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等你有空，想抱你。”

    陸一眉目舒展著笑：“剛剛沒抱夠？”

    “抱不夠。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別想對你動手動腳。”

    “你來啊，誰不讓你動手動腳了？”陸一頭也沒回。

    李非珉左腳踩右腳，大姑娘上花轎似的挪過去，從背后摟住陸一，下巴一個勁蹭著懷里人的肩窩。

    陸一這兩天換了洗發(fā)水，跟以前味道不一樣。李非珉像一只領地被侵占的貓，黏黏糊糊地重新確認主權，把自己的氣息蹭到熟悉的領地上。

    “你手勁兒也太大了吧？我腰都被勒疼了?！标懸惶统鲆恢幌蘖堪娴匿摴P，“給你的禮物，先撒手，把東西收了?！?/br>
    “收完還能回來再抱嗎？”

    “不能了，趕緊滾?！?/br>
    李非珉接過禮盒，不好意思道：“你這出手太闊綽了，我都沒什么好送你的?！?/br>
    “那我收回來吧?！标懸蛔鲃菀?，李狗卻不讓了，嚷嚷著：“送人的東西不許要回去，幼兒園老師沒教你嗎？”說著話十分寶貝地放到自己房間里去了。

    “拿雙拖鞋給我唄？”陸一忽然意識到剛剛只顧著釋放荷爾蒙，鞋都沒換，“我今天背死了，剛剛跟你發(fā)微信得知你正好在家，下了出租車一路往你這跑，一腳踩進路邊的泥潭，鞋子都濺上了臟水。”

    陽城前幾天氣溫跌到零下，不少地方結了薄冰，今天冰層融化，一不留神踩到泥濘處，鞋是別想干凈了。李狗把更保暖的一雙新拖鞋讓給了陸一，自己換上了原本留給客人的舊棉拖，湊上前一看，陸一白色的運動鞋面上果然沾了黑乎乎的泥水。

    “要不我?guī)湍惆芽蛷d拖一拖？”陸一有點不好意思，嫌棄地看著換下來的運動鞋，“這鞋也太惡心了，鞋帶上都濕了。”

    “不用拖，你才走了幾步路，沒弄臟?！崩罘晴胱约簯谐删?，在家從不做家務，粗看地面沒留什么黑印子，就想大而化之地處理。

    “你本來今天要干嘛？”陸一問。

    “給奧利奧投食，帶他遛遛。”

    奧利奧聽見自己的名字，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躥出來，繞著陸一轉了兩圈，又趴到陸一腳面上。

    “奧利奧是戀|足|癖|嗎？”陸一感受著腳上的沉甸甸，笑著問，“怎么這么愛趴我腳上？”

    李非珉一把撈起奧利奧，把狗放回小窩：“奧利奧是挺喜歡你的，算是我頭號情敵吧?！?/br>
    “神經(jīng)病啊你?！标懸恍Φ貌荒茏砸?，“那你什么時候遛它？”

    “你來了還遛它干什么？大過年的，它就好好當個宅狗吧?！崩罘晴胨榔べ嚹樀仞み^來，“說實話，我今天還有點著涼，頭暈暈的，你陪我睡一會？”

    “哦，那我正好倒時差，的確可以結伴入睡?！标懸粡娧b鎮(zhèn)定，心里的兔子在撒瘋，重復著：來了來了，同床共枕終于來了！

    還是那張小床，還是這兩個人。李非珉打開臥室空調，一摸被子里面冰冰涼。

    “你喜歡靠著外頭睡還是靠著墻睡？”陸一一邊脫外套一邊問。

    “我喜歡靠著你睡。”李狗一本正經(jīng)道，“里頭外頭都無所謂，如果能在你上頭就最好了?！?/br>
    陸一無情道：“大過年的，有些狠話不方便說，你心里有點數(shù)?！?/br>
    李非珉鼻子嗡嗡地，學著不知哪里的方言拍拍床鋪：“雷啊雷啊，客官雷耍啊。萬水千山總是情，親完再睡行不行？”

    陸一笑得直抖。

    “烽火城西百尺樓，把臉給哥揉一揉?！崩罘晴敫C在被子里，攥住陸一的手腕。

    “你這樣古詩詞默寫真不會寫串了嗎？你都記得是什么鬼？”陸一爬上床躺直，用腳捕捉著床上的暖氣。

    “我跟你說實話，這是我小時候古詩詞背誦的后遺癥。”李非珉追憶往昔道，“小時候粗心，也不愛背誦，古詩詞老是不能精準地背，我媽就逼著我必須熟背完詩句才能吃飯，久而久之，這些知識扎根在我大腦深處，常常情不自禁，我就詩興大發(fā)。文化底蘊太厚了，才華就會源源不斷涌現(xiàn)出來?！?/br>
    “放屁，你那是天橋說相聲的?！标懸簧焓帜笞±罘晴氲哪橆a，“你臉皮這么厚，以后賣藝肯定沒有偶像包袱?！?/br>
    李非珉伸出一條腿鎖住陸一，也捏回去，感嘆道：“你這個小白臉，臉怎么這么滑？蚊子在你臉上停一下都能崴腳吧？”

    “你臉被變形之后好丑?！标懸粣灺曅?。

    李非珉不干了：“能不能好好的商業(yè)互吹？”

    “能?！标懸恍澚搜劬Γ澳愕哪樢豢淳筒皇嵌垢こ?，厚度很可觀，比長城還牢固?！?/br>
    李非珉被懟地很開心，盯著陸一的睫毛傻樂了一會，有點不好意思地問：“你剛剛進門那么猛，怎么這會這么矜持？”

    陸一本來都閉上眼睛開始養(yǎng)神，聞言睜眼問：“什么意思？”

    “你怎么不來親我?。课疫€在等你主動，等了半天，雀躍的心都不躍了?！?/br>
    陸一聽了就開始樂：“我勇氣值用完了，今天就不親了?！?/br>
    “這是能隨便放棄的嗎？你再堅持堅持?！崩罘晴牒耦仧o恥地說，“雖然我本人冰清玉潔，但你親我我是不會抵抗的?！?/br>
    陸一笑得不行：“你嘴炮這么厲害，你怎么不主動？”

    “我害羞?！崩罘晴敕浅Ｌ谷坏卣f，“十分害羞。我在這張床上幻想著你做過不少事，今天你又睡我旁邊，我旖旎的心思全是不可描述，我都不敢說。倒是你，今天一來就對我這樣那樣?！?/br>
    陸一也不好意思了：“不可描述就別描述了?！?/br>
    李非珉看見陸一耳朵泛紅，又開始得寸進尺，壓著陸一上半身，笑出整齊的一排牙：“你自己說，你是不是特別不純潔？”

    陸一老老實實道：“我有罪，我不純潔?！?/br>
    李非珉湊近一點：“那你以后還對我這樣那樣嗎？”

    陸一十分慚愧地說：“我懺悔，我再也不了?！?/br>
    李非珉：“…”

    陸一聽見李非珉十分頹廢地說：“你怎么不按套路來？你的倔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