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爵溫和笑道：“若洛大人想成親，老夫許能幫襯二?！?/br>
    “多謝閣老美意，若真有請閣老幫忙之處，下官必親自登門懇請?！甭迓劯璧?。

    說話間，沈爵又不住打量洛聞歌，依舊深藏不漏，讓沈爵拿不準他那些話到底何意。

    洛聞歌卻從沈爵反應得到許多想要的，繼而淡笑不語應付著。

    大小狐貍打太極正歡，門外忽聽徐應屏驚詫道：“陛下？”

    洛聞歌的小手爐差點沒端穩(wěn)，他想蕭毓嵐在門外多久了，方才他和沈爵的話被對方聽去多少？會不會知道些什么，比如沈如卿進宮前和他有段，這要是真讓蕭毓嵐知道，他幾乎能想到下場會有多慘烈，畢竟這也是種欺瞞。

    這是洛聞歌來這里后，生平初次嘗到心慌意亂，他捏捏眉心，勉強鎮(zhèn)定下來，再看對面的沈爵，臉色沒比他好哪里去，估計也想到萬蕭毓嵐查沈如卿，查出那么段風花雪月的下場。

    人無法將做過的事徹底抹去，更何況是蕭毓嵐想查。

    洛聞歌瞧沈爵起伏不定的神色，莫名不慌了，蕭毓嵐若因此事盛怒，也將會是這位沈閣老先填坑。

    這時徐應屏進來了，看見兩人，神色微妙。

    “沈閣老，洛大人?！毙鞈恋馈?/br>
    洛聞歌起身行禮：“徐將軍?！?/br>
    沈爵也起身，面上有些憂愁：“徐將軍遇見陛下了？”

    提及此事，徐應屏神色滿是疑惑：“是，見到我后，陛下帶著李公公就走了，什么話也沒說。”

    此話出，洛聞歌與沈爵神色各異。

    洛聞歌想的是都讓你看見了還喊出來，蕭毓嵐怎么可能淡定自若？這也間接證明蕭毓嵐聽見不少他和沈爵對話，這就有點糟了。早朝后的覲見，要不然先干脆將這事兒交代了吧，免得日后被蕭毓嵐知道，拿出來算賬。

    沈爵想得則是即刻讓小廝回府，秘密讓人將知曉那件事的人處理掉，早朝后讓夫人進宮提點下沈貴妃，免得無知出大錯。

    徐應屏這會兒也反應過來，蕭毓嵐臨窗竊聽，這偏殿內(nèi)只有他二人，難道……

    徐應屏擰眉，有點難辦。

    直到早朝，三人都沒說過話。

    早朝時洛聞歌抬眸看過蕭毓嵐，神色如既往地漫不經(jīng)心，隱有玩弄朝堂的意思。

    不知不覺早朝要散了，洛聞歌往外跨出步，剛要揚聲覲見，就聽李公公綿軟高聲道：“陛下請大理寺少卿洛大人留下?！?/br>
    洛聞歌以為這是默契，抿笑道：“臣遵旨。”

    蕭毓嵐這手讓沈爵和徐應屏沒來由繃緊，視線雙雙落在洛聞歌身上，各懷心思。

    待蕭毓嵐率先離開，朝內(nèi)官員相繼退走，位小太監(jiān)來為洛聞歌領(lǐng)路。

    從平和殿到養(yǎng)心殿不過十余步路，很快就到，小太監(jiān)輕聲道：“李公公讓小的給洛大人帶句話?！?/br>
    “請說。”洛聞歌道。

    “陛下今早因皇后娘娘沒理生悶氣呢，請大人小心?！毙√O(jiān)帶完話便退下了。

    洛聞歌：“？”

    他沒思考出個所以然，李公公小跑而來，不停給他使眼色：“大人，陛下等你呢?！?/br>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殿內(nèi)傳出蕭毓嵐暴怒：“洛聞歌，給朕滾進來！”

    第15章

    聽這聲音就知道蕭毓嵐此時有多生氣。

    不見面的個時辰里發(fā)生許多事情，讓洛聞歌時間拿不準是何事引起的。

    前有他不回鳳棲殿等蕭毓嵐，試圖挑釁天子威嚴；后有他拿與沈如卿私定終生事試探沈爵，弄不好就給蕭毓嵐戴綠帽，換作哪個正常男人都無法容忍。

    洛聞歌原先打算進門先將沈如卿的事和盤托出，此時覺得還是應和蕭毓嵐為重，否則弄不好就得掉腦袋。

    平復心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洛聞歌對李公公投去感激眼神，收斂神色低頭進了養(yǎng)心殿。

    在他前腳剛進，后腳殿門關(guān)上了。

    此時天色已亮，若是開窗戶，還能看見外面再度飄起的鵝毛大雪，天地間滿是銀裝素裹，美不勝收。偏偏殿內(nèi)門窗緊閉，白燭列成排，火光跳動似鬼魅，無端讓人覺得緊張。

    洛聞歌往里面走兩步，赫然發(fā)現(xiàn)殿內(nèi)除了他，只余高臺之上端坐的蕭毓嵐，這是要密談。

    他沒有因此而不講禮儀，老實走到地方跪倒在地行個大禮：“臣洛聞歌前來覲見?！?/br>
    沒得任何回應，像殿內(nèi)并無他人。

    洛聞歌知道蕭毓嵐在，不知對方為何不理人，該行得禮也行了，沒得到回應也罷，他自顧撩起衣擺要起身。

    “朕準許你起來了嗎？”蕭毓嵐暗含怒氣質(zhì)問。

    洛聞歌沒有因為這句話再跪在地上，故作驚訝：“原來陛下聽得見臣說話啊?！?/br>
    蕭毓嵐氣結(jié)：“朕又沒聾。”

    “那為何臣行禮時陛下不說話？”洛聞歌問。

    蕭毓嵐語塞，不好說自己因他所作種種生氣，故意想懲罰他多跪會，冷著臉：“朕這么做自有朕的道理?！?/br>
    “原來如此?！甭迓劯枵f，“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陛下想考驗臣的耐力，故意為之呢？”

    蕭毓嵐抿緊唇，沒順著這臺階走，反而言顧其他：“你還記得洞房那晚答應過朕什么嗎？”

    找茬來了。

    好在洛聞歌早有準備，二話不說跪在地上，主動認錯：“昨夜是臣食言而肥，沒在鳳棲殿。臣有要事不得不離開，沒有提前知會陛下是臣的錯，此時說出來也不是為自己開脫，就是想讓陛下知道，臣不會做無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