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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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很多事情總是這樣,不該發(fā)生的事發(fā)生了,不該死的人死了,人們總是在不停地追求圓滿和幸福,但很多時候我們得不到圓滿,也看不到幸福。明天會發(fā)生什么?沒有人能夠預測得到。 出獄后在村人面前抬不起頭來的牛大山先是外出去做了幾年工,后來一同出獄的桂花在家呆了沒多久也不辭而別,和一個外鄉(xiāng)人私奔了。幾年間,牛大山先死了兒子,后又失去了媳婦,盡管孫子還在身邊,但從小就沒爹沒娘的日子真的讓孩子幼小的心靈很受傷,這一切事件的后果都不應該落到他這稚嫩的頭上呀。 牛大山的心里便集聚著仇恨,隨著村里人在樹芬的帶動下,一個個發(fā)了家致了富,而牛大山因為沒人理他,他也不愿意別人理他,所以比以前更窮了,從而他終于決定鋌而走險。 他決定把給他家?guī)頌碾y的樹芬送上不歸路。 由于樹芬隨著年齡的增長,回鄉(xiāng)下住的時間越來越少,而且大多和他的兒子小寶一起回鄉(xiāng)下來住,時間最長不過兩天,而小寶那小子長得身強力壯,要一家伙放翻兩個人,難度系數已經達到了四點零以上。 絕不能失手。更不能玩同歸于盡。牛大山雖說復仇心很迫切,但并沒有昏頭,他知道,這種事要么就做漂亮,要么就不做。 他得用調虎離山計,得把王小寶那臭小子調離母親身邊,他才好下手。 怎么調呢?機會很快就來了。 牛大山那天去鎮(zhèn)上趕集的時候遇到了一同從監(jiān)獄里出來的一個獄友。這人既是個色中餓鬼,又貪財如命。聽說現在成立了一家皮包公司,專門做些空手套白狼的生意。牛大山一見到他如獲至寶,當即打腫臉充胖子,把這個自稱茍總的家伙請進了一家館子,幾杯高粱酒一下肚,那自稱茍總的家伙又天上地上地吹開了牛,反正吹牛不上稅,運氣好,有傻瓜信了的話,還可以騙點錢來花。 茍總說:“老子出獄這些年,已經賺了幾個億了,哈哈有錢的感覺真他媽爽,幾乎滿街的年輕女人,只要老子認為長得還湊合的,都可以弄來睡,滿街好吃好玩的東西都可以手到擒來,想到哪里玩就到哪里玩,他娘的神仙日子也不過如此了?!逼埧偞档礁吲d時,涶沫星子像小雨一樣只管往牛大山的臉上砸。 牛大山怕掃了他的興一個勁兒的迎合著,滿臉腥臭的口水也不敢擦。終于那小子吹得差不多的時候,牛大山才說出了他的目的:“我今天請你主要有這么一 件事求你,你是知道的,我們高苑的首富樹芬臭寡婦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家的今天便是她一手造成的,現在這婆娘雖說老了,但仍舊還是有幾分姿色的,我們現在可以痛快地玩她一票,爭取來個人財兩收?!?/br> 茍總一聽談到正事了,自己正為下頓的飯錢發(fā)愁呢,現在還真有賺錢的機會了,他耳朵便立時豎了起來。問:“怎么個人財兩得,老子對老女人不感興趣,只對老頭票有感情。只要做得到的,老子馬上就出手?!?/br> 館子里人多耳雜,牛大山讓茍總附耳過來,嘰嘰咕咕一番,茍總早已眉開眼笑,不住地點頭。 二人商量妥當,約定好行動暗號和聯絡方式,開始做好準備,等待時機了。 機會其實很快就來了。秀英家美蛙養(yǎng)殖場出了點問題,秀枝幫著整了幾天,不起作用,只好打電話叫顧問樹芬下鄉(xiāng)來看看。 樹芬接到電話后,就趕緊下鄉(xiāng)來了。自然是小寶給她開車,到了村里后,兒子還是跑前忙后地攙扶著她的瘸腿娘。 牛大山趕緊用手機給茍總報了信。不一會兒王小寶的手機就叫了,一接聽,是一個大老板想把一個投資幾億的大工程交給他的公司承建,叫他馬上到縣城富豪大酒店去具體洽談合同事宜。 有如此好事上門,除了傻瓜不信,聰明人可是做夢都盼著的。王小寶當即向母親告假說:“媽,我的大工程上門了,你先在村里呆著,我去把合同簽了就來接你?!薄昂冒?,車還是要慢些開,我自己會照顧自己,你搞不贏的話就不要管我了?!?/br> 王小寶說聲“好哩”就上了車,馬達一陣轟鳴,小寶“爹爹”兩聲就算是和母親告了別,轎車一溜煙絕塵而去。 