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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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元旦,與以往不同,這年的新年氣氛特別濃厚,然而,當人們還沉浸在節(jié)日歡樂的時候,位于內(nèi)蒙古狼山一處邊遠的小山村,卻發(fā)生了一件驚天大事,村里出名的酒鬼白金龍不見了…… 出事的小山村叫大牛莊,地理位置偏僻,自然條件極差,人口分布稀疏不均。這個幾乎與外界隔絕的小山村,突然發(fā)生人口失蹤“大事”,自然是全村轟動。純樸好事的山里人,紛紛嚷嚷,卻說不出個所以。更令人們吃驚的是,傍晚時分,一輛呼嘯而至的警車,把白金龍家人全帶走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luanlun奇案 -題記- 人類既然來自動物界,那么,他們就永遠擺脫不了動物的獸性! (引) 1977年元旦,與以往不同,這年的新年氣氛特別濃厚,然而,當人們還沉浸在節(jié)日歡樂的時候,位于內(nèi)蒙古狼山一處邊遠的小山村,卻發(fā)生了一件驚天大事,村里出名的酒鬼白金龍不見了……出事的小山村叫大牛莊,地理位置偏僻,自然條件極差,人口分布稀疏不均。這個幾乎與外界隔絕的小山村,突然發(fā)生人口失蹤“大事”,自然是全村轟動。純樸好事的山里人,紛紛嚷嚷,卻說不出個所以。更令人們吃驚的是,傍晚時分,一輛呼嘯而至的警車,把白金龍家人全帶走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巴彥淖爾盟,杭錦后旗公安局刑偵大隊,第一審訊室里燈火通明,提審官刑天,正仔細翻閱白家成員的檔案材料。女書記員刑小紅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聚精會神的刑天,笑問:“爸爸,今天又要審什么案子?” 刑天抬起頭,看著女兒俏麗的圓臉,笑道:“你這個書記員是怎樣當?shù)?,連這也要問?” 小紅咕噥著嘴:“人家剛從盟里學習歸來,還沒歇腳,局長就讓我來找爸爸,說是什么‘新年第一案’,一定要我協(xié)助爸爸辦好,作為打倒‘四人幫’的一份獻禮。我聽了,水沒喝一口便匆忙趕來,想不到卻挨了爸爸一頓批評,真冤枉?!?/br> 刑天放下手中宗卷,看著女兒,呵呵笑道:“小紅責怪起爸爸來了?好好好,是爸爸不對,爸爸現(xiàn)在就向你陪禮道歉,行了吧?!?/br> “那又不用,我本來就沒有要責怪爸爸。是了,聽局長說,爸爸這幾天不舒服,怎會這樣的?有看醫(yī)生嗎?” “爸爸沒事,只是胃有點疼,老毛病,過后就好,不用擔心……” 刑小紅緊咬嘴唇:“陳軍他沒有來看爸爸嗎?” 陳軍是刑小紅丈夫,在旗法院工作,是審判庭的庭長。刑天苦笑道:“可能最近工作忙吧,沒空來也是正常的。” 刑小紅眼淚差一點流了出來。聲音哽咽的說:“他哪里是沒空,只不過是沒心罷了?!?/br> “小紅,你跟陳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不要隱瞞,快告訴爸爸?!?/br> 刑小紅嗚咽道:“他…他知道了我跟爸爸的事,本來說好舊事不提,但…但想不到,他是一個眼里藏不了沙子的小氣鬼……” 刑天感覺天旋地轉(zhuǎn),臉色蒼白嚇人,愧疚的說:“小紅,都怪爸爸不好,爸爸好后悔,當年不該喝酒誤事,是爸爸害了你,是爸爸不好,爸爸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刑小紅一臉暈紅,擦去淚水,蚊聲道:“我從來沒有怪責爸爸,自從mama跟壞人走后,我就決定要照顧爸爸一生一世,爸爸沒有錯,錯的只是我不長眼,嫁了個沒氣量、小心眼的男人?!?/br> “小紅不怪爸爸,爸爸很高興,但陳軍說到底都是你的丈夫,你打算怎辦? 總不能老這樣拖下去啊。” 刑小紅替父親倒上一杯開水,然后坐在他身旁,拿起宗卷,邊看邊說:“有什么好打算的,合不來,離婚便是?!?