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薄云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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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如墨,蕭瑟寒風吹散薄云,天空中只一彎冷月,倒是澄凈的很,顏澈文關了窗回身倚在榻上,撥著石榴干一粒粒放進嘴里,屋內(nèi)燭火跳動,擾得他心里也有些焦慮。 西北飲食辛辣重葷,顏澈文多有不慣,那李云是個極有眼力的,初春新鮮水果難尋,便早備好了葡萄干石榴干供主子解膩,這會兒又端了盆熱水過來:“主子泡腳舒泛下吧,這幾天風吹日曬,奴才看了也覺得辛苦?!?/br> “云子,難為你照顧的如此周到,有勞?!鳖伋何馁澰S地看了李云一眼,制止了他的手,自己脫起了鞋襪。 “主子,您說這話不是折煞奴才?”每次聽他客套,李云都覺得冷汗直冒,訕笑著退到一邊,又道,“外面盯梢的走了……” “仔細看好了?”顏澈文笑道,“逛了四日,方渡寒的人盯了四個日夜,也是煞費苦心?!?/br> “主子放心。宋鋯正在外面守著?!?/br> 顏澈文略一頷首,“去把珠子拿過來,這幾日跟朝中斷了聯(lián)系,還真有些放心不下。” 李云應聲走到柜子前,從包裹中翻出兩個匣子:“主子,是看顏閣老的,還是看內(nèi)衛(wèi)的?” 顏澈文頓了一下,嘆口氣道:“都拿過來吧。” 熄了燭火,匣中的珠子隱隱泛出了光芒,不多時,一只黑翎鳥便撲簌簌落在窗前,李云開窗從鳥腳的紙筒中抽出了信,呈給顏澈文,隨后點亮燭火,關了匣子收到包裹中,又打開另一只放在窗前,須臾屋內(nèi)便彌漫起一股特殊的藥香,引著一只白翎鳥飛進。 顏澈文將內(nèi)衛(wèi)的信件和顏望山的信件都細細讀過,舒了口氣,將信點燃燒盡。瞥了一眼李云神情,不禁笑道:“并非不信任閣老,望山為國鞠躬盡瘁,日月可鑒。只是我人不在宮里,大小事情不能都落在他頭上,內(nèi)衛(wèi)也得分擔著些?!?/br> 李云咽了口唾沫。低下頭默默腹誹,搞兩種信鴿傳遞消息,其實還不是不信任么。 “這幾日逛過涼州城,你感受如何?”桌旁的人闔眼輕輕捏著眉心,燭光打在他挺直的鼻梁上,臉頰上落下一片暗影。 “回主子,依奴才看,涼州外無紛擾,內(nèi)有秩序,各國商隊絡繹不絕,雖然排查得嚴了些,每日開閉市時限也緊湊,但卻一片繁榮祥和氣象,看……看不出有何異動。”李云回道。 “不錯,這樣才最叫人煩憂。”想到那幾個武將上的帖子,幾乎將涼州一帶描寫成血rou橫飛的人間地獄,顏澈文便覺得氣血上涌,緩緩睜開眼,那雙平日里水光瀲滟的眸子多了幾分憤恨的殺意,他心里已有了大致的決斷,要定涼州,關鍵一步還在那方渡寒身上。 “讓宋鋯明天一早去刺史府通報吧?!?/br> 翌日清晨,涼州刺史府內(nèi),方渡寒坐在案幾旁喝茶,刺史崔平正欲哭無淚,胡子快跟眼睛擠在一起了:“我的侯爺啊,黜陟使一會就到了,您說他要問起梁瑾的事,您讓我如何回答呢?” “嘖,你著哪門子急?”方渡寒重重將茶碗摔在碟上, “人是我殺的,讓他盡管問我。再者,你應承下來的時候就該想到早晚有這么一天?!?/br> “卑職以為您……”崔平?jīng)]敢說下去。 “以為我現(xiàn)在就要反?動動你的豬腦子!”方渡寒起身活動著手腕,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走,去看看這個黜陟使是何方神圣?!?/br> 崔平顫顫巍巍跟在后面,看到方渡寒沒佩刀才放了心,他真怕方渡寒見到顏澈文直接下殺手。 衙役將府門打開,方渡寒見那二人已等在門前。為首之人身量挺拔頎長,頭發(fā)盡數(shù)用三梁賢冠束了,腰間一根銀色蝠紋玉石革帶,下墜金魚袋,紫色官服外一件白色狐裘,更顯雍容華貴,一旁的崔平早跪了下去:“下官涼州刺史崔平,叩見黜陟使大人!有失遠迎,還望大人見諒?!?