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和瘋狂已經(jīng)折磨過他，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力氣了，只是躺著發(fā)呆。實在餓得不行的時候，蘇澄才會起來，吃著桌子上放了幾天的外賣，偶爾發(fā)現(xiàn)里面有蟑螂爬出來，他會直接跑去廁所嘔吐。

    蘇澄嘗試著聯(lián)系唐榕跳槽的那家公司，四處打聽好不容易聯(lián)系上部門負責(zé)人，他迫不及待地問出唐榕的名字，對方的回答卻給他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冷水。

    負責(zé)人：“唐先生啊，他已經(jīng)不在這兒工作了，聽說是新工作適應(yīng)得差不多所以就正式在總部就職了……”

    后面的話蘇澄也聽不清了。

    第三天，蘇澄去上班了，他的外表一切如常，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理智和心已經(jīng)接近潰爛，快要撐不住了。

    也許是因為今早吃了過期的東西，蘇澄在洗手間過了一個很難受的中午。出來之后，蘇澄卻在洗手池旁看到了李憲澤。

    蘇澄一愣，神情恍惚了一下，如果不是李憲澤還戴著眼鏡，他幾乎就要以為自己的面前站著唐榕，要沖上去把他死死給抱住。

    李憲澤擔(dān)憂地望著蘇澄：“你前兩天怎么沒來上班？生病了嗎？”

    李憲澤的聲音將蘇澄拉回現(xiàn)實，他沉默著沒有回答，低著頭走過。李憲澤突然伸手拉過了他的肩膀，讓他面對自己。

    蘇澄訝異地抬頭，殊不知這暴露了他依舊發(fā)紅和腫脹的眼眶。

    李憲澤愣住了，半晌，他安慰般地低聲道：“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有什么事要和別人商量嗎？”

    蘇澄的眼前有些模糊，這幾天營養(yǎng)不良也許讓他有些低血糖。李憲澤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和他腦海中的那個人影漸漸地重疊了。

    蘇澄的大腦已經(jīng)遲鈍到無法思考，他突然覺得讓他怎樣都無所謂了，如果有一個人可以帶給他和唐榕類似的依靠，他愿意盲目一點。

    蘇澄有些無力地靠在了李憲澤肩上，李憲澤的身體僵了一下，但很快，他的手臂便環(huán)了上來。

    李憲澤似乎隱隱約約能猜到蘇澄究竟是為什么變成這樣，他其實是個感情方面觀察力挺強的人，他看的出來，蘇澄在這方面也許比一般人都要深刻與極端。

    李憲澤輕輕拍著他的背，苦笑道：“你這么大方，難道已經(jīng)看出來我對你有好感了嗎？”

    蘇澄恍若未聞，他只是想在李憲澤身上找一個熟悉的味道。

    李憲澤：“要我做什么直說。”

    蘇澄頓了頓，抬起頭，看著李憲澤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鏡，緩緩道——

    “你能把眼鏡摘了嗎？”

    Chapter.33 情人結(jié)

    即使時間已經(jīng)過去很久，但蘇澄偶爾還是會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情來。他會想起那個暴雨如注的晚上，那個決絕的背影和那聲關(guān)門的巨響。

    不過時間確實可以撫平很多東西，他當(dāng)初那么支離破碎的情感最終還是拼湊起來了，蘇澄已經(jīng)有勇氣去回憶這些事了——

    但這并不代表自己已經(jīng)忘了唐榕，相反的是，蘇澄把他放在心里一處任何人都不可以觸碰和窺視的地方，包括他自己。

    今年的冬天特別冷，連蘇澄都覺得冷。春節(jié)剛剛過去不久，情人節(jié)也在即。街道上滿滿都是節(jié)日的氣氛，似乎每一個角落里都是笑語。

    人們總是太容易忘記一些事情，不論是怎樣深刻的事，仿佛只要彈指間就不留下任何痕跡。不過蘇澄也許不是這樣的人，他依舊清楚記得快兩年前的那個夜晚他是如何煎熬而痛苦地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