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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您手藝真棒!”周瑯真心夸贊道,喜滋滋的接過兩個糖人。 蘇輕塵在身后認命付錢,余光瞥見少年一手一個糖人,滿臉糾結(jié),嘴里嘟嘟囔囔道:“糖人兒捏的太好了也不好,舍不得吃?!?/br> 眼見周瑯遲疑許久,終是把蘇輕塵那個糖人遞給他,“你的?!?/br> 蘇輕塵卻搖頭,繞過少年遞來的手,轉(zhuǎn)而拿過了少年的糖人。 拿到手后卻不吃,在對方嚼著糖人時候,偷偷將糖人存到了儲物袋中。 街道不長,很快便走完了。 周瑯恰好吃完一個糖人,意猶未盡的舔了下留有些許糖渣的木棍。 轉(zhuǎn)頭扔掉木棍,回頭時候猝不及防,被湊過來的蘇輕塵舔了下唇。 他望著少年呆愣愣的臉,壓低聲音問道:“我好吃嗎?要不要再吃一口?” 周瑯耳朵尖頓時變得粉嫩嫩的。 他板著臉,一腳踢在蘇輕塵膝蓋彎上,“離我遠點兒!” 大庭廣眾,朗朗乾坤,主角受還要不要點兒臉了! 沒瞧見路人都在往這邊看嗎? 答案自然是不要臉的。 蘇輕塵仿若聽不懂少年的話一樣,自顧自攥著他的手,“還有其他東西想買嗎?” 周瑯被他的話帶走,搖頭:“沒了,回吧?!?/br> 兩人在客棧又住了一宿之后,第二天收拾行李去了下一處城鎮(zhèn)。 尋一間客棧,茶余飯飽后,攜手游覽附近名勝。 附近景致走完后,便起身去往下一處城鎮(zhèn)。 如此往復,終于在周瑯醒來后第九日,也便是賞菊會后第十日,來到了埋骨城。 埋骨城,埋得卻不是人骨,而是妖骨。 通往妖界的結(jié)界,也將于今夜子時于埋骨城外萬骨枯開啟。 午飯過后,正是昏昏欲睡時候。 客??头績?nèi),周瑯側(cè)臥在床上,半闔著眼,有一搭沒一搭的哼著不著調(diào)的小曲。 蘇輕塵坐在窗邊,沏一壺茶,白瓷杯送到嘴邊,襯得的唇格外的紅。 窗外,車馬人喧囂聲,攤販吆喝聲,聲聲不絕。 屋內(nèi),除卻偶爾周瑯偶爾哼的曲子,靜的詭異。 卻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誰都沒有提及妖界結(jié)界之事。 猶記兩人一路走來,看過風景,嘗過美食,放過河燈,甚至還游過花街。 仿佛兩人真的只是閑來無事四處晃蕩,好巧不巧來到了埋骨城,趕上了一年一度妖界結(jié)界開啟的日子。 然而兩人都在等。 周瑯在等蘇輕塵開口,想聽聽看他會尋一個什么樣的理由邀他進入妖界。 蘇輕塵也在等。 等他的少年開口問他,為何設計他與陸離的相遇?涂山界里藏得又是什么? 蘇輕塵一開始便沒有指望能瞞住周瑯。 他的少年好看又聰明,怎么可能想不通其中關鍵? 只是他等了九日,卻始終沒等到周瑯開口。 白日攜手相伴,夜間抵足而眠,然則他的少年卻從未開口問過他一句。 打了一肚子的腹稿全然沒有施展余地,仿佛…… 蘇輕塵垂眸。 仿佛他根本不在意他的算計。 仿佛他根本不在意他。 這時候,周瑯開口了,打斷了一室的沉默。 “千年前,我周家有一大能歷劫飛升,擺脫凡人之軀成為九天之上的仙人?!?/br> 周瑯頓了一頓,抬起眼皮,“關于他,你知道多少?” 這幾天下來,借助游覽之便,周瑯同不少人問過周家那位祖宗的消息。 得到的反饋大同小異。 周長生,出身周家旁系支脈。天資出眾,萬中無一。五歲時拜入紫微殿內(nèi)門,師從與玉笙子長老。年十三筑基辟谷,年十八駐顏,年二十結(jié)丹,年四十二結(jié)嬰,年一百分神,年二百渡劫飛升。 縱觀古今,周長生不但是近千年來飛升獨一人,更是萬年來以來年歲最小的飛升者。除他之外,年紀最小的飛升大能,年歲也是一千往上。 簡直開掛一樣的人生。 周瑯作為周家嫡系,自然是清楚這位祖宗的事跡的。只要有人提起他,莫不是由衷而生一股敬意。 然而陸離卻說,千年之前周家飛升老祖,名周瑯。 陸離與周長生同輩,不可能不知道周長生這么個人物。 既然如此,為何他會說,這位老祖名為周瑯呢?甚至于兩人的相貌都是相同的。 騙他? 不大可能。他看得出來,陸離與周長生關系非同一般,應當不會拿周長生的事情同他開玩笑。 巧合? 天底下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 直覺的,周瑯相信這位老祖同他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但到底是何種聯(lián)系呢? 轉(zhuǎn)世?重生?歷劫下凡? 可陸離說了他不是他。 周瑯不知陸離說的是真是假。但他希望是真的。 畢竟哪有混的跟他一樣慘的下凡仙君???硬說自己是周長生下凡,周瑯沒這個臉。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周瑯甚至沒聽到蘇輕塵的回答。 直到蘇輕塵發(fā)覺他在走神,來到床邊推了他幾下后,周瑯才回過神來。 “怎么了?”周瑯問。 “你不是問我對周家飛升老祖有何了解嗎?”蘇輕塵揉了揉他頭,“我方才同你說了,你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