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見浮生不若夢_分節(jié)閱讀_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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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總,叫小的來有何指示?” 半天得不到回答,我微奇,偷眼望去,見那男人正隨意脫去外衣,扯下領(lǐng)帶,在角落的吧臺調(diào)了杯酒給自已。 混合著花草,蜂蜜,橡木諸般的醇厚氣息淡淡在室內(nèi)回蕩……好酒。干邑20年?只怕還不止。 唉,既不讓我喝到,為何要叫我遇上你。我再次垂下了頭,這次垂得更深。 男人優(yōu)雅的手指托著郁金香狀的長杯,緩緩讓金黃色的液體在杯壁游移,酒香愈發(fā)溫暖:“王浮生,你知道這是什麼酒麼?” “知道?!蔽艺?,“我燒魚時總會放到,紹興黃嘛?!?/br> 對面的人好似噎了一下,突然又微笑了起來:“原來你不喜歡白蘭地,本來聽柳五說你好酒量,還想與你小酌一番,現(xiàn)在看來,倒不必麻煩了?!?/br> 只不過是一杯酒精而已。我默默地告訴自已,平靜道:“多謝江總費心?!?/br> 江上天微笑著,適才的怒意不知為何已全然不見,悠閑地呷了口酒,向後倚在吧臺上,問道:“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調(diào)你到這里工作嗎?” “知道?!蔽依侠蠈崒嵉鼗卮?。 “哦,說來聽聽?” 江上天瞇起了眼,很有興趣地瞧著我。我只好道來:“因為我生得國色天香,千嬌百媚,聰明伶俐,一代妖姬,江總對我正是一見鍾情,難以忘懷?!?/br> 接下來的時間里,江上天做了可能是他這輩子最沒形象的事。他不顧任何風(fēng)度狂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無法遏止,最後連眼淚都笑了起來。 “好……好,你果然是個有趣的人,難怪柳五這麼推崇你……不過,”江上天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眼神也銳利起來,“若你想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只靠這些法子還不夠。” 我默然。是,我早該知道,一個能在殘酷的商業(yè)世界拼殺出偌大帝國來的人,又怎會智商平平。突然之間,我懷念起我做苦力時那鐵皮小屋,劣質(zhì)白酒,和周圍直率粗野的鄰居們來。雖然辛苦,至少,不累。 “我來告訴你原因罷?!苯咸煊譃樽砸训沽吮?,卻不喝,只是懶洋洋地在手中轉(zhuǎn)動,“你聽過一個故事麼?” 我一直以為我的被提拔是貴人們特有的一時任性,倒沒想到還有別的原因,聞言肅然,凝神聆聽。 “是個很無聊的故事……有一天,一個乞丐吃飽了飯,在墻根下曬太陽,他覺得很幸福,忍不住感嘆,如果每天都能有三頓飽飯,真是世上的極樂了。這話恰好被一個縣官聽見,於是他將那乞丐帶回縣衙,每天供飯讓乞丐吃飽,結(jié)果三個月以後,你猜怎麼著?” 這故事我不幸正聽過。本想說不知道,卻有種莫名的沖動,促使我抬起頭,注視著面前這個掌著我生殺大權(quán)的男人,沈聲道:“欲望并不是一種錯。無論貴賤,每個人都有權(quán)追求更好的生活?!?/br> 江上天眼里閃過一抹奇異的笑意:“你果然知道。沒錯,那個乞丐變得要求更多,而不只是三頓飽飯。其實,這個故事是說人性的,而人性──不管好壞,都沒法改變?!?/br> 我不置可否,也無意和他探討學(xué)問:“這個故事和我有關(guān)系麼?” “那天看到你眼睛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這個乞丐?!苯咸煳⑿Γ瑸t灑地對我舉了舉杯,“誠如你所說,每個人都有欲望,可是在你的眼里,我卻什麼也看不到。所以,我就扮了一回縣官,將你帶了回來。” 我無語。原來,王浮生只是一個試驗品,供江大少閑情時研究人生之用。 “事實上,我更好奇的是這個故事的結(jié)尾。故事的最後,縣官大笑著將那乞丐趕了出去,卻沒有說,那個乞丐重新淪落到一無所有時,心態(tài)和以前有何不同。唉,我真的很想知道?!?/br> 江上天看我的眼光完全變成了貓看老鼠的那種,既狡黠,又殘酷。 他本來可以不將這些告訴我的,可是那樣豈非大大無趣──這真是只貪婪的貓,既要一飽口腹之欲,還要竭盡所能,看著老鼠如何恐懼掙扎來取樂。 可惜我王浮生,就算是只老鼠,也是只醉老鼠。世人何曾看見過醉鬼為明天擔(dān)憂? 我淡淡一笑,鞠了個躬:“謝江總指點,小的明白了?,F(xiàn)在不知江總可否允許小的回到工作崗位上去?那里不能脫人太久。” 這種反應(yīng)顯然有些出乎江上天的意料,他瞪著我,終於揮了揮手。 我若無其事地退出,走到門口時江上天突然喊住我:“你……你真的沒有什麼想說麼?” 我想了想,回過身來,鄭重道:“有?!?/br> “是什麼?” “為了彌補(bǔ)我的精神損失,希望江總能考慮給我加薪?!?/br> 身後一片沈寂。 6 我如愿加到了一倍薪水。 可那個以精明著稱的男人又怎會讓我白吃他的午餐。一番盤算後的現(xiàn)在,我成了他在藍(lán)夜時的兼職私人男傭,或者說,客房專用服務(wù)生。 舉凡如掃地,洗衣,配餐,調(diào)酒,換床單,放洗澡水……等一切江大公子可以想出來的雜活,全都?xì)w我做。我竟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小氣起來時,也可以恐怖到這種地步。 王浮生并非超人,全速運轉(zhuǎn)之下一樣會累,煩,和精疲力盡??刹蝗虤馔搪曈帜茉鯓??以前我是余了點薪水,卻絕不夠跑路及至少三個月失業(yè)期的家用。住房吃飯坐車,又有哪一樣不要付錢。 從這個月開始,我厲行節(jié)約,期盼早日攢夠錢脫離苦海。 幸好我不用全天侯上班,江大少也不是每天窩在藍(lán)夜,大家將就湊合著對付幾個月,日子也算得過且過。 “什麼?!他洗澡時要你給他擦背?!” PUDEL睜大眼睛,從柔軟的沙發(fā)上跳了起來──我終於還是硬逼著他搬了張沙發(fā)過來,不用再時時跟我搶躺椅,不過這小子好象很不情愿似的,一不留神便又黏到我身上來。 我甩給他一記你三八的眼神,成功地阻止了他即將出口的尖叫。饒是如此,PUDEL仍是一臉狂震:“天啊,他竟然讓你看他的裸體……” 無可理喻之極。 我閉上眼,將四肢在躺椅上盡情地舒展開來:“PUDEL,我以為叫女人擦背才比較色情?!?/br> “唉,先別爭這個,說嘛,講講細(xì)節(jié)啦?!?/br> 男孩挨近我身邊撒嬌,不用看,我也知道此時他的眼里必定是閃閃發(fā)光。 “你想知道什麼?”我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