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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瑯被勾起興趣:“不過什么?” “比起全呼其名,哥哥這種叫法,恐怕才最能彰顯你二人的親密關(guān)系吧?!?/br> 桑華閉上眼,打了個呵欠。 “你叫蘇變態(tài)的花樣太多了,除了叫全名,其他都是‘變態(tài)’、‘辣雞’、‘狗逼’、‘狗皮膏藥’一類不太好聽的詞……雖說我承認他確實是變態(tài),不過即便是變態(tài),應當也不喜歡被人稱作變態(tài)……不止如此,你動不動說‘不要臉’、‘滾’、‘離我遠些’……太多了,我數(shù)不來。雖說他從來不會計較這些,但想必還是喜歡聽你說幾句好話吧……” 周瑯:“……他要是不成日粘在我身上,我也不會這么喊他,我很好說話的。” 桑華不置可否,“看似如此,但……” 周瑯疑惑:“但?” 桑華睜開眼,目光落在周瑯臉上:“但他若是不主動靠近你,你恐怕會一味的抗拒吧。雖說是情蠱所致,但他愛你一事確實不可否認。愛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靠近的吧。所以,他想盡辦法靠近一味拒絕的你,又有什么錯呢?” 周瑯聞言,瞳孔收縮,說不出話來。 桑華重新閉上眼,另外換了一個姿勢趴著,懶懶道:“這畢竟是你二人之間的事,我一個外人不便插嘴,但常言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在你二人身邊看了三年。不得不說,你似乎總拘著自己,明明身體和本能都對蘇變態(tài)的靠近十分歡喜……” “我沒有?!?/br> 周瑯忽而打斷他,一臉平靜的陳述:“我沒有歡喜。我不喜歡他的靠近。我討厭他動不動就貼到我身上。我沒有喜歡他。我沒有?!?/br> 桑華也不和他爭論,道:“對,你沒有?!?/br> 他站起來,輕輕一躍跳到窗臺上,原本想著直接出去,臨了卻還是沒忍住,回頭道:“我實在不知道你在糾結(jié)些什么,什么愛啊恨啊的,太復雜了,我腦子簡單,習慣有樂就享有難就避,懶得想那些。對你,我想說的只有一句?!?/br> 他望著周瑯的眼,一字一頓:“反正那情蠱又無害處,留著又有何不可?” 周瑯面上表情收斂,冷笑著反問:“情蠱留著又有何不可?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太過可笑嗎?虛假的愛,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喜,我要他何用?蘇輕塵也是如此,你道他會樂意如此嗎?” 他握拳,語氣激動起來:“值得嗎?為了這虛假的感情,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值得嗎!只要是有理智的人,都會認為不值得。蘇輕塵也一樣。不論多喜歡,理智上都在抗拒!” 桑華默,許久以后才問了一句好似無關(guān)的話:“你受得了嗎?” 周瑯平復下呼吸,冷靜下來后道:“受得了什么?” 桑華卻突然幻化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跳到桌上,逼近周瑯的臉:“有朝一日,你如愿解除情蠱,蘇輕塵也如你所愿不再愛你,到那時候……” 他眼神銳利非常,似乎要忘進周瑯心里去:“你,受得了嗎?” 周瑯不答。 許久,桑華長嘆一聲:“在想明白答案前,擦擦你的眼淚吧。” 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這時候,周瑯的聲音響了起來,平靜異常。 他道:“我不愛他,所以情蠱解除以后,蘇輕塵愛我與否,無關(guān)緊要?!?/br> 他重復一遍:“蘇輕塵愛我與否,無關(guān)緊要?!?/br> 第65章 傳音 閃著微光的傳音石里傳出周瑯哭聲的時候,蘇輕塵正在同各峰主確認試煉當日的人員安排。 風若離作為掌門座下首席弟子,同穆山一道站在掌門身后,在場聽候安排。 掌門以外,除了至今還未收徒的蘇輕塵以外,其余峰主身后也各自有一名弟子待命。 此回參加試煉的人數(shù)眾多,其中世家大族的弟子占了二成還多。 為此,天機門十分重視試煉當日的安全問題,早早便安排好了當天的守備工作。 再過兩日試煉便正式開始,為保萬無一失,各峰主才會在今日匯聚一堂,以免兩日后的試煉出了什么差錯。 嚴肅十分的場合里,蘇輕塵心口位置突兀的響起了一道哭聲。 周瑯哭著道:“哥哥,我疼……” 這一聲之后,空氣都因此凝固了一瞬,室內(nèi)安靜的落針可聞。 傳音石同尋蹤石一樣,也是一對,是蘇輕塵專為周瑯備的,無論何時何地,只要周瑯想,便能同他搭話。 平日里,都是蘇輕塵主動同周瑯搭話,聊些日?,嵤隆?/br> 更多時候,蘇輕塵還未同周瑯搭上幾句話,周瑯便好似煩了他一般不再回應。 遇到這種情況,蘇輕塵也不切斷音訊,只壓低了呼吸聲,安安靜靜的聽著傳音石那頭的動靜。 有時,周瑯午睡前聽到蘇輕塵的聲音,午睡醒來后,代表傳音石音訊連通的光還沒有熄滅。 說明蘇輕塵聽他睡時呼吸聲,聽了一晌午。 遇到周瑯外出的日子,蘇輕塵搭話的頻率更繁,關(guān)心他走到了哪里,和哪些人說了哪些話,叮囑他注意安全,希望他早些回來……好似戀人電話里查崗。 周瑯有時煩了,不想理人,就將傳音石扔到盤蛇令中去,隔絕蘇輕塵響個不停的話。 像今日一般,周瑯主動通過傳音石向蘇輕塵搭話,還是三年來頭一回。 別說在場的峰主和弟子們感到驚訝了,連蘇輕塵自己也沒想到,周瑯會就這么突然的和他說起了話,以至于事先沒能防范,叫周瑯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