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不可及_分節(jié)閱讀_29
秦楚嘆了一口氣。 不過他也并沒有指望球球能夠回應(yīng)他什么,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軟毛,又輕嘆了一聲。 “怎么可能呢……他居然得了三年的抑郁癥,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他的眸中流露出一絲絲迷茫,好像是在回憶這三年的事情。他的手仍然放在球球的頭上,球球似乎有些不舒服,抬起眼睛瞪了他一會兒,不過最終還是沒有掙開,又低下頭去吃飯了。 我蹲在他的身邊,單手撐住了下巴。 他的眉很英挺,只是因為時常皺起的緣故,眉心也有了三道皺紋。我看著他的側(cè)臉,忽然發(fā)覺秦楚的眼角已經(jīng)有了細(xì)細(xì)的紋路。 他依然是我心中最英俊的男人,但不知何時,已經(jīng)沾染了歲月的痕跡。我伸出手想要幫他撫平那些皺紋,但在指尖就快要觸碰到的時候,球球不滿的“汪”了一聲。 我和秦楚都愣了一下。 它似乎是很不開心,大概還在埋怨先前我拋下它的事情。它努力的瞪著秦楚,但那兩只小眼睛實在是沒有什么威懾力,反而帶著一點蠢萌的味道。 大概是因為秦楚沒有露出震驚或者驚嚇的表情,球球又憤怒的嗷了兩聲。秦楚被打斷了回憶,怔怔的眨了眨眼,隨后才把視線聚焦到了球球的身上。 “發(fā)情了嗎……” 他有些茫然的自言自語道。 我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球球早已經(jīng)被我?guī)еプ隽私^育,怎么可能會發(fā)情呢?果然,它很快就又生氣的“汪”了起來,甚至要去咬秦楚的褲腿。 “明天帶去寵物店看看吧……”秦楚的面色雖然還帶著之前的悵惘,但被球球這么一打斷后,看上去好了許多。球球仍在怒嚎,大概是那句“發(fā)情”刺激了它柔嫩的心,急的滿地亂跳。 這樣子的球球,反倒像先前沒出車禍時的活潑模樣了。 我笑著伸手按住了它的腦袋,它果然不情不愿的安靜了了下來,甩著尾巴在我身邊蹭了一圈后,才不舍的趴到了毯子上。秦楚已經(jīng)走去了陽臺,我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看他,有一點點想要跟過去,但只是扭過頭而已,球球都不滿的嗚咽了起來。 我轉(zhuǎn)過頭來看它,它又瞬間安靜了下來,用無辜的眼神望著我。 “……好吧,”明白了球球的意思,我也只能坐在了它的身邊,輕輕的幫它揉著背。秦楚在陽臺上似乎點了煙,然而只要我轉(zhuǎn)過頭去看,球球就會用爪子輕輕的摸我的腿。 我有些無奈,只能低下頭認(rèn)真的幫它梳理毛發(fā)。 ———————— 第二十四章 三年前……自己在做什么呢? 秦楚愣愣的看著手中快要燃盡的煙尾, 有些迷茫的看向了窗外。顧安澤離開的時候還是盛夏, 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入了冬。 已經(jīng)分開半年了啊。 他垂下了眸,把煙尾按進(jìn)了煙缸。許久不曾清掃,擺放在陽臺上的煙缸里又積滿了煙灰與煙尾。秦楚忽然想起先前自己踢翻了小桌的事情, 臉色黑了黑,隨即又有些復(fù)雜的皺起了眉頭。 三年前的元旦, 許子墨從英國回來。 其實再往前回憶, 他與顧安澤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十分緩和,就像一對真正的夫妻一樣,他會從公司趕回來用餐,也會和他一起睡覺。 不過那大概只有他自己會這么覺得, 就算是已經(jīng)接納了對方,他仍然會惡劣的欺負(fù)安澤,在當(dāng)他露出茫然無措而又悲傷的神情時,再不經(jīng)意的給他一點希望。 然后,再一次踩滅那一點希望。 明明是那么幼稚的游戲,為什么不會厭倦?如果他當(dāng)時對顧安澤沒有好感,那他大可以找別的人解決生理問題。但實際上,他甚至?xí)释c安澤的親密接觸,會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開他的衣服。 可是就算這樣,他仍然忍不住想要欺負(fù)他。 故意不去吻他,故意不做前戲,故意嘲諷他的身材……如果不是幾次見他后面?zhèn)膰?yán)重,或許連潤滑液都不會去用。 腦海里浮現(xiàn)當(dāng)初zuoai的場景,明明只是在回憶而已,身體卻有了一點反應(yīng)。