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倫敦,馬蹄蘭
著名生物科學(xué)家吉娜的私人葬禮上,來的大多是她的親戚朋友和生前關(guān)系交好的同行。 男男女女都是黑色正裝,表情肅穆悲痛。 金發(fā)的牧師在教堂的門口迎接靈柩的隊伍,哀悼者跟在后面,隨著唱詠的《圣經(jīng)》部分踏入教堂。 吉娜生前極愛馬蹄蘭。雪白的花兒清雋獨特,沒有繁復(fù)的花瓣和花萼,只是簡簡單單、高雅地靜靜開放。 所以承托她遺體的靈柩也是少見的白色的厚重棺木。 下面由七個西裝筆挺的男士托著。 聽說到了彌撒當(dāng)日,還會有國家派來的護衛(wèi)隊騎著馬,用國家護衛(wèi)隊的馬車專程運送。靈柩蓋上披著一幅巨大的英國國旗,國旗之上是幾乎覆蓋整個棺木的精致馬蹄蘭花束。 能披上國旗的,是皇家人員或者是這個國家的重要人物。 吉娜生前還接受過英女皇為她頒發(fā)的勛章,有傳統(tǒng)而專門的授勛儀式。她今天仍是英國科研領(lǐng)域的女英雄,雖然安息在靈柩之中,也毫無損害她科研碩果的威風(fēng)凜凜之勢。 為國家為科學(xué)奉獻的人,就算死后,也能得到人們和社會的認(rèn)同和敬仰。 吉娜就是安子兮前路的曙光,也是她對自己畢生最高的要求。 安子兮與喬治教授安靜的坐在教堂一排排的座位之中,抬眼看著最前方正在說話的Emily。 那位女士今天穿了黑色套裝,也帶上了深墨色的禮帽,端莊有禮,只是眼神里透出了難言的傷感。Emily左下側(cè)有個高瘦的年輕男人,應(yīng)該就是吉娜常常提到的孫子。相比Emily,男人的神色更為悲痛,甚至有些難以接受現(xiàn)實的壓抑。 安子兮不由地環(huán)視一周—— 梁易還沒來。 是開會耽誤了么? 她松了口氣,畢竟兩人從未在類似公開的場合共同出現(xiàn)過,還是裝作不認(rèn)識的好。 唱詠之聲隨著管風(fēng)琴的奏樂而緩緩響起。 眾人低頭默哀。 西方的文化中,在喪禮上大聲哭喊是非常突兀的,感情來了,也只能無聲地抹抹眼淚。 今日的牧師并沒有唱詠下葬前的經(jīng)詩——畢竟只是私人場合,過兩日的公開正式喪禮彌撒,才是最終的告別。 儀式只是走個過場,牧師和教職人員很快就離開,此刻的小教堂變成了眾人私下說說話的場所。 喬治教授一身黑色西裝筆挺,歲月無損他的氣勢,反更添睿智之感。只是今日的老人嘴唇緊抿,兩鬢的發(fā)仿佛又白了一層。 兩個德國的知名老學(xué)者靠上來,和喬治握手:“老喬治,好久不見!” “Timo,Leonard,收到你們要來的郵件,奇怪剛剛還沒見著你們的人?!?/br> “認(rèn)識吉娜幾十年了,怎么可能不到?…”左手邊的紅發(fā)重量級德國男人感嘆,似想起什么,“喬治我跟你說,吉娜的“青藤”計劃進行了12年,我不忍心就這么讓它斷了,想接手做,可是德國這邊…相關(guān)政策很嚴(yán)…她研究室倒還有些人才,你看看我們…” 叁人聚在一邊,說話聲音低了下去,語速極快,都是生澀難懂的特殊名詞。 安子兮到了靈柩前站定,沒和人說話,安安靜靜地站著望著。帽檐上下垂的那片黑色輕紗擋住了她眼里的神色。 “安。” 安子兮回頭一看,是Emily走了過來。 “Emily,”安子兮眼里還有些未收起情緒,見到來人,神色又軟了些,“你還好嗎?” “我還能如何?這一切都太突然了,“ Emily輕輕的開口,同樣看著前面安放的靈柩和上面的白色馬蹄蘭,“太突然了。我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明明我廚房的冰箱上還貼著她給我寫的紅酒牛尾的做法?!?/br> “她不是大英國的誰誰,她只是我的母親啊…”強勢優(yōu)雅的金融高層Emily完全沒了平日的氣勢,只剩下哽咽又?jǐn)鄶嗬m(xù)續(xù)的話。 安子兮心中一痛,也不知該說什么安慰人,唯有伸手輕輕地?fù)ё×薊mily的肩。 “噢抱歉,我失禮了,“Emily迅速地拂了一下眼底的淚,“其實我還可以,就是Robert,我的兒子,他有些接受不了?!?/br> 免*費*首*發(fā):po18. | Woo1 8 . V 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