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重生]_分節(jié)閱讀_22
他一把抱起她,遠離了書桌,把她放到床上,倒是一大通道理砸了過來。甚至還用了排比句,直到最后一句話,倒是語氣真摯了許多,帶著些許的笑意,透著幾分希冀。 謝明珠心里一軟,不由得雙手捂臉,面色泛紅。蕭世臻現(xiàn)在這個年紀,嗓音已經(jīng)帶著些許的磁性,只要是態(tài)度稍微認真說出來的話,都像是極其好聽的情話。 但是蕭世臻把她從小疼到這么大,并不會有太多的男女之情,誰讓她前平后也平,完全是個小姑娘呢。不過心理年齡已經(jīng)幾十的謝明珠,總?cè)滩蛔《嘞搿?/br> 當(dāng)然她對蕭世臻的感情,始終保持著少女心滿滿的狀態(tài)。 ☆、第028章 慶賀生辰 謝明珠一大早就睜開了眼睛,外面的天兒已經(jīng)泛白了。今兒是她的八歲生辰,沒有睡懶覺,她的心情也非常好。 她剛有了動靜,青帳就被撩起,薛mama帶頭領(lǐng)著一眾丫鬟站成兩排,候在她的床邊。 瞧見她睜眼,薛mama立刻就捧著一塊熱乎乎的濕帕子,輕輕貼在她的臉上。清脆的銀鈴聲響起,白薇揚高了聲音領(lǐng)著丫鬟們唱起了生辰曲。 “晨起睜眼貼濕帕,擦去一年污穢事。溫水漱嘴一口吐,吃喝順心牙口好?!?/br> 綠芍雙手晃動著銀鈴,十分有節(jié)奏,跟一旁說唱的白薇,合作得相得益彰。謝明珠根本沒清閑下來,薛mama替她擦了臉之后,就遞了一碗水過來,示意她含住一口全部用力吐出,緊接著又從盤子里摸出一個小瓷碗,拿湯匙喂了一個湯圓給她。 白薇的歌聲再起:“軟糯湯圓甜心底,歲歲年年人歡喜?!?/br> “啪”的一聲,白薇唱完之后,猛地拍了一巴掌。伴隨著把掌聲落下,那兩排的丫鬟們,全部低頭俯身沖著她行了一禮,異口同聲道:“恭賀姑娘八歲生辰,年年歲歲平安順?biāo)?。?/br> 謝明珠的嘴角抽了抽,兩世為人,她都過了無數(shù)個生辰了。每回到七月十二這日,就要折騰一回,雖然看過無數(shù)次,但是依然會覺得不習(xí)慣。 只不過是個小姑娘過生辰,搞得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兒一般。當(dāng)然這才是一日的開始,今兒從早到晚,都會是這種架勢。無論她和謝明玉做出什么舉動來,府上那些伺候的下人都能編出無數(shù)句吉利話來,搞得好像是什么天大的喜事兒一樣。 “起來吧,你們一大早就吃了什么糖甜嘴,待會子mama可得好好賞她們?!敝x明珠揮了揮手,雖說覺得她們的舉動有些過,不過這么多人恭賀自己生辰,謝明珠還是十分高興的。 “喜笑顏開說吉利,臉俏嘴甜心更美?!卑总埔膊桓事浜?,瞧見謝明珠露了笑臉,立刻跟著夸她了。 謝明珠的臉色一僵,終究還是點頭表示感謝。她現(xiàn)在連說話都有人夸,害得她都不敢隨便張口了。眼瞧著后面跟著的小丫鬟,都是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好似她們今兒如果不來夸夸她,就都拿不到賞錢似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謝明珠覺得是有些難熬的。她從穿衣穿鞋、梳洗打扮,邁步伸手,幾乎一個動作一句吉利話,完全不帶重樣的。光夸她漂亮的詞兒就一大摞,經(jīng)常會讓她誤以為自己已經(jīng)十五六了,貌若天仙、賽似嫦娥一般的人物。 從如意苑出來的時候,謝明珠已經(jīng)被夸得暈暈乎乎的了。