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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蠻村的荒唐事在線閱讀 - 第32章

第32章

    “村——得柱哥,不了,不了,我家里還有事呢!”馬土山這么說著,心里在想,送這些東西就賺來一席酒菜這是不和適宜的,他認定了這是要虧的買賣。以為白得柱是和他假客氣,于是自己也推辭著。

    看馬土山要走,誰想白得柱一把拉住了他,說道,“咱們哥倆有日子不在一塊聚了?!倍鴮嶋H情況是,他們“哥倆”從認識以來就沒有聚過,又假意生氣說,“你要是真要走,把這些東西也拿走。”那些東西就放在椅子上,白得柱看著他們,卻沒有動手讓馬土山去拿。

    在來之前馬土山就想著,到白得柱家里后,和他扯兩句閑話,賠個禮,道個歉,求他放他一馬,然后就走,沒想到來他們家屁股還沒有坐穩(wěn),白得柱楞要請他喝酒吃飯。這是馬土山?jīng)]有想到的。而這么快要走,也是有原因的,一則,我知道你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怕這白得柱下套,還是先走為妙。二則 ,反正我已經(jīng)把東西放在你這里了。老話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收了我的東西,你就不好意思不給我辦事了。

    這么想著,所以就決意要走。可白得柱欄的急,又不象是虛讓,馬土山怕這事鬧僵,就又回來了。

    事實上證明,待坐到凳子上后,馬土山就完全處于被動的狀態(tài)。在這三里五莊的,馬土山也算是個生意精,也算是個能人。但是,他終究還是玩不轉白得柱,畢竟人家是干部。

    3)

    看老婆王二紅在一旁站著,沒有要動手的樣子,就罵道,“死老婆子,沒有聽到嗎?快給我炒菜去?!?/br>
    王二紅心里有些怨氣,嘀咕道,“剛吃完飯,又炒個啥子菜哦?!?/br>
    這一句話,象是傷了白得柱極大的面子,白得柱豁地站起來,照著王二紅就是一巴掌。罵道,“你這個歉cao的,當著生人的面兒,我說的話你都敢不聽了??旖o我炒菜去?!笨吹酵醵t沒有要動的樣子,拉扯了幾下,又說,“炒盤花生米,炒幾個雞蛋,前天買的rou和灌腸也都炒了。咋——你聽到?jīng)]有?!?/br>
    馬土山看兩口子有要打架的意思,就趕緊去勸。但結果不象他想象中的那樣,王二紅使勁瞪了白得柱兩眼,便開始按照白得柱的吩咐去做了。就這一點,馬土山挺佩服白得柱的,在他眼里白得柱真算是個男人,想想自己,自己從來不敢在自己女人面前說句硬話,而什么時候才能做到白得柱那樣啊。

    4)

    白得柱喜歡打媳婦,這在白家莊也是出了名的。這王二紅不是白得柱明媒正娶來的,而是十多年前,白得柱從人販子手里買來的。好些人都記得那一天是個雨夜,一輛白色的面包車駛進了白家莊,也給白家莊里五個在著急等待的光棍漢帶來了五個淚流滿面的媳婦。想當年,這在白家莊也算是一件盛事,他們的到來滿足了這五個男人對女人那長達幾十年的幻想,也給他們?yōu)榘准覀骼m(xù)香火帶來了希望。

    不過后來,有一個媳婦受不了折磨,在夜里偷偷的跑掉了。其他人知道后也跟著效仿,王二紅也曾跑過幾次,但每一次都被抓了回來,一抓回來就被白得柱一陣毒打。后來有了孩子,為了孩子,再要逃跑的念頭就沒有了。想在這里住一輩子,老死白家莊。

    但稍微有些不順心,不管是家里家外的,白得柱就拿王二紅出氣。這仿佛就成了他的習慣或是嗜好。

    在當今社會里,王二紅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在這平原的某個角落或則是那個不起眼的山溝里,不知道有多少個白家莊,在這白家莊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個這樣的女人。

