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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游亦的對戰(zhàn),你從來沒有贏過他?!?/br> 李幸然的神色像是在努力抑制要一拳揍上西爾的臉的沖動,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出戰(zhàn)期間,士兵不能私下斗毆。 但西爾可沒有住嘴的意思,仿佛說上勁兒來了,隱帶嘲諷道:“呵,別說是你了,就是戰(zhàn)神本人親自在 場,也救不了你那jiejie?!?/br> 似在貶低戰(zhàn)神能力不足,又似是諷刺李安然的赴死行徑。 李幸然的隱忍已到臨界點,滿腔悲憤下不打算再忍耐,正要出手,忽然被人打斷。 “……咳咳?!?/br> 兩人同時轉(zhuǎn)頭,章少閱在拐角處指了指遠處,“臨時訓練場在那邊?,F(xiàn)在已經(jīng)近夜,那邊沒有人?!?/br> 他也看到了李幸然那快要殺人的神色,心下嘆口氣,面上故作嚴厲,“注意分寸。” 發(fā)泄一番,也是好的。這兩個人看起來都有很大壓力。 只不過真不知道這兩個小子什么仇什么怨,一下戰(zhàn)場就相看兩憎的樣子。明明都是亦身邊走得近的人 呀? …… 李幸然極少有和西爾動手的機會,更何況是酣暢淋漓地出手的機會。 西爾也是滿身的狠勁,即使比起對方身體素質(zhì)不如,力量不如,反應速度不如,也在明面上和李幸然斗 了個平分秋色。李幸然被那些從未在訓練場上見過的陰招損招連連逼退,心中暗罵,火氣更盛。 初時西爾還和他斗斗嘴激他兩句,后來便無暇顧及了,只拳拳到rou,不是你把我摔在地上,就是我讓你 痛得臉色扭曲。 后來還是李幸然占據(jù)了上風,他揪著和自己打得不要命的少年的衣領(lǐng),紅著眼駁斥他,字句怒吼:“你 有什么了不起了,憑什么總是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 “你他媽又憑什么和他走得這么近。” “我jiejie怎么樣,你有資格評論嗎?!” “你明明除了一身天賦,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知道。” “你為什么總是那么隨便地欺騙別人、輕視別人?那么看不起別人?!” “我西爾從小到大那么多年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種天才。戰(zhàn)神、游亦、顧穹、伍梓若、你……呵呵?!?/br> “那么多年,西爾,我完全知道你對戰(zhàn)神的不屑??墒悄阌袥]有想過……你他媽有什么資格侮辱別人對 戰(zhàn)神的信仰?!” “他已經(jīng)不想再用正眼看我一眼了。但是除了我,誰都可以得到他的正視。” “如果我是游亦哥,我寧愿沒有你這樣的親人!” “……” 他們動手的節(jié)奏逐漸慢了下來,兩人無所顧忌地向?qū)Ψ絻A吐所有負面言語。只不過,與其說在對罵,還 不如說他們在自己罵自己的,只為出一口氣。 因為他們都沒怎么聽對方的話,一句接一句間毫不停歇,毫無邏輯,根本前言不搭后語,想到什么說什 么。 終于,在李幸然又是一拳擊中西爾的腹部后,身量依舊不高的少年順勢往后一倒,癱在地上大口喘氣, 沒有再爬起來。 李幸然沒有再趁著優(yōu)勢繼續(xù)拳打腳踢,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頓時感覺到手腳都在發(fā)抖,不知是累是 痛。他發(fā)泄得嗓子都啞了,仰頭的瞬間想到jiejie往日靦腆的笑容,眨眨眼,有什么東西劃過眼角沒入耳后。 “……清醒了?” 在不斷的粗氣起伏聲中,這句問話音量可稱得上是微弱,聽著倒沒有以往的陰陽怪氣。 李幸然不答。好一會兒后他啞著聲音才小聲含糊問道:“你怎么?沒死吧?” 火、藥味也沒有了方才的濃重。 畢竟西爾被他打成這樣,現(xiàn)在都還起不來。 剛才他在痛罵西爾的時候也不是完全沒聽進去對方的話,雖然回想只記得稍微一些,也能感受到對方心 里積壓著濃重的苦悶。 李幸然不能理解,算不得同情。但也不會幸災樂禍。當下他問詢的,是對方的傷勢,恐怕比自己是只重 不輕。 西爾躺在地上嘶嘶抽著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起了另外一個話題,話里的內(nèi)容卻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 “我現(xiàn)在是承、承認戰(zhàn)神的強大……他不是無所不能……他是人……但是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比得上…… 比如你……” 李幸然一愣。正想回些什么,突然瞥見本空蕩的訓練場處走來兩條人影。 他勉強起身,走了兩步,那兩道人影已到近前。 一個是剛才見面的章少閱少將,另一個是游亦。 不知他們看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李幸然終于完全清醒過來,但是不后悔。 章少閱先向他打了個招呼:“打完了?”游亦也關(guān)切地看著他。 李幸然老老實實地回答:“打完了。” “有受傷嗎?傷得重嗎?要不要去醫(yī)療室看看?!?/br> 李幸然:“不用……我自己上藥就好,不要占用醫(yī)療資源了?!鳖D了頓,咬牙道:“我違背了戰(zhàn)時禁斗 毆的禁令,自愿向?qū)④婎I(lǐng)罰?!?/br> 章少閱無奈道:“這不算戰(zhàn)時。是我指路讓你們打架去的,難道還要罰你?好了,傷得不重就快點回 去,好好休養(yǎng)。西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