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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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玄棠見此,索性轉(zhuǎn)身沖掌柜道:“就這個罷,包起來。” 左菱舟見掌柜的伸手要去拿,搶先一步握住了顧玄棠的手,“表哥……” “要么試,要么包起來,要么我現(xiàn)在松手?!彼麥惤?,一字一頓,語句清晰,“碎了也需付錢?!?/br> 左菱舟瞬間無話可說,她敢肯定,如果顧玄棠不是在古代,而是活在21世紀,那么一定就是傳說中的那種,說給你一百萬就給你一百萬,你要是不要他就直接把支票摔在你身上,絕對不會因為你的拒絕而妥協(xié)的那種人。 真的是,渾身上下充滿著霸總的氣息…… “我試,我試還不行嗎?” 她伸出手,顧玄棠便握著她的手腕,把鐲子套了上去。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冰花芙蓉玉鐲,通體淡粉,色澤溫潤,隱隱有白色的冰花透出。 顧玄棠看了看,很是滿意,“就這個罷?!?/br> “可是,我怕我一不留神打碎了怎么辦?”她憂心道。 “無妨,也不值錢,碎了就換個其他樣式的。”他說著,又似模似樣的選了幾個碧色的玉鐲。 “你怎么又選起來了?我說這話真不是讓你繼續(xù)買的啊!”左菱舟一把按住他的手,“表哥,你就是有座金山,這么花下去,也是要坐吃山空的。” “若是一座山空了,我便再給你搬一座山過來,放心。” 左菱舟搖頭,我不放心…… 顧玄棠見她一臉擔憂,有些無奈,他嘆了口氣,“好罷,聽你的,先不買了。” 左菱舟連連點頭。 “等入了京再買,這里的東西也著實一般,確實配不上你。” 左菱舟:……你可真是高看你meimei我了。 兩人最后只買了一只鐲子和一只簪子,便離開了。 左菱舟拿著手里的簪子,拍了拍紀連幽的肩膀,紀連幽回頭,她便從另一邊把簪子插了上去。 紀連幽有些疑惑地看著她,“你給我插了什么?” 她邊說邊拔了下來,看了看,驚嘆道,“好漂亮。” “送你的,給你壓壓驚。”左菱舟道。 “謝謝。” “不客氣?!彼α诵Α?/br> 她本意其實是想送紀連幽一個玉鐲的,畢竟,比起發(fā)簪,她更喜歡鐲子多一些。然而,她剛挑了兩個,給顧玄棠說明了她的想法,就見顧玄棠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我才給你買了玉鐲,你便打算給其他人買個玉鐲?表妹你倒是頗為聰敏,活學活用啊。” 左菱舟還有什么不明白,只能默默放下手里的玉鐲,一邊安撫道:“我就是隨口一說,隨便看看,不當真的?!币贿呴_始給紀連幽挑個其他禮物。 唉,她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真是和貓一樣,自己的領(lǐng)土,別說侵犯,就是復制粘貼,也不允許!還真是……有點可愛!左菱舟心里的小人默默捂臉,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沒救了。 置辦完東西,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清晨,顧玄棠拜別了上官辭,便離開了蘭溪。 左菱舟和紀連幽一路看著沿途風景,說著話。午后的太陽懶散的照進馬車,照的兩個姑娘有些困倦,相依偎著睡著了。 顧玄棠翻著書頁,看了她們倆一眼,溫柔的笑了笑。 他們就在這樣的陽光搖曳中進了柳州。 柳州位于京城東南邊,四季如春,楊柳依依,更是商賈重地。左菱舟睡了一覺起來,揉了揉眼睛,看著車外的繁華,不覺想到了柳永那首《望海潮》——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 “這是哪里,進京了?” “并沒有,只是到了柳州罷了?!?/br> “柳州?”紀連幽也從睡夢中醒來,有些不解地問道,“怎么到柳州了?柳州不是去京城的路啊?” “先去見我一位朋友,之后我們再進京?!?/br> “朋友?”這下左菱舟清醒了,“表哥你在柳州有朋友?也是當官的嗎?” “這倒不是,他閑云野鶴慣了,沒有官職,只是普通經(jīng)商之人。” 左菱舟頷首,卻又突然想起什么,立馬整理起來自己剛剛睡亂的發(fā)型,雖說現(xiàn)在還是男兒裝扮,可是畢竟是見他的朋友,怎么也要形象好一些。 她整理完,甚至還讓紀連幽看了看,問道:“儀表可妥當?” “妥當?!?/br> 左菱舟這才放心。 他們在一處停了下來,左菱舟紀連幽跟著顧玄棠下了車,就見很是打眼的匾額上書著:燕府。 顧甲上前敲了敲門,看門小廝很快開了門,正準備問是什么事,卻是一眼就看到了顧玄棠,當即喜笑顏開地跑了出來,“顧公子,真的是您啊?!?/br> 顧玄棠頷首,“你家少爺可在?” “在在,少爺正在流芳園聽戲呢,小的帶您過去?” “不必,”顧玄棠看了眼自己的馬車,“你幫我把車馬安置好便可,我自己過去?!?/br> “好好好,小的這就去辦?!闭f完,他就牽了馬,往后門走去。 左菱舟見此,暗道:看來,顧玄棠和他這位朋友,應是關(guān)系很好。 