一旁的薛mama始終跟在她身后一步遠,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是周身的架勢卻有些緊繃。路過的下人們,無論男女老少,一律低頭行禮,嘴里的吉利話更像是不要錢似的。 也有那些膽子小的下人們,瞧見六姑娘的儀仗,遠遠地就避開了,生怕自己笨嘴笨舌的,不僅沒有討來賞錢,反而做了什么錯事兒。 “恭賀六jiejie生辰,歲歲今朝,歡喜安康?!敝x明顏一見到她,就蹦出了恭賀的話,顯然是站在這里等著謝明珠。 姐妹倆相視一笑,彼此攙扶著往上房走。 昨兒晚上,老夫人特地派人來通知了,去上房的晨昏定省恢復(fù)了。她也不再裝作一把老骨頭疼了,之前大房回來,好一通折騰。先是老夫人失利一局,得力的左膀右臂吳嬤嬤被送走,當(dāng)初在這后院無比猖狂的吳嬤嬤,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人提及了,即使被拿出來說道,也是反面教材。后來方氏要懲治二姑娘,結(jié)果險些落了謝侯府的臉面,老夫人又自覺扳回一局。 婆媳二人,你來我往地過招,好不精彩。帶得侯府下人們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也苦了那些見風(fēng)使舵,那邊都不想得罪的人。好幾次都差點被懲治了。 謝侯府的長輩們斗得歡,他們這些小輩兒倒不好摻和,況且她們都到了年紀,每日要往返學(xué)館,根本沒工夫去關(guān)心這些家長里短。 “六jiejie,你待會子進去,只怕五姐又要沖你發(fā)難了?!敝x明顏湊到她耳邊低聲說著,她的聲音細如蚊蠅,若不是與謝明珠湊得極近,估摸著根本不會聽清楚。 謝明珠點頭,臉上露出幾分了然的神色。這一大早的,誰都跟她說吉利話,不會拿這種糟心事兒往她面前湊的。謝明顏提醒這一句話,分明不在吉利話范圍之內(nèi),所以說話才跟做賊似的。一旁的薛mama已經(jīng)注意她們倆了,視線一直停留在她們身上,似乎在猜測究竟說什么。 謝明顏被那眼神盯著,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但是似乎心里又存著心事兒,躊躇了片刻,暗暗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拉著她再次提醒道:“她之前一直忙著幫助三嬸跟母親過不去,學(xué)館的事兒也不放在心上,后來再回去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她沒有原來那么受歡迎了。所以一直暴跳如雷,今兒就怕她發(fā)瘋!” 謝明珠聽她這么說,不由得輕輕挑起眉頭來,稍微瞥了她一眼。看見謝明顏的臉色并不算太好看,立刻就猜到了些許??峙鲁脵C搶走謝明嬌的風(fēng)頭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謝明顏,所以才讓謝明嬌那么憤怒。謝明珠與謝明顏關(guān)系那么好,又都是大房的。估摸著今兒,謝明嬌要發(fā)火的話,十有□□會牽連到謝明珠的頭上。 “我有薛mama在呢,不過你在學(xué)館里也注意些,太出頭不會是好事兒。”謝明珠搖了搖頭,輕笑著安撫了她一句。 謝明顏見她沒有生氣,臉上也有了幾分笑意,不再那么繃緊了,對于謝明珠最后半句勸告,她并沒有放在心上。 姐妹倆到上房的時候,屋子里團團圍住了一群人。平日里請安之后就離開的幾位少爺們,都留在屋子里,謝明鏡坐在老夫人下首的位置上,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謝明碩跟他說話。 “大哥,我跟你說,最近武行展出了一種奇怪的武器造型,稍微會些拳腳功夫的人都能使用。而且能把那些武藝強悍的人都給打倒,我親眼所見。三哥他用不上,明玉一點拳腳功夫都沒有,我看過了,就適合我們倆人。好多人排著隊買呢,再去晚了就被搶光了,我們現(xiàn)在去吧!” 謝明碩熱情洋溢的聲音傳來,他與謝明銘差不多年紀,從小性子頑劣。而且是三房唯一的嫡子,老夫人和三夫人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所以就造成他有些無法無天的性子。之后因為得罪了蕭世臻,被謝侯爺知道了,狠狠地管教過,又去挑釁謝明鏡,結(jié)果也被狠狠地收拾了。 后來他總也折騰不過謝明鏡,竟是比誰都親近這個大哥了,成天圍著謝明鏡身后,若不是知情人,興許還以為兩人是一母同胞呢。 “大哥大哥,真的要沒有了??!我想要很久了,我們?nèi)h?!敝x明碩見他不搭理人,立刻發(fā)揮了自己的纏功,開始有些撒嬌的口吻了。 謝明珠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他像只小狗一樣,哼哼唧唧的,撒嬌的功夫跟她有的一拼。不由斜眼瞥了一下,謝明碩臉上的表情都帶著歪纏的感覺,差點讓她笑出來。 “我已經(jīng)讓人訂好了,到時候絕對會有你的一套。噓,別吵,meimei來了。你把圓圓哄高興了,我今晚就讓人拿給你!”謝明鏡本來眉頭皺擰著,忽然見到謝明珠的身影,整個人眼前一亮,連忙豎起食指放在嘴邊,示意謝明碩閉嘴。 “明珠、明顏見過祖母?!敝x明珠姐妹倆站好之后,立刻躬身行禮。 老夫人老神在在地坐在主位上,聽到請安聲,她才輕輕地撩起眼皮,帶著幾分打量的意味??粗戏蛉诉@副疲乏怠慢的樣子,許多人行禮就猜到她要挑刺兒了。 謝明珠今兒穿了一件嫩粉色的上襦,外罩正紅色半臂,上面用金線繡制了梅花印,下裙也是正紅色。襯得小姑娘膚色白皙如雪,俏生生得活潑有趣。她頭上扎著的兩個小包包上面,都別了一個夾子,用嫩黃色琉璃制成了小兔子頭的造型,下面綴著四塊嬰兒食指粗細的雕空玉牌,頭一扭動的時候,就隱隱能聽見玉牌碰撞時發(fā)出的聲響,異常好聽。 她并沒有穿金戴銀,甚至脖子和手腕上戴的還是之前的舊物,就是嬰兒時期綴著的金鑲玉鎖,但是這一身的行頭,每一件都不容小覷。一旁的謝明嬌眼睛都直了,她從沒見過謝明珠頭上戴的那種夾子,可愛又精致。而且若是細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更多細節(jié)之處的精妙, 就連前襟上,都別了一個可愛的鹿角,紅通通的好似用珊瑚石做成的,隱隱的發(fā)亮。上面還鑲嵌著芝麻大小的金葉子,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會在意到。 “圓姐兒這穿得是什么,刺得我這個老人家眼睛都疼了?!崩戏蛉擞^察了半晌,才沉悶地開了口。 方氏管家的時候,對下人夠大方,但就是對她這個老婆子苛刻得很?,F(xiàn)在瞧著謝明珠這一身的行頭,老夫人就感覺一陣無名之火從胸口涌起。一個牙都沒換齊的小丫頭片子罷了,竟然穿得比她還講究,也不知頭上戴的那夾子要花費多少銀子。 ☆、第029章 兄妹相約 老夫人這話一出,屋內(nèi)立刻為之一靜。誰都知道,這老夫人要開始刁難人了,六姑娘過生辰,穿件紅衣裳是十分常見的事情,何苦要她來說眼睛疼掃興。 謝明鏡的臉色猛地一沉,似乎想張口說話。謝明碩一直盯著他,似乎在企盼武器快到手,一見自己大哥不高興了,心里跟著一突。 “啪啪啪——”一陣響亮而單薄的掌聲傳來,屋子里的眾人猛地一愣,轉(zhuǎn)而看向拍手的人。 只見謝明碩臉上帶著十足的笑意,笑得異常天真,看著謝明珠的時候,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六meimei今兒過生辰吧,這衣裳誰挑的,真好看!還有這頭上戴的和前襟上別的,我都沒見過呢,比五妹整日瞎倒騰穿得好看多了。嬌嬌,你以后跟圓姐兒多學(xué)學(xué),人家多會穿吶,你每次穿紅衣都跟大紅燈籠似的!” 他說完之后,又是好一通鼓掌。他的臉上帶著十足歡欣鼓舞的笑意,就他一個人鼓掌,但是那掌聲響得卻像是三四個人一起拍似的,估計他手掌都拍紅了。 等他折騰完之后,屋子里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如果不是這四少爺長得跟三老爺非常像,估摸著旁人會懷疑謝明碩是從大房抱來的,根本不是三房的孩子。怎么還幫大房解圍了? 謝明嬌一聽他這話,當(dāng)場氣得就快冒煙了,眼睛都通紅一片,立刻出聲嬌叱道:“碩哥兒你說得什么話,有你這樣當(dāng)哥的嗎?你跟誰是一頭的啊,我倒是想會穿這些衣裳呢,那也得有啊。這些穿戴在頭上,比祖母還貴重,我可不敢!” 她是憋了一肚子氣沒處發(fā),想要罵兩句泄憤,偏偏說話的這人是她親兄長,真是有氣沒處發(fā)。況且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兒,她又許多話不好說,連順帶著奚落幾句謝明珠,她都得把握住分寸,生怕惹惱了大房的哪位兄長,到時候再直接沖著她動手了。 謝明嬌越想越氣,抬眼一瞧,心里更是悶得慌。大房有三個少爺,不提一直坐在那里默不作聲的謝明玉,另外兩位那都是練武的,特別是一直住在侯府里的謝明鏡。她與這位大哥接觸不多,但是他的新奇事兒,她沒少聽。謝明碩把他供為神人了,每日回去就大肆宣揚,而且根本不容旁人說他壞話。 “行了,你們幾個哥兒都出去耍吧,女人家說的話就不好給你們聽了?!崩戏蛉酥雷约旱挠H孫女受了罪,瞪了一眼謝明碩,就不再搭理,直接出聲黏人了。 謝明鏡眉頭一皺,就坐在那里不做聲,顯然是不愿意就這么離開了。老夫人下逐客令,明擺著就是等于把他們攆走了,更方便她找茬。要么說這后娘就是難對付,老夫人若真的倚老賣老,就這么穿小鞋,又不是什么大事兒,還真的沒處說理去,只能生受著。 “祖母,圓姐兒和潤哥兒今日生辰,孫兒們準(zhǔn)備了禮物給他們兩個,去晚了估摸著就不新鮮了。還請祖母放圓姐兒與我們同去。”謝明鏡耐著性子說了一聲,但是他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陰沉了下來,周身隱隱帶著幾分氣勢。 他全身上下都在表達著一個意思:我很不爽。 老夫人冷著臉沒說話,本來她對這個翅膀已經(jīng)硬了的長孫,還是會留幾分面子的。但是這次對著方氏,她忽然就不想顧及那么多了,一定要壓大房一頭,否則出師不利,她的臉面還是拉不回來。 謝明鏡耐著性子等了片刻,屋子里又是一片寂靜,方氏站在一旁,眉頭皺得緊緊的。這種不尷不尬的氣氛可真夠難熬的,但是她此刻出聲的話,絕對會被老夫人抓住,與其強出頭,不如等著看謝明鏡如何處理,她對嫡長子還是很有信心的。 在給老夫人不痛快的事情,謝明鏡做得絕對比誰都順手。畢竟他在侯府孤軍奮戰(zhàn)這么多年了,也不知給老夫人和三夫人添了多少堵,還讓這兩人絲毫沒脾氣,根本沒法子向謝侯爺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