/br> 刑天不敢相信會女兒會說出這種話來,勸說道:“婚姻不同買菜,不好擲掉了事,離婚是件大事,不能鬧著玩,小紅要謹慎考慮清楚才好。” 刑小紅合上宗卷,看著父親,很認真的說:“爸爸不用再勸我了,這件事我已考慮再三,陳軍是一個氣量狹隘的人,我和爸爸的事,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今天,陳軍或許還能容忍,這因為他需要我的rou體,明天,當我人老色衰,我的rou體不再吸引的時侯,怎么辦?我感到很害怕,不知道這個矛盾會在那一天爆發(fā)。 這種擔驚受怕的生活太累了,結(jié)婚這么多年,有那一天是開心的?這種日子我不想再過了。再說,爸爸年紀也大了,需要有個人照顧,就讓我照顧爸爸你日后的生活吧?!?/br> 面對女兒的執(zhí)著,刑天不知是悲是喜。刑小紅知道父親心事,羞澀的說:“爸爸,這些私事咱們回家再談好嗎?現(xiàn)在辦公事要緊。” 刑天從紛緒中清醒過來:“小紅說得對,公事要緊,那些材料你都看過嗎?” 刑小紅點點頭。刑天精神一振:“好!我們就開始吧!” (一) 審訊開始,女警首先把白金龍幺女白三喜帶進審訊室。 出于職業(yè)本能,刑天再次拿起宗卷,仔細核對身份。檔案材料上寫著:白三喜,女,漢族,農(nóng)民,195年5月15日生,未婚,身高170cm,文化程度高中,居址:內(nèi)蒙古杭錦后旗、四支鎮(zhèn)、溝門鄉(xiāng)、大牛莊……刑天合上材料,一言不發(fā)看著白三喜,仔細觀察她面部表情的細微變化,以及身體的每一個姿勢動作。 他是一個有著三十年辦案經(jīng)驗的老公安,從解放區(qū)時期到新中國成立,經(jīng)他手辦理的大案要案,不下千例。今天,他仍象往常一樣,一言不發(fā)地審視著嫌疑人,這是長年養(yǎng)成的習慣。他知道,這種沉默更能突破對方的心理防線,對案件的偵破,起到關(guān)鍵性的作用。 白三喜神情古怪,緊張中流露出一種不易被察覺的焦慮,象是等待著壓抑的最終解脫。 經(jīng)過短暫的環(huán)境適應,白三喜緊張的情緒逐漸松弛下來,表情木納的靜坐飲泣。刑天走上前,遞上一片面紙,白三喜用微微發(fā)抖的手接過,擦去腮邊淚水。 刑天重新坐下,按程序問了姓名、年齡、職業(yè)、住址等問題。白三喜很合作,一一作了回答。刑天慢條斯理,喝了口茶水,突然目光如電,直盯白三喜,單刀直入的問:“你的悲傷已經(jīng)告訴我,你知道白金龍的下落,他在哪里?是生是死?兇手是誰?你要老實交待,不得有絲毫隱瞞,我們國家的法律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對不放過一個壞人?!?/br> 白三喜低垂著頭,身體劇烈顫抖,良久,抬起頭來,淚眼模糊看著刑天,回答說:“我爹是讓媽和來喜弄死的?!?/br> 刑天意想不到案情進展這樣順利,心中甚喜,臉上卻不露半絲痕跡。白三喜擦去淚水,忐忑不安看著刑天,似是擔心他不相信自己說的話,直至刑天向她示意點頭,才松口氣。刑小紅給白三喜倒上一杯開水,白三喜說聲“謝謝”,接過握著卻沒有喝。 刑天嚴肅的說:“這是人命關(guān)天的事,不同兒戲,更不容許參雜個人恩怨,趁機污蔑陷害。事實真相怎樣,你要考慮清楚才回答,如果證實你所說是謊報,你將會受到法律的嚴厲懲處?!?/br> 白三喜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身體不住發(fā)抖,猛的站起來,象瘋了似大聲嘶叫:“我沒有冤枉他們,爹是他們弄死的,是他們弄死的呀!你們?yōu)槭裁床幌嘈盼?,為什么不相信我啊,嗚嗚……?/br> 站在身后的女警沖上前,將白三喜摁回原位。刑天沒有說話,只是平靜注視著她。 白三喜虛脫般癱瘓椅上,表情雖然痛苦,但淚水卻已停止往下掉,就象河水忽變干涸。社會心理學家說過,人在極度悲傷的時侯是無聲無淚的……,白三喜看似悲泣無淚,其實內(nèi)心卻在滴血。 刑天等她安靜下來才說:“從個人感情上講,我相信你的話,但作為一個執(zhí)法人員,我更清楚,法律是公正無私的,法律講求真憑實據(jù),你既然知道是誰殺害你的父親,就應該把實情說出來,你要相信我們國家、相信法律一定會給你作出,公平、公正的裁決。” 