虎被調離。接下來就該牛大山出手了。 他根據事先想好的鬼點子,悄悄去村里樹芬的老屋處,用一些柴草將樹芬的老屋點燃了,很快村里黑煙滾滾,村里人一邊大叫救火,一邊提著各種滅火工具向樹芬老屋沖去。 在村外養(yǎng)殖場的人很快就被村里忽發(fā)的大火驚呆了。當得知是樹芬的老屋起了火時,全都放下手頭正在忙著的活兒,也拿著水桶臉盆之類的工具向村里沖去。 因為樹芬腿腳不便,她只有干著急的份兒,盡管她的老屋里幾乎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就是燒光了也損失不大,但那是她人生的回憶,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地方,她看到老房子就會想起很多東西。因此這老房子于她來說,甚至比幾百萬元鈔票更重要。這也是她經常會回去住的原因,也是她始終不賣老房子的原因。牛大山抓的就是她這種心理。 樹芬還在一個勁兒地催促身邊那些還遲遲沒有參與救火的人快點去搶救。 終于村里的火勢得到了控制,樹芬的身邊除了悄悄從后面接近她、手里拿著繩子的牛大山外,不再有第二個人。 牛大山一撲上去,就把樹芬掀翻在地,接著他用繩子把不停地掙扎呼救的樹芬三兩下捆了個結結實實。因為村里救火的人鬧得地動山搖,所以樹芬在村外的呼救聲跟不叫一樣,毫無作用。 牛大山也不希望自己的計劃有閃失,趕緊用一破布將樹芬的嘴巴堵上。 然后把樹芬塞進一根大麻袋里,他用力地扛到肩上,然后繞開容易被人發(fā)現的地方,向山上走去。 很快累得滿頭大汗的牛大山把樹芬扛進了當年牛二龍躲避的山洞里。 一切神不知鬼不覺,他把樹芬放到地上,然把她從麻袋里放出來。樹芬的臉上滿是驚恐,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綁架她的人的是牛大山。 牛大山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掏出手機向茍總通報了得手的消息,茍總那邊則馬上又要通了正在往縣城趕的王小寶的手機,說什么你母親現在我們手上,請準備好五百萬人民幣,三天之后,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不許報警,否則你就去為你母親收尸吧。 計劃進行得異常順利。 那邊弄錢這邊弄人,休息片刻,牛大山就著手準備,該怎樣玩樹芬才會過癮了。 (四十一) 村里人已經把樹芬老屋的大火撲滅,秀枝和張建國灰頭土臉地趕回養(yǎng)殖場時,發(fā)現留守的樹芬已經沒了蹤影。秀枝便有些奇怪,對建國說:“這是怎么的啦,我們的顧問不會是那樣沒有禮貌的人吧?她咋個會人家去給她救滅去了,她自己卻不聲不響地溜了呢?” 建國說:“我相信樹芬的為人,她不會無緣無故離開的,多半是有啥事耽擱了,要不就是她也參與救火了,只是因為人多,我們沒有看到她罷了。再等等看?!?/br> 于是秀枝和建國一邊繼續(xù)在場里忙活,一邊耐心地等著樹芬能夠早點出現。 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樹芬不僅沒有人影子,叫村里人找了一陣子也沒有見到人影子。建國和秀枝這才終于緊張起來。趕忙給張小寶打電話,接通后才得知,兩個小時前,樹芬已經被綁匪綁架了,要五百萬人民幣的贖金?,F在張小寶正在銀行里準備現金,也好滿足綁匪的要求,早點救出母親。 張小寶知道自己的娘是多么的不容易,娘身上有太多辛酸的故事,他除了在電話中一個勁兒地哀求綁匪們手下留情,千萬不要傷害他的母親外,也再三承諾,絕不報警,錢丟了還可以再掙,而母親失去了將永遠不會回來。 可是五百萬不是小數,張小寶手里的流動資金也有限,他正在同銀行協(xié)商,爭取能夠貸點款,有急用,利息再高都無所謂。 由于他今天的的舉動太反常了,手在不停地顫抖,說話也不像以前那樣利索了,作為銀行的老客戶和大客戶,很多銀行職員都跟張小寶熟悉,今天一見平時風流倜儻的張小寶,如今也有失魂落魄的時候,有自以為是的職員,便多了一個心眼,待把錢支付給張小寶后,悄悄報了警。 報警的職員對警方說出了他們的懷疑:“看張小寶的樣子,多半是犯了什么大案,現在已經拿到大筆資金,估計不是外逃,就是想去收買哪個。” 