秦楚有些煩躁的點了煙,用力的吸了一口才勉強平靜了下來。 是他對不起顧安澤。 或許是年少時對許子墨的執(zhí)念沒有消失,又或許是出于欺負(fù)顧安澤的欲望,在許子墨回來的那天,他幾乎是立即拋下了那個會在家里等他吃飯的人。 然后他做了什么? 只是回國后的第一次見面,他就和許子墨上床,故意帶著滿身吻痕回家。凌亂的衣衫已經(jīng)足夠說明發(fā)生了什么,但他卻惡劣的脫下了襯衫,要他親眼看到那些曖昧的證據(jù)。 他想要讓顧安澤露出嫉妒或者絕望的表情,畢竟當(dāng)初有那樣的膽子,肯定會想盡辦法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然而最終,那家伙只會慘白著一張臉,哆嗦著唇,不會鬧也不會叫,好像是啞巴了一樣。 然后,明明連路都走不穩(wěn)了,卻還是像平常一般,給他開加熱器,放好浴室的洗澡水,幫他拿好睡衣和毛巾,甚至準(zhǔn)備了消痕的藥膏。 想到這里,秦楚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眸。每每想到過去的事,他都有一種給自己一巴掌的欲望怎么會忍心對他做出這種事? 怎么會舍得對他做出這種事? 然而三年前的他不僅做了,還因為沒有看到顧安澤令他滿足的反應(yīng),變本加厲的和許子墨約會。年少時所愛的戀人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很快就迷失了感情,也越發(fā)不愿意回到那個家。 就算回去了,也會直接無事桌上滿滿的菜肴和一直等他回家的顧安澤。 是那個時候,患上抑郁癥的嗎? 秦楚有些迷惘的看著窗外沙沙作響的樹枝,努力的試圖回憶起一些顧安澤抑郁癥的跡象。 他……怎么會呢…… 每次回去,顧安澤都會對他露出小心翼翼的微笑,然后在他不注意的地方偷偷看著自己出神。就算是在床上,也會努力的做出享受的表情,就算一點都沒有快感,還會努力的配合著自己…… 那時的他,已經(jīng)有了抑郁癥嗎? 秦楚忽然發(fā)覺,自己其實一點都沒有關(guān)心過安澤。他不知道顧安澤的工作,不知道他的生活,更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自以為是的給予一些在他看來會讓對方感動的恩賜,卻從來沒有了解過安澤的內(nèi)心。 手里的煙又一次燃燒殆盡,秦楚低下頭想要再點一根,卻發(fā)現(xiàn)盒子已經(jīng)空了。 什么時候,煙癮這么重了? 以前在家里抽煙,顧安澤雖然不敢說什么,但總會拐彎抹角的提醒他抽煙的害處。他如果真的厭惡對方,那大可以變本加厲的吸煙來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然而實際上,他最終慢慢的戒掉了煙癮,只是偶爾心煩才會吸上一根。 離開了他,生活都亂套了嗎? 秦楚苦笑了一下,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眸。先前看到的病歷記錄一直令他感到不安,他不敢深想那些可怕的詞匯,只希望能盡快聯(lián)系到顧安澤才好。腦海里有些茫然的想著抑郁癥的事情,他慢慢的放下了打火機,眼前突然浮現(xiàn)最后一次見面時,對方憔悴的面容。 就好像是已經(jīng)失眠很久了一樣,連臉色都泛著蠟黃,更不用說不濟的精神。然而就算如此,回去的時候,顧安澤依舊每天做了飯菜等著他…… 是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 秦楚忽然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他想要回憶這兩年的安澤,想要回憶起一些二人的愉快時光。然而他只能想起每次回去,顧安澤仿佛流淚般的微笑。 那個時候,重度……抑郁嗎? 秦楚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指尖,有些茫然的捂住了胸口。 為什么,現(xiàn)在才感到疼呢? 最后的三年,為什么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呢? 明知道對方是什么都不會主動說,什么都不會抱怨,居然就這樣恃愛無恐的去故意欺負(f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