    5)

    女人把飯菜做好了端給男人們吃,男人們圍著桌子大吃大喝,曾經(jīng)辛苦做飯的女人們只能在一旁站著。

    白得柱當村長這幾年來,畢竟是見過一些世面的。剛一開始說的盡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一會兒說說東家短,一會兒說說西家長。

    酒過三旬之后,白得柱看馬土山面色紅潤,說話也有些咬舌頭了。自己點起一根煙,吸了一口,瞇著眼,又吐了出來。

    馬土山剛好打一飽嗝,看到白得柱那個樣子,有些古怪。沒有太在意,搖了搖手下面的那個瓶子,沒有剩多少酒了。就說,“得柱哥,喝了這一盅酒我就該回了,明天還有一大堆事——等著——等著我呢?!?/br>
    說著,就要給白得柱倒酒。白得柱抬眼看看他,又是那種古怪的眼光。身體湊過去了,卻沒有把杯子湊到那瓶子跟前。

    “咋——咋了?”

    “老弟呀——”白得柱故意大聲說道,“你沒有給哥哥我說實話?!?/br>
    “啥實話?”馬土山不解。本來就以為這桌酒席來得不尋常,不知道這白得柱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想要使勁捶打一下被酒精麻痹的腦子,當著白得柱的面卻又不能這么做,腦子真是痛得厲害。

    白得柱看馬土山不著調,有些生氣,說道,“馬土山,有些話還要我明說嗎?”

    因為酒精的關系,馬土山在這個時候是真的犯混了,象是傻子一樣彎著腰站著,又象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何處。

    到這個份上,白得柱不管馬土山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就把話說了出來,“給老神樹湊錢蓋廟的事兒,你撈了不少好處吧?”

    “這個——怎么會……?”馬土山按照老村長的意思,專成去城里買了百十塊的東西,這些東西送給鄉(xiāng)里的干部,也算是厚禮了。以為白得柱把這些東西收下了就什么事情就沒有了??蓻]有想到他心里還惦記著建廟款。聽了他的話,就仿佛是吃了冰疙瘩,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要說給白得柱帶來的這一百多塊錢的東西也不算是可惜。這些東西馬土山從煙酒的彩頭里弄到的錢??扇绻僮屗湾X的話,那是真要動自己的腰包了。又說,“村長,我……”

    “你看著辦吧!”白得柱把那瓶子拿了起來,給馬土山的杯子斟滿了,又給自己的倒?jié)M?;瘟嘶蝿偤闷孔永餂]有剩一滴酒,杯子里也沒有一滴酒灑出來。

    馬土山看白得柱自己先喝了,翹著二郎腿,擺出一副要送客的樣子。站起來,舉起杯,一飲而進。

    起身走時,白得柱也沒有送他。

    6)

    馬土山跌跌撞撞回到了家,天應該不是很晚,大概是十一來點鐘左右吧。因為還能隱約的從鄰街住的人家里聽到說話的聲音。

    馬土山回到家里的時候,白風嬌正和幾個人在家里打麻將,這幾天白風嬌的手氣真是不錯,晚上這次在自己家里打麻將,也贏了錢。有一回竟一下子好坐了五次莊。剛好玩了八圈,牌友們就不想再玩,唉聲嘆氣的,都回各自的家去了。

    白風嬌正收拾著麻將桌,見馬土山回到了家,滿身的酒氣,白風嬌一臉厭惡的神態(tài),罵道,“喝幾口貓尿看你都成什么樣了。快把夜壺給我拿來。”

    馬土山去了,端夜壺,倒夜壺,這是他每天里的工作。

    馬土山剛把夜壺放到了屋子的角落里。白風嬌解開了褲子就去尿,象是憋了好一陣的樣子。

    聲音嘩嘩的響,這讓馬土山感到非常的惡心,肚子里的東西如翻江倒海般涌動著,一時間它們在用最大的努力尋找最可能的出口。那就是嘴。當時他就走在去床上的路上,當這一切噴涌而出的時候,他感到自己的肝呀肺呀的全都要出來了。吐出來后那也是難得的暢快與淋漓。馬土山抿了一下嘴角,知道將要等待他的會是什么。