派出所的警察一聽,這還得了,要是轄區(qū)內真的出了什么大案,全年的有可能被評上的先進砸了不說,還會招來麻煩,當即派出三名便衣化妝跟蹤。 便衣甲把自己化妝成挑著貨郎挑子賣小百貨的小販,便衣乙則把自己化裝成拄著拐棍的乞丐,便衣丙是一個女的,她把自己化裝成了一個背著藥箱下鄉(xiāng)治病的“赤腳醫(yī)生”。 三人分頭行動。由于偽裝得好,當他們輪換著跟蹤張小寶時,張小寶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不僅張小寶被騙過了,那興匆匆前來取贖金的綁匪之一的茍總也被騙過了。 根據事先的約定,茍總也沒有發(fā)現他們交換人質的地方有伏兵,倒是他先行埋伏到了預定地點。 張小寶提著一個黑色的大提包滿頭大汗地出現了。東張西望的張小寶把提包死死地抱在懷里,仿佛抱著他母親生命。茍總從暗處快速閃出,根據他的本意,他是想一上來,就奪包而去的,可是張小寶抱得太緊了,他只好打消這個念頭,他也不希望到手的銀子飛了。 “錢帶來了嗎?”茍總身穿黑風衣,眼眶上戴著一副差不多能夠遮住半邊臉的大墨鏡,他嘴里咬著一根牙簽,兩腳跨離,兩手斜插到兜里,暗示他身上有手槍匕首之類的武器。 茍總這副十足的黑社會派頭讓張小寶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他小聲說:“老大,錢按你說的數,一分不少全在這兒,不過在你拿錢之前,我要見到我的母親?!?/br> 張小寶這點經驗也是跟電視電影里學的,他不想人財兩空。 茍總似乎特別了解張小寶的個性和為人,他說:“你母親就藏在旁邊的一片綠化林里,放心,她現在一切都好,我是要錢不要命的人,如果我不檢驗一下你錢的真假,那么我敢放心讓你母親出來嗎?而且錢是有真假的,可你母親是不需要鑒別的,你說是不是?” 張小寶終歸還是年輕了些,他認為綁匪說得很有道理,你不讓他鑒別一下錢的真假,他又怎么會放你的母親呢? 于是張小寶把一直死死抱著的提包拉開,輕輕地放到地上,還示意綁匪走過來,親自檢驗一下真假。 茍總自是求之不得。他開始緩緩地向張小寶靠近,也迷惑張小寶,讓他放松警惕之心,果然小寶不知是計,竟天真地相信了狡猾的綁匪。 五米,三米,一米,忽然綁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往前跨出一步,一把抓起地上裝錢的黑包,然后轉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逃離,張小寶被這忽生的變故嚇傻了,這一切有如電光火石,他幾乎就沒有作出追趕和搶奪的反應,等他回過神來時,跑開的腳步聲又雜亂無章地回來了。 茍總戴著手銬,被人從后面押了過來。他的脖子上掛著張小寶裝有五百萬巨款的黑提包。本來已經絕望了的張小寶有如看到救星般,激動地給便衣甲乙丙三人下了跪,小寶當然不知道他們是便衣,還以為是三個見義勇為的青年男女。跪在地上的小寶說:“求求你們好事做到底,幫我找回我的母親吧?!?/br> 便衣甲是這次行動小組的組長,他說:“張小寶同志,起來吧,我們是派出所的民警,要不是銀行報警,你今天就虧大了,實話告訴你吧,你母親根本就不在這個家伙的身邊,根據我們剛才竊聽的移動電話信號和這家伙的招供得知,你母親就在你老家墳彎村附近,真正綁架她的人你應該也很熟悉,就是那個殺人犯牛二龍的父親牛大山,現在你母親應該還沒有生命危險,快點跟我們一起去解救你的母親吧,去遲了恐怕夜長夢多,那時才真的后悔都遲了?!?/br> 張小寶一聽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開自己的車來不及了,他馬上去路邊攔出租車。三名便衣也馬上進行了分工,由便衣乙把綁匪之一的茍總押回派出所,然后再多帶些人手來支援,便衣甲和丙則和張小寶一起打的殺奔墳彎村。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先不說這邊的人是如何往墳彎村趕的,卻說這幾小時之中,墳彎村山上那隱蔽山洞里發(fā)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