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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直接將傳音石扔到了儲物袋里。 穆山全程O型嘴,一副驚訝到下巴都要掉了的模樣。 周瑯斜他一眼:“怎么,覺著我態(tài)度太差?” 穆山不自覺點了點頭。 周瑯冷笑,道:“所以說,你這人果真比大師兄差遠了。遇事不問緣由,只看表象。不過看在大師兄的面上,我最多只能答應(yīng)你明日我不會搗亂,其余的便算了。你是不清楚蘇輕塵到底有多煩,凡外出時候,基本每隔上一個時辰便要同我搭一句話。有時趕巧,碰到我在午睡,沒及時應(yīng)了他的話,他便會不管不顧跑回來……” 穆山完全不敢相信,愣愣道:“每隔一……一個時辰就問一句?” 周瑯點了點頭,隨即自嘲一笑,道:“我同你說這些干什么,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個只會作妖的惡人,而你頂頂好的二師兄又怎么可能錯?” 周瑯這話有些刻意的夸張成分,但嚴格來說也不算說謊。 最初的那一年間,蘇輕塵對他的不放心幾乎要寫到臉上。否則也不會為了看住他,在峰上設(shè)立那么多的結(jié)界哨崗。 兩年過去,結(jié)界哨崗雖然撤了,但蘇輕塵照樣可以利用他身上的定位陣法知曉他身在何處。 至今為止,除非特殊情況,隔段時間便通過傳音石同他搭話的習慣從未改變,但頻率沒有周瑯說得那樣頻繁,多半會在晌午時分說些關(guān)心的話。 只在周瑯下山時候會一個時辰一間隔的搭話,問他在做些什么,要他注意安全,早些回來。 從前不止一次,周瑯或有意或無意下,沒有及時同蘇輕塵回話,結(jié)果就被對方找了過來。 最后,周瑯給了穆山最后一記炸彈。 “事先聲明,明日是交貨的最后期限,我要趕著給客戶畫畫,沒時間管別的。畫到中途用起心來,可能沒辦法及時回應(yīng)蘇輕塵,萬一他又開始瞎擔心,中途不管不顧從山頭離開……” 周瑯抱胸,“那可不關(guān)我事,要怪就怪你那變態(tài)二師兄?!?/br> 穆山無話可說。 甚至心里還有點小同情。 而等到他帶著這份同情下了山,才猛然想起來,他這一遭算是白走了?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今次的山門試煉太關(guān)鍵了。 若是辦的好了,能叫天機門的名聲更上一層樓,成為實至名歸的正道魁首指日可待。 而這回那么多人沖著二師兄來的,要是出了什么差錯,他們天機門的臉就真是丟盡了。 思慮再三,穆山還是去了掌門那處。 隱去他二師兄變態(tài)的盯梢心理不提,撒謊說他這回沒遇到周瑯。 當晚,恐明日突生變故,掌門專程將蘇輕塵叫走。 二人具體說了些什么,周瑯不清楚,他只知道,試煉當日清晨,蘇輕塵將他的那塊傳音石交給周瑯,一雙眼漆黑如墨,道:“小瑯,等我回來?!?/br> 周瑯只是不耐煩的揮手:“成日說這些有的沒的,又不是生離死別,你煩不煩?” 蘇輕塵緊抿著唇,凝著周瑯雙眼,好似對方不給個回答就不罷休一樣。 周瑯不勝其擾,總算點了下頭,敷衍道:“我知道了,我就乖乖待在這兒等你回來,總可以了吧?” 終于把蘇輕塵送出門后,周瑯舒了一口氣,步履悠哉的來到書房。 行至書桌后,攤開一張畫紙,提筆蘸墨,卻遲遲不曾下筆。 他用了三年時間裝乖,麻痹蘇輕塵。 至如今,滿山的結(jié)界哨崗已除,傳音石也已經(jīng)到手,只剩下重在他身上的定位陣法,以及…… 周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他的腕上綁了一顆定蹤石,隱沒于皮rou之下,與靈魂相連系。 刻印在身上的定位陣法,連同能夠精準定位的定棕石…… 這兩樣加在一起,蘇輕塵一定是以為他沒有辦法了吧。 就是要這樣自信才好。 自信他這弱小的籠中雀永遠逃脫不得…… 而今天正是好好挫一挫對方自信心的時候。 畢竟再不會有比今天還要適合離開時候了,因為今天足夠亂不是嗎? 不過在最后…… 周瑯視線飄到窗臺上。 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黑貓趴臥于上,在周瑯視線望過來時候,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 離開前,還有一只時刻監(jiān)視他的貓需要解決。 第69章 軀體 周瑯自認還算是一個良善之人。 但近些年來,他發(fā)覺他距離良善之人越來越遠了。 良善之人不會以惡意揣度人心,以為以善對待,旁人也回用善回敬。 然而周瑯卻越來越不相信旁人。 或者說,周瑯不敢相信。 三年來,周瑯下山賣畫期間,桑華從頭到尾盡職盡責,每每他遇到什么麻煩事,都會一邊嫌棄一邊又盡心的為他解決。 而且對方曾向周瑯保證說,如若有一天他同蘇輕塵起了沖突,對方會幫他而非蘇輕塵。 桑華同他保證時候,周瑯只是笑笑,并不搭話。 盡管如此,暗地里卻會借助流年授予他的靈魂出竅之法,暗中觀察桑華,瞧他是否是衷心的。 觀察的結(jié)果便是,桑華果真同他所說,一次也不曾向蘇輕塵說過他的事情。 哪怕他事先刻意做出一些可疑的舉動,桑華依舊是呈觀望態(tài)度,絕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