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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吃飯的功夫,兩全抬的嫁妝則先一步出發(fā)。嫁妝的蓋子都是掀開的,就是要給外人看的, 這也是每個新人成親彰顯自家財力的必備炫富環(huán)節(jié)。 京城的百姓沒少見過貴族成親,但沈釉這樣的嫁妝還是頭一次見。人家的嫁妝總是包含全面, 什么家具、布料、首飾, 甚至馬桶、棺材都有備齊的,足以供新人在夫家使用一生。然而沈釉就十分不理解為什么要買那么多東西, 仿佛去上學(xué)一卷廁紙一個臉盆都要從老家背過去,你帶著錢到學(xué)?,F(xiàn)買不好嗎? 所以沈釉的嫁妝, 除了必備的一些家具和少許布料,全部都是真金白銀! 一箱一箱的金磚和銀元寶簡直要晃花了看熱鬧的人的眼睛!況且瞧那些抬嫁妝的人滿頭的細汗, 這也不是那種鬧虛的人家,上面薄薄一層下面空的, 而是正經(jīng)裝得很瓷實! 以前的貴族小姐出嫁,少不了要寫頭面首飾,大家雖然被精美的首飾所吸引,但平民其實并不知道到底價值幾何,完全不如真金白銀給人的震撼力強大啊! 兩全抬的嫁妝,至少有一半是真金白銀,剩下的除了一些家具,還有少量的首飾。 京城百姓就沒見過誰家是這么擺首飾的,人家誰家的嫁妝不是整整齊齊的擺放,生怕外人看不清楚,一抬一層只放一套。沈釉可好,查丹云從末世給他搜羅來的首飾像抓喜糖一樣隨便堆在箱子上,大顆的珍珠、各色寶石戒指,仿佛不值錢的廢品一樣隨便堆在一抬嫁妝中,最上面一層都堆得冒尖了。 這沈家小哥兒是多有錢啊! 直到嫁妝全部出發(fā),已經(jīng)走出了一里多地,沈釉的轎子才啟程。看熱鬧的人群跟著轎子往城門口的方向去,轎子旁邊沈釉的小徒孫則一人拎著一個籃子,不要錢似的往外撒喜錢。 人群中爆發(fā)出巨大的歡呼聲,吉祥話不住地往外說。就這一路,已不知撒出去了多少錢。 林景珩騎著高頭大馬在城門口迎親,此時已是迫不及待了。他等著一天實在是太久了! 沈釉人還未至,嫁妝先行,又讓城門口看熱鬧的人群發(fā)出陣陣驚嘆。 “這沈家小哥兒土是土了些,倒真是有錢啊……”就沒見過誰家的嫁妝是擺真金白銀的,都是換成銀票自己收著當(dāng)體己。這種直接擺錢的行為也炫富得太明顯了,略失格調(diào)。 有人便笑道:“但誰家不想娶這樣一位土的呢?”以往女子和小哥兒的嫁妝多是些值錢的首飾,雖然也值錢,但你總不能拿去典當(dāng)了花用吧?這樣直接送現(xiàn)錢來,多方便! 這么一說,又是一陣議論紛紛,大家都羨慕起林景珩來,這親結(jié)的實在實惠。 更別提離轎子最近的一抬嫁妝里,直接擺著西游苑的房契地契。 沈釉坐在轎子里顛了一路簡直昏昏欲睡,這人抬的轎子雖然體面,卻不如馬車快啊,加上還有人圍在周圍搶喜錢,硬是走出了平常一輩的時間。好不容易到了城門口和林景珩碰上了,放了一串鞭炮這才清醒了一些。 聽著這鞭炮聲,沈釉也終于有了一些真實感。哎呀,自己這就要結(jié)婚了!在現(xiàn)代還沒談過朋友呢,到了古代一穿書,倒直接把婚都結(jié)了。沈釉透過晃晃悠悠的簾子去看前方林景珩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身影,嘴角也忍不住泛起了甜蜜的笑意。 從城門口到昭誠侯府路程倒不遠,也是林景珩著急把人娶進門,否則換了別人家娶了這么體面的一位夫郎,非要讓嫁妝繞全城一周不可。但林景珩卻不愿意沈釉在轎子里受累,當(dāng)初內(nèi)務(wù)府的人來跟他商量時,林景珩二話不說就給否了,要讓沈釉直接回府:“或者讓他的轎子往府里來,嫁妝想繞城一周自己繞去?!?/br> 內(nèi)務(wù)府的官員:“……” 也是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夫夫。 到了昭誠侯府門口,林景珩便翻身下馬,親自去掀了轎簾,和沈釉同拉著一根系了紅花的紅綢。根據(jù)習(xí)俗,新人進門前腳是不能沾地的,古代也不興老攻來個公主抱,便有身形粗壯的喜婆上前,背著沈釉跨過了門檻。 沈釉還挺不好意思,雖然這位喜婆確實很壯,但自己一個大小伙子,倒讓一個大嬸背著了。也好在他穿成小哥兒之后身材縮水,這喜婆本就是干慣了這種事情的,也并不覺得他沉,只是沈釉心里很是過意不去,想著待會兒定要吩咐人,多給這位大嬸一些喜錢。 這前腳才剛進了門,后腳宮里的賞賜就到了,除了皇上,太后、皇后都賜下了不少東西。且不說是否貴重,這份體面普天之下也沒有幾份。 林景珩和沈釉對著皇宮的方向叩謝皇恩,這才進了正堂向昭誠侯夫婦行禮。 昭誠侯倒是滿面笑容,何一心卻是有幾分勉強。最近她娘家出了事情,她兩個弟弟日日求她接濟,已是讓她焦頭爛額。方才沈釉的嫁妝進府,何一心剛被那些金銀晃花了眼,就聽昭誠侯直接讓人把新人的嫁妝都抬進林景珩的院子里,不必入公庫。 這也是他們父子二人早就商量好的。況且這些錢在沈釉成親之后,也要拿去戶部還債,就不必和公中的東西混在一起,倒是麻煩。 何一心看著那流水一般的金銀從自己眼前被抬走,嫉妒得眼都要紅了。到了正堂,更是見昭誠侯將安平郡主的牌位都搬了出來,面上更是難看。 她一個繼室,在正室面前,哪怕是死了的正室面前,也是要執(zhí)妾禮的。安平郡主的牌位被搬了出來,她還怎么坐主母的位置?只得將主母的位置空了出來,在旁邊放了一個繡墩給她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