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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那天上日月在來回變化,林逸最初以為,每日早上從不同方向升起的晨陽,和幾乎同一方向下落的夕陽,是幻術(shù)導(dǎo)致,但設(shè)禁制不久便發(fā)現(xiàn)。 他們腳下的山峰,是在不知不覺間,從未休止的在移動! 既然是尋水源,肯定要順著地脈往深處走。不知方向如何探路?明顯比起林逸,常年在此的鹿一起到的作用大些,毫無保留將自己所知告訴林逸。 林逸破起陣法來,也就不難。 因這一事,林逸先前懷疑鹿一可能是和這并蒂蓮精怪有所關(guān)聯(lián)的疑慮消除一二,相處多日,鹿一一向神色如常,不曾有害人意味。 就真如他所說,多年在此,鮮少遇到投緣和說話的人,幫人尋東西,也不是不可。 林逸也輕松不少。 日頭未完全升起,不知是不是因為行到低處的原因,風(fēng)沙已經(jīng)變小,那環(huán)繞著四周的山幾乎也變的能遮空一般的高聳,林逸用斂塵術(shù)去了不少塵土,鹿一亦是,兩個人面容輕松,從入定休歇中起身。 這種天還微亮的時刻,不需要掌燈,但視物依舊是透著昏暗的,林逸并肩走著。 林逸見鹿一也還是十分年輕,叮囑他道 “本就是倉促只身前來,能遇到鹿一你跟在下同往,已經(jīng)知足。不過區(qū)區(qū)藥材而已,那能比得姓名重要,若是遇到有危險,你不必在意,可棄我先行離去?!?/br> 鹿一眼睛亮亮的,他腰間配著把和他氣質(zhì)一般的寶劍,在黑昏散發(fā)著光輝,聽到林逸這樣說,哈哈笑道“若是真遇到如你所說的危險,我豈有不戰(zhàn)而退的道理!” 林逸在心中贊了一句,好哥們!這幾天也沒算白相處。 兩人行至一處拐角,距離二人不遠,隱約現(xiàn)出兩個人影——一人端正站立,藍色衣衫并無圖樣裝飾卻有光輝顯露,不覺樸素,華發(fā)三千被一根月華長緞簡單束著。站于在他身側(cè)的男人,紅袖玄袍,周邊是林逸看不懂的符文,被卷的肆意張揚。 這兩人站在一起,完全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林逸聽不到他們說什么,但目光流連于那個華發(fā)藍衣的公子,心中冉冉升起激動,張嘴喚 “蕭別……” ‘君’字尚未等言,鹿一一手捂住林逸的嘴,攬著他身法極快的玄身躲進一處凹洞。 “別叫!"鹿一輕聲,神色卻是有些慌,死死捂住林逸,靠著土墻。冷凝叮囑“他旁邊的是……魔君!” 林逸點頭,忙示意自己懂了,輕推了鹿一的手,見鹿一神色大變,心道是魔君他也不怕。 兩人抵靠著墻,林逸皺眉,不對啊…… 鹿一不是剛才,不是說危險沒有不戰(zhàn)而退的道理? 這打臉也太快了! 林逸搖了搖頭,鹿一不在意他目光,只管神色緊繃的感知二人是否被發(fā)現(xiàn)。 ※※※※※※※※※※※※※※※※※※※※ 魔君_綺南平_歸怨境老大。 東籬殿主位_蕭別君_ 徒弟:陸朝華,吃閑飯的:錦媚。 第38章 相遇 林逸既然已經(jīng)喊出聲來, 勢必那魔君綺南平和蕭別君會發(fā)現(xiàn)他們,跑是跑不掉的, 亡羊補牢為時晚矣。 鹿一似乎也深知這個道理, 隧而也并沒有拉著林逸跑,只是在此躲藏片刻。 兩人背后貼著土墻, 林逸只覺得現(xiàn)下再避人也未免太多余,心道是不過是晚碰面一會兒,就算害怕魔君, 也只能正面迎戰(zhàn)。 但看鹿一的神色凝重模樣, 明顯是在認真思考事情。沒有下意識的逃跑,并不是怕死。 林逸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鹿一道“是熟人, 不會有事。” 青年清澈的雙眼有些迷茫, 抬頭看林逸, 雙唇緊嘴, 不作言語。 林逸和鹿一相處這么久, 從未見他這般神色。 冷暗的初晨, 這蒼鹿山某的一隅里,蕭別君正與綺南平談?wù)摱嗄昵暗耐?。突然便被一聲未道完的呼喚打? 藍衣華發(fā)公子與魔君二人齊齊回首,卻并不見到有人影。 兩人對視一眼。 蕭別君搖頭示意綺南別動,面色平靜獨自一人漫步走上前, 在那處崎嶇山巖的拐角停住。 蕭別君開口, 聲音仿佛是能安撫人心般的流水清音, 溫聲道“小兄弟既與我相識,便不必害怕,魔君只是偶路于此,不會傷人?!?/br> 綺南平聞言,在一旁朗笑道“蕭兄,保不準(zhǔn)對方是怕撞破了你我二人密謀的什么壞事,害怕被咱們殺了滅口呢?!?/br> 林逸早知躲藏?zé)o用,見蕭別君已經(jīng)走過來喚人,也便從這躲藏處坦然走出去,只想著怎么換個說辭和蕭別君說明自己的身份。 畢竟不是天外真人,但也得和蕭別君靠靠關(guān)系。 鹿一見林逸先行,有些遲疑,腳步停了停,還是依舊保持了些距離,跟在他后面。 天色縱然有些不夠明亮,蒼鹿山風(fēng)沙依舊,雖然小了許多,依然會擾人眼。 可林逸依然能清楚辨認出,不遠處的的確是‘百草仙人’蕭別君,果然在步天仙山多年前的印象深刻了些,便能記到現(xiàn)在。 錦媚那只蠢魚,還在等這人回去,才能好好跟他謝恩。 林逸面露喜色,想著自己身份現(xiàn)下不是天外真人,走到對方面前后一頓,還是先作揖道“今日有幸在這里遇見‘百草仙人’果然不枉此行?!?/br> 千穿萬穿,馬匹不穿! 蕭別君只見對方一席銀白衣袍,從那昏暗中走出,本是還未添多少光亮的晨曦被他衣襟映的亮了眼眶,險些以為是天外真人來此,但見對方走進,卻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