    “你——”白風嬌看到地上一片狼藉,提著褲子說道,“快把它給我掂上,惡心死了?!?/br>
    馬土山就趕緊走出屋拿鐵鍬從外面挖來了一些土,又從廚房里鏟來了一鐵鍬爐渣倒在了上面。然后又用鐵鍬把它們給弄走了。來回這樣一折騰,酒勁去了大半。

    勞累了一天,馬土山洗了手臉,洗了腳,刷了牙就要雙床睡覺。

    拉了燈,剛一進窩就被白風嬌一把抱住了。

    馬土山知道她要做什么,就說,“我今天累了?!?/br>
    白風嬌不聽,兩只手在他身上不停的游走著。馬土山不耐煩使勁把她給推開。

    “你要干啥?”白風嬌起身小聲吆喝著,可馬土山轉過身就是不理她。

    白風嬌進了被窩又去摸,馬土山不耐煩仍把她推開。

    如此三番,白風嬌使勁揣了馬土山一腳就轉身睡了。馬土山是側著身體睡的,差一點就把他踢到了床下。

    [ 本帖最后由 一只熊 于 2006-9-6 09:52 PM 編輯 ]

    第三十一章 要錢

    1)

    第二天一大早,馬土山就起了床。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這幾天的帳目全都整到一塊,本想做成糊涂帳的,自己也能撈些賺頭。但仔細這樣一想,不行。盡管村民們愚昧,但這畢竟不算是一件小事,一旦有人追究起來了,自己就成了冤大頭了。所以他要把帳做精做細。把每家沒戶的塊而八毛的也寫上,把每根鉚釘?shù)幕ㄤN也寫上。最主要的把白大仙,白得柱給他要的錢也都寫得非常清楚。

    不過再做白大仙的帳之前,他覺得自己還有少賠一些的可能。那就是從白大仙那里把錢要回來一些。

    這么想著,就去做了。

    來到白大仙家時,白大仙正要鎖門。馬土山問他,“你這是要干啥去?”

    白大仙說道,“這廟也不蓋了,我總不能在家里閑著吧。”

    馬土山看他這身的行頭,知道他又要去鄰村算卦去,拉住了他,就說,“大仙,今天就別去了,我找你有急事。”

    白大仙說道,“什么急事?他白得柱又讓咱蓋廟了?”

    馬土山想了一下說道,“差不多吧?!庇终f,“你先別去,咱們去你家里談一下。”拉著他的手就要推白大仙的家門,白大仙摸索著把剛剛鎖上的大門又打開了??此_鎖的樣子,對馬土山的話,有些將信將疑,心里在想,你馬土山真有那么大的能耐?

    2)

    “家徒四壁”這樣的字眼仿佛是老祖專為白大仙家設計的。屋子大概是七八十年代建的吧,一半是泥土,一半是磚頭。墻頭上有一道道被多年的雨水淋過的溝壑。前幾天剛下過的那場雨使得土墻上滋長了一些綠毛。

    正屋是寬敞的,但那不是他休息的地方,那是他專門供神用的。別家供的神仙是用紙做的,而他家的是用帆布做的。他的家里,只有這些東西比別家排場些,畢竟這是他的職業(yè)。

    家具擺設更是簡單,能省的都省過了。爐臺也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沒有生火了。盡管外已是火辣辣的太陽,但這屋子里卻有一種潮濕的發(fā)霉的味道。前幾天剛弄了一些錢,這幾天的飯食全是在村里的小飯館里進行的。

    “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人不餓?!边@單身漢的日子是最好過的了。

    白大仙把一身的行頭放到了地上,說道,“你說吧,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