白三喜情緒逐漸恢復平靜。刑小紅提起鋼筆,開始記錄她所說的每一句供詞: “去年12月29號,來喜把一百塊錢交給媽,說是農(nóng)機站發(fā)的半年獎,媽很高興,說一定要用這筆錢,過一個豐盛的新年。 吃晚飯的時候,爹滿身酒氣,提著酒瓶,搖搖晃晃撞進屋來。媽看到爹這副模樣,很生氣,擲下碗筷大罵:“你這老不死,不在那sao狐貍家呆著,死回來干什么?”爹摔破酒瓶,大聲罵道:“cao你娘的臭屄,老子喜歡住哪就住哪,用不著你老sao貨管,滾!別惹老子生氣。” 爹平常不會招惹媽,更不敢這樣兇狠的罵。媽被爹臭罵一頓,擱不下面子,抓起飯碗向爹砸去:“你這沒卵旦的老狗,竟敢罵老娘,想造反嗎?”爹被碗砸中,額上冒出鮮血,頓時大怒,沖上前扇了媽一個耳光:“老子就是要造反,你能怎樣?狗日的,老虎不發(fā)火當病貓?!?/br> 媽從來沒受過這種侮辱,當即掀翻桌上飯萊,滾爬地上,又哭又鬧的撒野。 來喜從凳上跳起來,一把揪住爹衣領(lǐng),惡狠狠的說:“你這老豬狗,一定是吃飽撐悶沒事干,竟敢打我媽?你那幾斤老骨頭一定很久沒動,生銹了,好!老子今天就給你松松筋骨,免得時間久了走不動。” 爹忽然從腰間拔出一把殺豬尖刀,插在桌上,哈哈大笑:“好畜生!來吧,給你老子松骨吧!如果老子皺一下眉頭就不姓白?!?/br> 來喜看到鋒利的尖刀,面露怯意,嘴巴卻硬:“老豬狗,別以為你拿著刀子老子就怕你,你敢再撒野,我白來喜一樣能殺你?!?/br> 爹拉開衣襟:“好,不愧是我白金龍的兒子,來吧!如果有種,就朝這里捅,老子如果后退一步就是龜孫子。” 來喜被爹撩得興起,雙眼冒火:“好!老子今天就剮了你?!闭f著拔起尖刀就要向爹刺去。媽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摁住來喜的手:“來喜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這只老狗喝醉了,在發(fā)酒瘋,別理他?!?/br> 爹哈哈大笑:“想殺我?嫌我阻礙你們,想除掉我這塊絆腳石?好??!我就在這里,有種就把老子殺了,不然你們別想有好日子過,老子今天回來就沒打算活著出去,在大喜家擔驚,在這里受氣,活得這樣累,做人還有什么意思,老子早就不想活了,來吧,殺吧!你們不殺我,到時可不要后悔!終有一天,我要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大家一起同歸于盡!” 爹說著哭了起來,隨后又哈哈大笑,又哭又笑象瘋了一樣。來喜好幾次要沖上前去揍爹都被媽摁住,但我發(fā)現(xiàn),媽眼里射出一道恐怖的兇光。爹這時大叫:“三喜,爹的好閨女,快拿酒來,爹要喝酒,快!爹要喝酒?!?/br> 我早被嚇破了膽,躲在墻角哆嗦,哪還敢答應。爹見我不答應,又催促幾次。我還是不敢答應。媽忽然瞪著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把酒給爹,我不敢不聽,從柜子里拿出一壇酒,遞給爹,爹掀開蓋子,牛飲一口,大贊好酒。 一壇酒子下肚,爹醉得不醒人事。媽對我說:“地下的飯萊不用收拾了,你先扶這只老狗上炕睡,記住別把他吵醒了。”說著把來喜拉過一邊商議起來。 來喜問:“剛才為什么要阻止我揍那老狗?” 媽說:“你老子瘋了,你怎跟他一起瘋,你看不到那只老狗的兇樣嗎?一副拚老命的架勢,刀子沒眼,打起來誤傷了你怎辦?” 來喜說:“我倒不怕他,只是覺得奇怪,這只老狗,今天怎地這般神勇了,象不怕死的?!?/br> 媽說:“神勇個鬼,只不過是借酒壯膽罷了,酒氣一過,還不是那副死熊樣。我聽人說,供銷社好象出了大事,一定是建明要回來,那只老狗不能再呆在大喜家,所以才會喝酒搞成這個鬼樣。” 來喜晦氣的說:“有他在,這個新年又要白過,真他媽的掃興!” 媽惡狠狠的說:“不能再讓這只老狗瘋下去,有他沒我,有我就不能有他?!?/br> 來喜問:“媽說咋辦?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