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不可及_分節(jié)閱讀_52
大抵是秦楚摔倒在地上,蜷縮著呼喊的樣子刺痛了顧安澤的內(nèi)心,總是安靜落淚的他竟然嚎啕大哭起來。他緊緊的摟抱住球球,都不再去管秦楚此時突然睜開眼的結(jié)果,嘶啞著嗓音失聲痛哭。 “為什么……為什么……” “你明明不愛我的,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啊……” 那一聲聲質(zhì)問仿佛敲擊在秦楚’的心上,他緊緊的反抱住顧安澤透明虛無的身軀,讓他有個能夠倚靠的肩膀。脖間的毛發(fā)被淚水濡濕了,他心中酸楚,也不禁淚從中來,仿佛悲鳴一樣發(fā)出“嗷嗷”的叫聲。 是啊,為什么…… 為什么他沒有早一點察覺到自己的感情,早一點愛上安澤? 就算他現(xiàn)在悔悟了,又有什么用?他的安澤已經(jīng)自殺了,已經(jīng)自殺了! 懷里的人幾乎在哆嗦了,連雙眸都因為哭泣而紅腫了起來。秦楚’更是酸楚,卻也強忍著悲傷的情緒在安澤耳邊低哄著。一聲一聲低沉的嗚咽似乎真的安撫了對方的情緒,顧安澤也逐漸平靜下來,但仍舊把臉埋在他的脖子里,輕輕抽噎著。 心口似乎都被絞爛了,疼的連呼吸都艱難起來。但這些疼比起顧安澤所受過的委屈,又算些什么呢? 他現(xiàn)在的痛,又算些什么呢? 起初還覺得有些漫長的時光如今卻如同白駒過隙般眨眼而逝,那些曾經(jīng)痛苦的等待在如今看來也只是再平常不過的幾天罷了。得知顧安澤并不在美國的消息,如今的秦楚和記憶中的自己一樣去找了段瑞祺,再從父親那里借了保鏢去盯著林旭飛。 一切的一切,都絲毫沒有改變。 他被自己牽上了車,跟在著林旭飛后面去尋找顧安澤的下落。然而等真的到墓園時,他卻被遺落在了車上,只能趴在后座,等著顧安澤回來。 黃昏的時候,因情緒過度激動而昏迷的秦楚被保鏢扛上了車。顧安澤通紅著眼眶跟在一旁,顯然也曾大哭過一場。他絲毫沒有顧及自己的狼狽,滿目擔憂的看著昏睡過去的秦楚,緊緊的守在一旁。此時的他如何還有工夫去關心球球呢?虛無的人影一直陪伴在那昏迷的人的身旁,連目光都不曾挪開。 秦楚’想要呼喊,但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過去的自己只是昏睡了一夜,第二天就被送回了F市。因為剛剛得知死訊的緣故,秦楚的精神狀態(tài)顯然十分糟糕,連許子墨都頭疼不已。然而他知道,這一切只是他為了發(fā)泄心中的痛苦罷了。 他倒是想要真的瘋了,那樣才不用面對殘酷的現(xiàn)實。只是他沒有瘋,那段日子,他只要閉上眼就會想到顧安澤死前的微笑,那一刀一刀的動作,在大腦里揮之不去。 時間終于快要和自己的記憶完全重疊,秦楚’的心口也總有些微微發(fā)悸,仿佛即將發(fā)生些什么不期望看到的事情一般。想到那場車禍,心里更是慌的厲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活下來。仿佛一場巧合,出了車禍的他附身到了出了車禍的球球身上,以薩摩耶的視角目睹著過去三個月發(fā)生的一切。這根本是聞所未聞的事情,然而卻確確實實在他的身上發(fā)生了。 他忽然想起剛見到顧安澤時對方有些痛苦的面容。跟在他身邊三個月,除了那一次以外,他幾乎從未見到顧安澤流露出那般痛苦的表情,仿佛靈魂都在被撕扯一樣。他都只是靈魂了,如何還會感受到物理的疼痛呢? 秦楚’不禁心慌起來。 他始終無法忘卻顧安澤在踉蹌后自言自語的的那句“代價”。他到底付出了什么代價?