/br> “無礙,崔大人請起?!鳖伋何母┥矸銎鸫奁剑槃蓓伺赃叺姆蕉珊谎?,那雙杏眼似薄陽入水,風動漣漪,雙頰在風中凍得微紅,如施粉黛,這張面容堪稱絕代風華,饒是方渡寒睥睨天下,也有一刻的失神。 “顏大人。”方渡寒略一抱拳,顏澈文未計較他的失禮,寬容笑了笑,“方侯爺?!?/br> “大人請!”崔平一臉諂媚,迎顏澈文入了府。 “呃,顏大人奉圣上之命來咱這偏僻小城,不知所為何事???”一行人陪顏澈文在府內(nèi)仔仔細細轉(zhuǎn)了,回廳顏澈文落了上座,便一副神游在外的模樣,崔平實在受不了這安靜詭異的氣氛,率先開口。 顏澈文緩了緩神,被這一句官腔逗笑了,“崔大人真的不知所為何事?既然不知,顏某便言簡意賅提醒兩句,我此次前來一是為了前涼州刺史梁瑾大人被殺之事,二是朝中有人彈劾方侯爺意起兵涼州,圣上讓我查明實情?!?/br> 顏澈文頓了頓,補充道,“依顏某看,這兩件事,不過是前因后果的關系。” 眾人都沒想到顏澈文如此直白,崔平回頭與方渡寒對視一眼,背上直接出了一層涼汗。 “顏大人倒是爽利,我方某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狈蕉珊浇巧蠐P,眼似寒星,直直盯向上座的人, “所以,這幾日顏大人考察得如何?我是否有造反之意?” “呵,顏某估摸是有的吧,不過侯爺藏得深沉,我倒真抓不下什么把柄?!?nbsp;顏澈文以一種開玩笑的口吻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方渡寒挑了挑眉,“自是如此,顏大人盡可在涼州多呆些時日,慢慢探訪,豈不更好?!?/br> “叫侯爺說中了?!鳖伋何男Φ?,“此事查不利落,圣上定不會放我回去。再說,良禽擇木而棲,若侯爺真乃人中龍鳳,我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此話一出,室內(nèi)一片靜謐。 “表哥,這顏澈文半真半假地在耍什么花招?他怎么知道崔平是商賈之家?而且您為何讓他住進侯府?”木屋內(nèi)水汽氤氳,方銘解了衣帶,走入池中,只覺得今天刺史府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都不符合他的認知。 “他敢住我為何不敢留,就百十個幾個隨從,還能反了天了?”閉著眼攏了攏濕漉漉的發(fā)絲,方渡寒道,“有幾分機靈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他若真的倒戈,也就是個貪生怕死之人,我懶的要?!?/br> “哥,你說,他那幅模樣,還有那舉手投足的氣質(zhì),怎么看也是個朝中的風云人物,為何就探不到什么消息呢?”方銘不解。 “所以從刺史府一回來我就差虎子去京城探了。他從一個鴻臚寺管祭祀的小官一舉升為黜陟使,也不符合常理?!?/br> “哎?李羿陵還是太子時,太子妃因病歿了,然后他登基后就再未娶親也未納妃,你說會不會……”方銘開始胡思亂想。 聽到方銘大膽的猜測,方渡寒緩緩睜了眼,濕睫將眸子襯得更加深邃,一雙劍眉擰成了一個“川”字,他自小在塞外沙場長大,對宮中闈事不甚了解,他遲疑發(fā)問道:“李羿陵好男風?” “這倒沒聽說,只不過瞧那顏澈文的容貌,若為女兒身那必定是紅顏禍水?。 狈蕉珊畡C冽的目光射過來,方銘乖乖住了嘴:“我,我瞎想的。” 一道閃電驀然打亮了天際,驚雷隆隆,方渡寒心念一動,“方銘,你之前說皇上臉上有痣,是在哪聽說的?” “那是方府還在京城的時候,小時候我去姑媽那里玩,你家府上一個服侍姑媽的老嫗,與李羿陵的乳母是姐妹,她們下人閑聊時被我聽到了,說是太子生得眉清目秀,而且正眉心還有一顆小小的朱砂痣?!?/br> “那時候我已被父親帶到?jīng)鲋萘税伞!狈蕉珊畯乃姓酒?,用絺巾擦著身子,精壯的后背上,幾道刀痕隱隱可見。 “是?!毕肫鸱郊疫@些年的變故,方銘的眼眶不禁微微發(fā)燙,他想說些什么安慰方渡寒幾句,卻終是開不了口。 ※※※※※※※※※※※※※※※※※※※※ 李羿陵:我不好男風,我就是顏澈文哈哈