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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釉想了想待會兒要給何蘋送飯,總不能大庭廣眾之下把食物變沒,便道:“有沒有包間?” 小二猶豫了一下,包間自然是有,但消費也比大堂要高出許多。可是看一看沈釉的臉,又覺得應(yīng)當(dāng)要一間:這個相貌一個人坐在大堂,難保會有喝多了的客人惹出什么麻煩。 于是想了個折中的法子:“那頭有兩個靠窗的位置,屏風(fēng)能擋著,但隔音不行。若是不嫌吵鬧,小哥兒不如坐那里吧?!?/br> 只要別人看不見,吵不吵鬧倒無所謂。沈釉點了點頭。 古代識字的人不讀,于是雖然堂中掛了菜牌,但大部分人還是聽小二人工報菜名。于是當(dāng)沈釉站在菜牌前認(rèn)真看起來時,小二還有點詫異:這哥兒竟然是個識字的。 讓小二更詫異的還在后頭:“酒蒸羊、水晶膾、煨羊腳、糟魚煨肥雞、蓮花rou餅……再加一個百味羹,你一個人,吃得了這么多嗎?” 更重要的是,他付得起這么多的錢嗎??? 沈釉把這店里的幾個招牌菜全點了,畢竟他是抱著學(xué)習(xí)的態(tài)度來的。小二就不這么想了,獨身一個人穿的也一般,雖說長得好看……但點了這么多貴菜,怎么看怎么像吃霸王餐的! 沈釉虛心求教:“得多少錢?” 小二低著頭一算:“這得七兩三錢銀子!”單一個酒蒸羊就不便宜! 沈釉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這算什么? 何蘋給的戒指值六百兩!給人吃頓七兩的飯,算什么?! 沈釉當(dāng)場就把錢給結(jié)了,在小二驚訝的目光中坐進(jìn)了屏風(fēng)圍起來的臨時包間。不多時,菜就上了滿滿一桌子。 沈釉主要是品嘗,大部分都給何蘋傳送了過去。 “很一般?!焙翁O一邊大快朵頤啃著羊蹄一邊還要說:“不是我看你帶著濾鏡,是真的比你做的差遠(yuǎn)了——但是這種原汁原味古色古香的飯菜偶爾吃一吃也挺有意思。” 吃的是一種新鮮!一種情懷! 沈釉嘗了一口糟魚煨肥雞,難得贊同何蘋的說法:“這個我也會做,待會兒買了材料,我做來給你嘗嘗?!?/br> 對于用慣了各種豐富佐料的沈釉來說,這些菜的味道還是略單薄了。但也讓他對于古人的口味和飲食習(xí)慣有了一定的了解:比如羊rou是一定要有的,蒸羊rou是每家大型酒樓都該有的基礎(chǔ)菜。 “可是,”何蘋對此不以為然:“不被涮或者烤的羊rou,還有靈魂嗎?” 沈釉在小二震驚的目光中走出酒樓: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一個小哥兒,居然這么能吃?一大桌子菜一點沒剩! 沈釉回望了一下這間豪華雙層大酒樓,一時間自信心暴漲,覺得自己或許可以直接干票大的。 “嘿,兄弟,再自信點。”何蘋打著飽嗝說,“把‘覺得’和‘或許’給我去掉!” 第12章 憐愛 沈釉回到村子里,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自家房子上空飄著幾縷不尋常的黑煙。 一同去城里的大媽大嬸都驚了,七嘴八舌的圍在沈釉身邊看情況:“這是怎么回事?釉哥兒你家不會走水了吧?” 沈釉頓時大驚:銀票還藏在家里呢! 他連菜籃子和米袋都顧不上了,隨手拋在地下就往家里沖。廚房里,林景珩被熏得一臉黑灰,正抓著一根半燃不燃的柴火圍著灶臺打轉(zhuǎn)。 現(xiàn)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為什么不讓小伍把飯熱好了再走?熱剩飯這件事竟然出乎意料的難,僅僅是燒火這個開頭就把他給難倒了!就在他逐漸陷入自我能力懷疑的時候,沈釉一腳踹開自家院門,急急忙忙闖了進(jìn)來,后頭還跟著兩個端著水盆、拎著水桶的熱心村民。 八目相對,大家都很尷尬。 沈釉首先回過神來,松了一口氣:沒燒著他的銀票就行! 送走了好心的救火鄰居,沈釉又回頭把自己的菜籃子和米袋子搬了回來。林景珩還站在廚房門口,沈釉有點嫌棄他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還擋路:“你還杵在這兒干嘛?” 林景珩摸了摸鼻子,一瘸一拐地挪到了墻邊。 沈釉瞧著他拖著一條殘腿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有點同情,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兇了,眼神有些飄忽:“你那個無微不至盡職盡責(zé)的小護(hù)衛(wèi)呢?怎么沒給你幫忙?” 林景珩盯著沈釉:“你很關(guān)注他?” 沈釉:“???” 這位哥您幾個意思? 林景珩移開目光:“他走了,我讓他去傳一些消息回去,再找個地方好好休養(yǎng)一番?!?/br> 沈釉點了點頭,是該好好休養(yǎng)。小伍自己覺得是小傷,但在沈釉看來,他的后背簡直跟人在上頭剁過餃子餡一樣,橫七豎八的都是刀口。不過……沈釉疑惑的看著林景珩:“那你呢?” 手下都走了,這個人怎么還留在這里? 林景珩道:“自然是還要在此處養(yǎng)傷。” 沈釉心中隱隱覺得不太對勁,這人的話怎么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林景珩瞬間露出受傷的神色:“難道你要趕我走嗎?我行動不便,那些殺手可能還在附近,若是碰上了,反倒拖了小伍的后腿。” 好像也是這么回事。他都這么說了,沈釉看著林景珩扎著繃帶的腿,到底說不出趕人的話。 因為小伍不在,林景珩行動沒人攙扶,一瘸一拐還要自己熱飯,顯得格外身殘志堅。沈釉沒一會兒就看不下去了,主動過去扶他:“還是我來吧,你上屋里歇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