難道這具身體的性命其實是顧安澤用自己還來的嗎?!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就占據(jù)了他所有的思緒。被忘卻的記憶也逐漸從腦海里浮現(xiàn),是的……在球球被搶救過來之前,獸醫(yī)確實對他們說過球球已經(jīng)完全停止了呼吸…… 難道,真的會這么巧合嗎? 他倉皇的看著面前虛無的人影,然而顧安澤卻并不知道他都在緊張些什么,只是輕柔的撫摸著球球頭上的軟毛。 第三天,秦楚獨自去了墓園。 他知道這就是要發(fā)生車禍的那天,盡管還不能確定心中的預感,但仍舊努力的制止對方。心悸感愈發(fā)嚴重,他一刻不停的看著顧安澤,好像一個走神對方就會消失一樣。他試圖跟上去,然而卻被自己溫柔的推了回去。秦楚沒有理會薩摩耶反常的吼叫,徑自下了樓,驅(qū)車前去墓園。 顧安澤自然也跟了過去。 他擔心秦楚的精神狀態(tài),實在是不可能在這種關頭離開對方。秦楚’只能看著顧安澤的身影穿過門板,與此同時,他的心口忽的涌上了劇烈的疼痛,仿佛在預示著什么一樣。他拼了命的吼叫起來,不斷的用前爪去撲去踹那扇被關上的大門,試圖引起鄰居的注意好讓他出去,然而事實上,一直等到夜里,都沒有任何人給他開門。 他出車禍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左右。 晚上十二點都沒有任何人回來,秦楚’的心已經(jīng)涼了個徹底。身體已經(jīng)一整天沒有吃飯休息,然而他卻一點困倦的意思都沒有,不斷在玄關撓門。指甲嵌進了門板,甚至撓出了絲絲血跡。然而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不依不撓的呼喊著。 凌晨三四點的時候,門前忽然傳來了腳步聲,他隔著門板嗅到許子墨的味道,立即“汪汪”大叫起來,不斷用前爪去踹那門板。許子墨聽到球球的聲音,立刻快步開了鎖??匆娺@樣情緒激動的球球,他還以為球球是餓了,有些心疼的摟住了他。 “球球乖,我給你弄吃的?!?/br> 他并不是一個人來,身后還站著嚴非,只是嚴非的臉色并不大好。許子墨并不理會他,輕車熟路的去了廚房,給球球倒了糧食和清水。但秦楚’此時怎么可能還有心思吃飯呢?他勉強吃了幾口,就著急的在許子墨身邊打轉(zhuǎn)起來。 安澤在哪,安澤在哪?! 他“汪汪”的喊叫著,然而許子墨卻只是蹲下身揉了揉他的耳朵。秦楚’努力的平靜著心緒,試圖推斷著如今的情況。 顯然,那場車禍還是發(fā)生了,然而現(xiàn)在許子墨能夠出現(xiàn)在這里,說明他并沒有當場死亡,而是被送去了醫(yī)院。只是心中依舊焦急的仿佛有火在燒一樣,他忍不住撲到許子墨的身上,嗚嗚著哀求著對方帶自己過去。 但許子墨怎么可能聽得懂呢? 嚴非挑剔的打量了一圈,斜靠在墻邊,似笑非笑。許子墨見他這幅樣子,唇抿了抿,剛想要斥責,手機就響了起來。他幾乎是立刻接通了電話,滿臉緊張的問道:“伯母,秦楚他怎么樣了?” 他的呼吸都停滯了,似乎就在等著對方的答案。電話那邊的人顯然也是喜極而泣,抽噎著才說了現(xiàn)在的情況。許子墨聽罷,常常的呼了一口氣,臉色也終于好了一切,“太好了……暫時脫離危險了,太好了……” 秦母又交代了幾句,許子墨認真的聽著,而嚴非的臉色則有些板了下來。電話一掛,他就從背后摟住了許子墨的腰,有些不悅的埋怨:“你就只關心他?!?/br> “你別鬧?!痹S子墨的語氣又嚴肅起來,但大抵是方才的消息令他送了一口氣,一邊蹲下身撫摸球球,一邊對嚴非解釋,“秦楚搶救過來了,雖然情況還不是很穩(wěn)定,至少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哦。”