愫?,姑娘!見到你很高興!)”這時超市人不多,哈婧阿姨今天是代替本班李阿姨連班,看到伊薩·秋闈·尺佬佬就笑了。 但薰衣草沒有笑,看也不看他,好像沒有聽到他的打招呼。伊薩又像那天似的,捋捋拉布拉斯犬頭上的毛,重復剛才的英語。狗也有節(jié)奏地“嘮。嘮。”幾聲,但薰衣草還是不理。 進入超市的人,除了個別人,大叔大媽,基本上沒有笑,以為這個藍眼睛的小伙子,牽著狗,手里托個東西,基本上認為他有神經(jīng)病,伊薩琢磨不透,那天為什么大笑? 今天為什么不笑?伊薩把狗牽在梧桐樹上,就開始玩那個東西,中國人手不離手機,玩微信,他們玩這個。哈婧阿姨感到稀奇,就拿了幾個半爛梨出門,放在玻璃門前紙箱里,這里歪瓜裂棗、壞西紅柿、爛辣椒、爛梨特低價處理。 哈婧阿姨笑問:“這是啥呀?那么好玩?外國小王子!”伊薩聽了笑道:“阿姨,這叫堂吉訶德風車,我們家鄉(xiāng)的兒童玩具,青少年放學了也玩。它可以抓在手里玩,也自動飛起來玩?!庇谑?,伊薩就左手抓住風車下邊,一邊手抽拉著上面的一根尼龍繩子。 風車就“嗚。嗚?!鞭D(zhuǎn)起來,它還會說話呢,它以一個少年男孩的聲音說:“hello,mydeargirl,iamveryhappytoseeyou?。愫?!我親愛的姑娘,我見到你非常高興!”哈婧阿姨笑得嘴更歪,別人——小伙子背后調(diào)侃她是“哈哈鏡”,因為她嘴明顯的歪。 這是紅木做的高級玩具,里面裝高能量電池。風車可以拆卸組合成飛機。這時,他風車葉片調(diào)正到頂上,周圍鑲上畫著伊薩面的俠客像,還有兩條飄帶,畫著兩條腿,它飛起來,“伊薩”像個戴著平頂帽的俠客,漸漸地升起空氣里,升起在空中。 它是遙控的,伊薩袋里有遙控器,但他故意逗樂,放下很長的尼龍絲,一手牽著,一手給薰衣草飛吻,斜眼看著她笑,薰衣草理也不理。這回它卻用漢語說話(它可以用五種語言:英、法、德、西班牙、漢語):“親愛的魏草靈(這是她真名),見到你非常高興。” 薰衣草收賬是收賬,斜眼瞥著外面的一切,他說“姑娘”沒在意,而說她她的真名就惱了,她稍停收賬,走到臺階上,對伊薩說:“你這人,臉皮咋怎么厚,不理你了,還來糾纏,再叫我的名,我要打110了,叫警察來?!?/br> 不過,她沒有直接打,給楚國基撥了電話,把這里的事給他說了。楚國基正在和秦嶺紫云有色金屬礦簽訂三年的產(chǎn)品供給合同,這家中等規(guī)模的礦山,以前是伊氏集團在中國的礦山機械主要的客戶,事情重大。因此蘭蘭總裁、銷售部長、黃耀祖工程師都來了。 楚國基接電話走出礦會議室,到外廊接聽。辦公樓不是走廊在中間的那種結(jié)構(gòu),是走廊只有在一面、在向陽面的那種,雖然樓房樣式老一點,房頂還是灰瓦、等腰三角形的脊背,倒帶了古韻味。事情說清楚之后,楚國基給她說: “有小伙追求,顯得你姑娘行,不要罵,讓外國人笑咱們中國人沒有涵養(yǎng),你找點理由,說他回去?!鞭挂虏莅l(fā)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符號,說:“我沒有理由!你給我找個理由?!?/br> 楚國基說;“很簡單,他要黏糊你,別理他,問你,你就說:你們伊萊方便面撤出太華一條街,撤出西安,撤出中國,我找你!”“嗯…不么,見到他我害怕!”薰衣草有點撒嬌地說。然而楚國基能聽出點名堂經(jīng)來,“害怕?不應該這樣啊,他又不是老虎! 你是不是有點喜歡他?”薰衣草對著手機喊道;“你胡說八道!”隨即把電話掐了。伊薩就站在她眼前,隔著玻璃門,但薰衣草不理他,也不對他笑,保持著嚴肅的樣子,伊薩不好近來。他只好看著他的堂吉訶德風車玩,一會兒,拆卸組合成木模飛機。 就在超市前遙控飛行,這日是星期天,有兩個7—8歲的孩子看著他玩,很是羨慕。老板開著“省城1號”的藍色面包車送貨來了,車后門對著超市前門瓷磚的臺階,薰衣草、哈婧阿姨上來卸貨,一筐黃瓜、一筐土豆、一筐茄子,薰衣草和哈婧阿姨抬。 在草原上,公鹿知道給母鹿獻殷勤,比如它缷著一支鮮嫩欲滴的葇荑草,獻給母鹿,母鹿莊重、安詳、得意地接收。沒有見過母鹿逃脫不愿意接受的,生命存在的意義就是兩性相吸、碰撞出火花,產(chǎn)生新的生命?;盍Ξa(chǎn)生于生命的旺盛。 沒人叫他,他卻主動過來幫忙。伊薩來之后,和鐵蛋來找過老板,希望伊萊方便面還像以前那樣擺放,老板卻是站在薰衣草和楚國基一邊的,他說;“你們說好的,誰輸誰退出,出爾反爾,不好,還會有事?!边@個老板名叫嚴正經(jīng),是抽煙、喝酒的。 但鐵蛋和伊薩送來的西鳳酒、紅塔山的禮品沒有接受。沒有接受不等于沒有感覺,有感覺今天見了伊薩來幫忙,不能翻臉趕人家走。嚴老板一本正經(jīng)地說:“伊薩總經(jīng)理,不用你動手,我們自己來?!币了_說:“反正我也是玩?!惫纷谖嗤湎碌幕掖u地上,看著他。 老板再沒有說什么。誰都明白,他是針對薰衣草的,哈婧阿姨看著薰衣草笑,薰衣草不和他說話。哈婧阿姨故意對伊薩說:“你是伊萊方便面公司的總經(jīng)理,還干活嗎?”伊薩抱起兩箱子疊在一起的鎮(zhèn)江陳醋箱子說:“我不干活,這里干活,是給心愛的干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