她在顧玄棠的帶領(lǐng)下進了門,卻是很快的發(fā)現(xiàn),這燕府門臉看起來不算奢華,里面卻別有洞天,不僅裝葺的十分雅致,而且頗為精巧。 他們一路繞了幾個院子,就聽到有女子咿咿呀呀的唱著,緊接著是男子渾厚的聲音,那聲音唱道:“卻是別了娘子,害了命!” 左菱舟心道:這是唱的什么戲? 她正想著,一抬頭,就見不遠處的院內(nèi),寬闊的戲臺子下正擺著一個紅木圓桌,圓桌上放著各式糕點、水果,佐著酒茶。而在圓桌旁,則放著一個太師椅,有一名男子正坐在椅子上。 那男子從背影看十分瀟灑,一襲紫色的錦衣,頭戴銀冠,右手正握著一把白玉骨扇,隨著臺上唱戲人的語調(diào)劃著拍子。他似是十分愜意,卻還能分出精力聽到有人進了園子。 “何事?”他問道,語調(diào)清冷,卻又帶著一種磁性,宛若不小心打翻的陳年佳釀。 “來看看你是否還活著?!鳖櫺牡拈_口。 就只見剛剛還在優(yōu)雅劃拍子的手停了,那人似是不敢相信,瞬間轉(zhuǎn)過身來,豐神俊逸的臉上滿是驚喜,卻又突然一笑,眉眼生動,仿若灼灼花開。 “顧玄棠,老子就知道你沒事!” 第六十二章 燕七說完, 就朝他這邊走了過來,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這才確定道:“看來是真沒事, 這半年你去哪兒了?” “說來話長,去正廳吧。”顧玄棠道。 “何必那么麻煩, 這里距你住的晨曦園正近, 我前幾天剛讓人打掃過, 去那里談吧。” 顧玄棠聞言,輕輕頷首,算是答應了。 燕七見此, 引著他就往出走,他出園子的時候, 不著痕跡的看了女扮男裝的左菱舟和紀連幽一眼, 眼里閃過狹促的笑意, 沒有說話。 等到了晨曦園,顧玄棠問他道:“這隔壁的蘭馨園可還空著?” “當然?!?/br> “那便讓她們倆住那里吧。”顧玄棠說完, 看向左菱舟和紀連幽。 “成?!?/br> 燕七說著, 就讓一旁的小丫鬟帶著左菱舟和紀連幽去蘭馨園放東西。 顧玄棠見她倆離開,抬眼環(huán)視著晨曦園, 隨后, 走進了他以前住過的屋子。誠如燕七所言, 這里剛剛打掃過,窗明幾凈,就連被褥都是新?lián)Q洗的。 “你知道我這幾天會過來?”他問。 “哪能啊, 就是閑得慌,所以時不時讓她們打掃打掃,想著萬一你什么時候就過來了呢,這不,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br> 顧玄棠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倒是燕七很是好奇的湊過來,“說起來,你身邊那兩位姑娘是怎么回事?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沒想到不僅沒有,反而有兩個美人相伴?!?/br> 顧玄棠轉(zhuǎn)頭看他,語調(diào)平淡,內(nèi)容卻一點都不平淡,“你想的沒錯,我確實出事了?!?/br> 燕七一下就嚴肅了神情,驚訝道:“你說什么?你出了什么事?” 顧玄棠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從容的開口,“你知道我為什么這個時候來找你嗎?” “為什么?”燕七也拉了把椅子坐下。 “因為我之前受了傷,失憶了,直至現(xiàn)在才陸陸續(xù)續(xù)想起了一些,可是卻還是有那么三兩分始終沒有憶起,所以,我才來找你。” “你失憶了?”燕七顯然沒有想到這種事情會發(fā)生在他的身上,“全部記憶嗎?” “沒錯?!?/br> “那你現(xiàn)在都想起了哪些?”他問完,卻又突然笑了出來,指著自己道:“你失憶了竟然還能記得我,還能來找我并且對我和盤托出,我可真是受寵若驚,我這會兒終于相信我是你最為信任的朋友了!” 顧玄棠掀了掀唇角,“然而,我后悔了?!?/br> “別啊,你能在這個時候來找我,就證明我在你心里還是十分可靠的,所以說說吧,你想知道什么?” 顧玄棠皺了皺眉,也不再與他斗嘴,認真道:“我想知道,在我失憶前,我離開京城之前在做什么?或者在調(diào)查什么?” “你在做什么?”燕七顯然被這個問題問的有些懵,“你做什么或者調(diào)查什么也不會告訴我啊,我甚至連你突然離京的原因都不知道。” “我沒有和你說過嗎?” 燕七搖頭,“開年的時候,我邀你過來坐坐,你說在忙,后來開春了,你才來到我這里,當時你神色不太好,我問你有什么事,你只是說,還不能告訴我。后來你在我這里住了三天,臨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個錦囊,只說若是你一年之內(nèi)都沒有再來找我,就讓我打開錦囊,按錦囊行事。你自己的脾性你也清楚,你不愿意說,誰也撬不開你的嘴,我也只能留了錦囊,讓你離開?!?/br> “那個錦囊何在?” “在我房里,你現(xiàn)在要嗎?” 顧玄棠點頭。 燕七起身就準備去拿,卻是聽到了敲門聲。 “誰?”他厲聲道,神情不自覺冷了下來。 左菱舟被他這一聲暗含警告的聲音給嚇住了,有些猶豫道:“表哥,是我,可以進來嗎?”她說完,又想到他們可能在談事情,故此,又補充了一句,“或是在外面等著?” 燕七聽得她這一句,當場轉(zhuǎn)頭去看顧玄棠,“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