嚴非有些失望,面無表情的側(cè)過了頭。 許子墨懶得回頭看他,不斷撫摸著球球軟軟的毛發(fā),“他現(xiàn)在被轉(zhuǎn)到了特護病房413,等會兒你和我把球球送去寵物店寄養(yǎng),然后再去二院看他?!?/br> “……哦。”嚴非依舊面無表情。 許子墨有些惱火的瞪了他一眼,撐著膝蓋站起。嚴非有些無辜的眨了眨眼,隨后又一次從背后摟住了許子墨,強迫的吻了吻對方的唇。許子墨死死擰著眉,嫌棄的推開了他,拿過鞋柜上的狗鏈,又蹲下了身。 秦楚’已經(jīng)絲毫不在意許子墨和嚴非的情況了。 他只聽到了“二院”“特護病房413“,整只狗都因為這兩個詞匯而激動起來。他強忍著踢門的欲望,乖乖的被許子墨套上了狗鏈。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內(nèi)容跳的有點快,下一章秦狗劇情就結(jié)束了,大家見諒~~~~ 第四十四章 他被送去了寵物店。 凌晨四點還開著的店并不多, 因為還要前去醫(yī)院看望秦楚, 許子墨就在醫(yī)院附近找了一家。好在店里有人守夜,盡管還睡意迷蒙,但仍舊收下了球球。秦楚’被牽著進了店里, 他佯裝乖巧的站在一旁,店里的員工也就松了戒備, 轉(zhuǎn)身要去找鑰匙開籠, 而就在此時,秦楚’立即鉆出卷簾門,拼命的奔跑起來。 心臟在劇烈的跳動著,大腦也完全空白了。他只覺得自己再晚一點就沒有辦法見到顧安澤了, 于是愈發(fā)拼命的奔跑。人如何追的上狗?只是一會兒,身后就沒了呼喊的聲音。但秦楚’并沒有放慢奔跑的速度,而是愈發(fā)快了些。 安澤……安澤,你等我…… 馬路上的汽車并不多,但仍舊險些被撞。秦楚’絲毫沒有停頓,堪堪避開后就又拼了命的跑向醫(yī)院。他爺爺去世的時候,他曾多次來這里,所以也格外熟悉些。夜深露重,一個白色的身影飛快的竄入大門,保安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jīng)沖進了醫(yī)院急診大廳。 大概是有人在尖叫,但他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管這些了。身體的每一塊肌rou都因為奔跑而緊繃起來,汗液也沾濕了毛發(fā),他吐著舌頭,氣喘吁吁的爬樓,然而身后卻隱約傳來保安的追趕聲。 不行……不行,他要見安澤,他要見安澤! 高速的奔跑令他大腦都有些混沌起來,然而秦楚’卻死死憋著一口氣,在被保安追上之前沖到了四樓病房。目光飛快的掠著門牌:411……412……413! 安澤!安澤! “汪!汪!” 病房里大概有父母在,但門卻是關著的。秦楚’一個躍起便按下了門把踢開了門,瘋了一般沖了進去。 除了躺在病床上昏迷的秦楚,所有人都被突然闖入了薩摩耶驚嚇到了。顧安澤果然還在,眼眶還泛著紅,臉上也帶著一點未干的淚珠。他愣愣的看著沖進來的球球,剛想要去安撫他的情緒,病房里的心率檢測器卻突然發(fā)出了警報。 剎那間,沒有任何人有心思去管闖進來的他了。 秦楚’呆愣的看著護士沖過來給自己做心肺復蘇,而他的父母則焦急的站在一旁,滿面淚水。顧安澤也愣住了,像是手腳都被定住了一樣,呆滯的站在那里。 誰都沒有料到,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的秦楚會突然又危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