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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了。這古人就是沒有商業(yè)頭腦,怎么沒有賣傘的像現(xiàn)代地鐵口那樣,出來賺一筆呢?沈釉心里很是煩躁,也不知道他們村趕牛車的人會不會淋雨? 但雨要留人,沈釉也不得不留。他隨便點了一壺茶,在掌柜的不停推銷下又買了一碟子點心,便趴在桌子上休息。掌柜的心滿意足收了錢,也不再去管他們這些躲雨的人。 這茶館離城門口不太遠,主要是賣茶水,卻也不是什么名貴好茶,喝個茶味兒解渴罷了。另有點心和一些簡單的吃食,沈釉嘗了一小塊,是豆沙餡的不知道什么餅,雖說價格不算貴,卻也極是粗糙。 這樣的茶館,往往是供來往城門的行人歇腳解渴的地兒。沒有礦泉水、瓶裝飲料的世界,行人要喝口水只能來這些地方,生意倒也算得上紅火。住在附近的閑漢們也有事沒事兒就過來坐著磕牙聊閑篇,更把個小店襯得熱鬧非凡。大堂中央坐著個干瘦的說書先生,叭叭的講著不知道哪里聽來的話本,周圍人都聽得津津有味,還有人給先生買點心、送茶水。 沈釉選的是個靠窗的角落位置,說書人的聲音倒被窗外的雨聲遮掩了大半。他打了個哈欠,昨晚被林景珩勾得心神不寧,害得他在床上翻滾了許久才睡著,此刻便有些困了。加之下雨天最適合睡覺了……窗外的涼風吹在臉上舒舒服服的,伴著說書人絮絮叨叨的講話聲,沈釉趴在了桌子上,不一會兒陷入了沉沉夢境。 ****** 林景珩坐在堂屋之中,門外雨簾如幕,不由擔心起沒帶傘的沈釉會不會挨淋。正在這時,院墻外響起了幾聲布谷鳥的叫聲。 這種天氣還在外頭待著的布谷鳥怕不是傻子吧?林景珩眉頭緊皺,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下的人好像真的不太聰明:“進來!” 一個黑衣人舉著一把黑色的大傘從墻外翻進來,沖著林景珩傻樂:“主子!” 因為小伍被勒令養(yǎng)傷不必來了,這次來送錢的是小陸——這位是真的不太聰明,所以雖然武功高強,卻一直沒攤上什么正經活兒,只能跑跑腿。見到是他,林景珩也息了教訓的心,點點頭讓人進來。 小陸從懷里掏出油紙包得好好的銀票:“這是兩千兩?!庇秩o林景珩一個裝滿碎銀子和銅板的荷包。 林景珩很滿意,他弟弟給了沈釉一千兩,自己就要有兩千兩可以做沈釉堅實的后盾!不止是更成熟、更明確自己的心意,拼財力,自己更是不會輸?shù)模?/br> “主子,京城傳來消息,皇上身體康復,已能正常上朝了?!毙£懓凑掌渌值芙忝媒虒У靡蛔忠痪浔辰o林景珩聽:“主子此次遇刺,已查出與大皇子有關,和府中也有牽扯也未可知?;噬蠚w朝后大皇子自顧不暇,已無心再顧及常坪城,想來刺客已離去。您什么時候回府呢?這荒山鄉(xiāng)野,怎么適合養(yǎng)傷呢?” 林景珩轉了轉手中的杯子:“我要在這里多住些時日。遇刺之事繼續(xù)查探,務必將內情探得清楚明白?!?/br> 小陸:“哦。” 兄弟姐妹們只教了他跟主子說什么,可沒教他勸主子回去。把主子的話再原封不動的帶回去,自己的任務就完成了! 林景珩:“……” 小陸抖了抖手上的大傘:“那我就先走了……?” “且慢,”林景珩叫住他,“……把廚房的餃子給我煮了再走。” 不然沈釉再不回來,自己可能會餓死。 ……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釉被一陣嘈雜驚醒。抬頭看看窗外,雨已經小了不少,從豆大的雨滴變成了綿綿細雨,街上也不時有幾個行人走動。茶館里,那說書人想是講到了精彩之處,吵醒沈釉的就是觀眾的喝彩。 沈釉帶著點起床氣,頗為不悅的皺了皺眉。雨聲漸歇,屋中的人聲便清晰起來。沈釉凝神細聽……真是講的什么玩意兒? 古代的說書雖然不像現(xiàn)代的評書已經有了系統(tǒng)、成熟的表演形式,至少也該聲音洪亮、頓挫遲疾吧?這位與其說是說書,不如說是講故事……比睡前故事強一點。也得虧講得是三國這個國民大IP,普通老百姓還是很買賬的。沈釉搖了搖頭,趴在桌子上搗鼓起那一盤子點心。他不喜歡吃,但可以帶回村里給小狗子和囡囡嘗嘗。便向掌柜的索要打包的油紙。 那掌柜的也正聽著說書聽得入迷,被沈釉催了兩次,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待他磨磨蹭蹭一步三停拿了油紙回來,那說書人的故事也已經告一段落。沈釉將幾塊點心包了起來,正在思考著要不要冒著小雨去城門口找村里的人,一個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你是不是來砸場子的?” 蛤? 沈釉抬頭一看,竟是那位說書先生。他之前沒怎么留意,只以為說書先生都是電視劇里演的那樣是個老者或者長得像老者,如今走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這人竟然只有二十來歲,面目看起來也有幾分清秀,不像個說書人,倒像個讀書人。 沈釉否認道:“怎么會,我這就要走了?!彪m然內心覺得此人說書確實不行,但起沖突倒是也不必。 那說書先生滿臉寫著不信,仿佛看穿了沈釉的內心臺詞。他早就注意到這個人了!自進了茶館以來,不聽他說書也就罷了,居然還睡著了;睡著也就罷了,醒來還邊聽邊搖頭,甩了包袱也不笑,講到精彩處也不鼓掌,這不是挑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